山熊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
他會很快失去意識,並且在幾分鐘內徹底腦死亡。
白榆收回了拳頭,這一次的應激和上一次沒有任何不同,時間也延長了一些,但是……
還是沒有突破超凡。
不是應激反應哪裡出錯了,而是他沒有作對。
如果說應激反應是一種超凡技藝的前置,那麼同一種技藝也有隨着應用者的不同而不同。
換而言之……
“我,用錯了麼?”
他垂下手臂。
如果不是因爲錯誤的使用了超凡技藝,他應該已經破境了。
算了……不着急,同一個錯誤不可能連續犯十次以上。
前九次應激失敗都是可以接受的,誰讓自己是個保底人呢?
白榆表示已經習慣了。
此時華漓剛剛從大廳裡衝出來。
她雖然從女廁所裡看了一眼,但之後就沒看了,直接衝向電梯,畢竟她沒膽量直接抓着繩索跳下來。
雖然時間只有不到兩分鐘,但是這已經足夠普通人死個十幾次了。
她很是忐忑不安,今天做飯局的可是她,如果有同學害死了,她自己都得怨恨自己一輩子。
等來到大廳的時候,看到還在站着的白榆,她不由得深深的鬆了口氣,緊接着看到倒地不動的巨大山熊,又是一陣悚然。
這好像是超凡種族吧……
白榆居然打贏了?
以人類之身,擊敗了超凡?
她不由得感到詫異和悚然,完全想象不出來對方是怎麼辦到的,這兩分鐘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有這麼猛嗎?直接從八樓跳下來,還把超凡級的綁架犯打死了?
她很難相信,就算看到這種新聞也會認爲是誇大。
不過人可能會說謊,但屍體不會。
這山熊已經倒地不起了,看上去也沒了呼吸的樣子,大概是快涼了。
“白……”
“先別過來。”白榆低沉呵斥。
華漓腳步一停。
“還沒死透。”
白榆對於補刀很有心得,再加上還有系統,他確定了對方頭頂的標識還沒消失,原本鮮紅的十八級數字正在往上躍升,已經突破二十了。
似乎是黑化……不對,是魔化了。
突破二十級以上就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了。
他正考慮着怎麼辦的時候,一道青光掠過,青色的劍光筆直的劈入了山熊的頭顱裡。
它渾身散發出的漆黑魔氣頓時消散一空,還沒站起來的屍體徹底成爲了屍體。
確認山熊徹底死透之後,白榆才鬆了口氣,回過身:“來的挺及時。”
這一回頭就見到了衝過來的蘇若離,她圍繞着白榆轉了好幾圈:“你受傷了,啊,怎麼流了這麼多血,疼不疼啊?哎呀,我這個傻瓜,一定很疼的,我我我我我要打妖二零……”
她顫抖着小手準備撥通電話號碼。
被白榆搶過手機,他吐槽道:“不過皮外傷而已,緊張什麼?擦破點頭皮,順帶牙齦出血罷了。”
“你牙齦出血能出這麼多?”華漓虛着眼睛吐槽。
“最近上火嘛。”白榆小熊攤手。
蘇若離握着他的左手,看着上面一大道劃口,頓時嘴脣一撅,心疼的咬着牙關,拿出手帕給他包紮好傷口,回頭拔劍的時候,還狠狠踢了兩腳山熊泄恨。
小動作被看在眼裡,表明了是個記仇的小姑娘。
她的溫柔和體貼不是留給敵人的。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華漓注意到了阮青雪還沒醒,不得不把她扛起來。
“有人綁架她,我看到了便前來制止,就這麼簡單。”白榆簡單直白的解釋道。
“可你從八樓上跳下來了。”
“嗯,我加了點特技,請龍大哥上身。”
“你以爲這麼輕描淡寫就能騙過去嗎?”華漓瞪眼:“你還暴打了一個超凡,直接差點把它打死。”
白榆比劃了秀肌肉的動作:“因爲我天生神力!”
蘇若離埋怨道:“就算是爲了救人,你也不能這麼衝動啊,萬一跳下來打不過怎麼辦?”
白榆心說不可能,提前看了對方等級,覺得我沒問題可以打得過,倒不如說二階以下超凡我都可以對付。
他當然不能當面說,只是摸着下巴迴應道:“我也不是完全衝動,也自然是有把握的,第一,我已經進入應激期了,有藉此機會破境的意思;第二,當時情況緊急,等我們報警再下樓,肯定來不及,對方提前準備好了車輛,到時候人已經跑出很遠了,屆時阮青雪生命安全就沒有保障了。”
白榆說:“換成伱,你也會跳下來追的。”
蘇若離張了張口,她戳了戳手:“道理我都懂,但下次……多依賴一下我可以嗎?”
她捂着心口:“看你受傷我會難過的,我又不期望你是個大英雄。”
白榆沉默片刻,說:“知道你在這裡,我纔敢毫不顧忌的追上來,我當然信賴你,這還用說嗎?”
蘇若離眨了眨眼睛,頓時眼睛裡如同盛放出了無數朵煙花。
好感度+1+1+1……似乎有這樣的提示彈出來。
見狀白榆便適當停下。
實際上還有後半不太好說的句話——當然,如果你不在這裡,我早就直接一槍打爆它腦袋了……
飯是沒辦法繼續吃了。
又過去了幾分鐘後,周柳帶隊趕到現場,看着山熊的屍體她先是愣住了好幾秒。
“你殺的?”她看向蘇若離。
“我們。”蘇若離指了指白榆。
“你們……”周隊點點頭表示讚許:“做得好,這個山熊族是個臭名昭著的殺人犯、搶劫犯、身上揹負着十幾條命案,在十幾個城市裡流竄,浪費了長夜司不少精力都沒能捕獲,懷疑有人給他提供保護傘,沒想到會在這裡翻了船……這種熊瞎子被殺了也算是爲民除害了,長夜司也有對應的懸賞金,雖然不高,但一分也不會少了你們的,只不過……”
“不過什麼?”
“他應該還有一個叫做老鼠的同夥,是異鼠族。”周柳追問道:“你們有注意到嗎?”
“確實是有,不過讓他逃了。”白榆從草叢裡找到了丟下的弓弩,對方顯然是在山熊倒下後就直接丟下大哥逃了,如同一隻坐騎死亡後直接開潤的悠米般無情,不過這個異鼠族甚至不是超凡,倒也不足爲懼。
“好了,去長夜司做個筆錄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周柳忙着去照看剛剛醒過來的阮青雪。
“周隊,我能問一件事嗎?”白榆叫住了周柳:“爲什麼對方要綁架阮青雪?”
周柳腳步停頓,壓抑着情緒儘量平靜的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既然是一羣亡命之徒……想來是背後有人指使吧。”
她知道是誰,但不會多說。
白榆這句話名爲提問實爲提醒,他見到效果達到了便不再多問。
去一趟長夜司,之後還有事要再詳細和秦雪澡商量商量,因爲這頭熊瞎子也沾染了魔氣,怕是背後牽扯不少。
……
嘟嘟嘟。
南陵一處橋洞下方,獐頭鼠目的異鼠撥通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傳來消息。
“情況怎麼樣了?”
“不好意思老闆,我們失敗了……”
“綁個小丫頭也能失敗?”
“熊老大被殺了啊。”
“我不是給了他種魔的丹藥麼!”
“有英靈,有英靈血脈出手啊!”異鼠恐懼的聲音發抖:“我們已經盡力了。”
“……既然如此,那也不是你的責任。”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異鼠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了什麼,陡然沉默下來。
沒了山熊,自己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了,如果對方找到自己,要選擇滅口怎麼辦?
自己如果去找長夜司自首,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活命?
電話另一端等待了十秒後沒得到迴應,便傳來一聲冷笑:“你以爲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異鼠果斷就要丟開手裡的終端。
可就在這時,他聽到橋洞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並且看到一個披着黑袍的人影站在陰影中,手裡拉開了一把漆黑的弓弦。
錚~!
絲毫來不及反應,異鼠的身體霎時間被箭矢貫穿,尖端爲菱形的漆黑箭矢瞬間擊潰了他心臟,同時黑色的紋路也直接粉碎了他的靈魂,屍體掉落進河裡,噗通一聲!頃刻之間分解成一攤模糊的血肉,在流水沖刷中徹底不見。
弓箭手撿起地上掉落的手機:“哥,已經搞定了。”
“辛苦你了,早些回來……我們得換個辦法了。”
“好,我待會兒就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