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麼自信嗎?”周易生背對着寨門,面沉似水,鬼名揚站在不遠處,看着他那挺拔如鬆的背影,臉上表情複雜,忍不住低聲呢喃,一個自信的鬼名揚,現在也因爲知道了一些事,而變得不自信起來,甚至有些疑神疑鬼。
“鬼名揚,過來。”周易生忽然喊了一聲,如果不是確定周易生確實說話了,只看他的背影,還以爲聽錯了呢!鬼名揚左右看了看,腳尖向前一點,又迅速的縮了回來,最終還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向周易生走去。
“如果他們反了,你到底會怎麼辦。”鬼名揚主動開口,有些不自信的試探道,臉上帶着期盼之色,希望周易生能夠重塑他心中的那一點念想。
“我其實並不想你參與其中,知道嗎?我非常的看好你,因爲你是我手下的第一個大將,我還更是當你做兄弟朋友一般。我想你被陸家趕出來,其中有很大的成分是因爲你看不慣那些事吧!”周易生沒有回答,而是如一個朋友聊天一樣,和他聊了起來。
“是啊!我們家奪了東帝王的東西,你不知道其中有多麼複雜,我接觸了一部分,這裡有多麼骯髒,所以我寧願……這些不說也罷。”鬼名揚有些激動的述說着,說了一半之後,閉嘴不談。
“呵呵!被我猜中了吧!”周易生轉過臉來看着鬼名揚,繼續說道:“所以,你去休息吧!這些事讓我來,你好好的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去看好我們的家,能夠讓我們退回來的時候,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放心吧!我雖然帶走了他們,你也不用擔心,外面已經亂了套,那些神仙們打架,小鬼不會遭殃的,好好做你的事。”
鬼名揚看着周易生那張寫滿了誠懇的臉,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是真的愛護我,還是信不過我,輕輕搖了搖頭甩開了心裡的困惑,道了聲謝,有些搖晃的向城裡走去,不管周易生是什麼用心,但至少這麼做是自己喜歡的,他累了,他想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除了練兵磨刀之外的其他事了。
寨門內已經翻天了,不過周易生板着一張死人臉堵在門口,令疑惑的衆人不敢去窺探。
“兄弟們!大統領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乾脆反了他孃的。”秦鐵站了出來,本來以爲搭個點將臺正好適合自己號召鬼兵起來造反,沒想到周易生給毀了,在前面吼了不知道多久,嗓子都快吼得冒煙了,身後的幾鬼兵居然沒有什麼反應,不過現在周易生走了,正好適合自己慢慢組織起來,那幾個爛鬼也不知道這關鍵時候跑哪兒去了。
“我說你們幾個跑什麼地方去了,不是說好等我信號,就號召手下的一起動手嗎?”秦鐵見和他商量的那幾個鬼慢悠悠的帶着一羣人踱步上來,連忙上前問道。
“老三啊!你說大統領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了些話就走了啊!這可不像以前和我們一起訓練的大統領啊!”這幾個人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是對秦鐵剛纔激動之下不敬,做出的那一番迴應。
“哼!你們幾個別以爲他會安什麼好心,你們已經密謀造反了,關鍵時候還想着觀望啊!屠刀已經亮出,秦廣王已經去通知了,我想你們心裡清楚,騙了秦廣王,到時他帶兵來了,會有什麼後果。”秦寒衣見這些人顫顫巍巍不敢說話,心下惱怒,掐着小蠻腰就開罵了,那張俊俏的小臉上滿是寒霜,她雖然對於周易生的推論有些害怕,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哥哥扶上去,就當時成全他吧!
“寒衣啊!你還小不懂事,你大叔們不是不想造反,給自己爭一條活路,可是你們大叔們一條爛命,到時候連累了你們倆不好,所以還是要從長計議。”這些鬼面對的是自己生死攸關之事,不過剛纔周易生反覆強調的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那兩個殺氣騰騰的必罰,讓他有些害怕這個大統領,所以信誓旦旦的決心,也不僅開始打起鼓來。
不遠處卻有另一個小團體,這小團體裡這些鬼臉色猙獰,正吵得面紅耳赤呢!這些鬼才是主導這十幾萬鬼兵裡,擁有威望的,他們永遠都是將自己藏起來,不讓周易生髮現,因爲這樣更能保護他們,也更能保護這十幾萬的鬼兵的利益。
“真的要造反,你剛纔沒有聽到殺氣騰騰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你們已經放棄過一次機會了,現在還要再次放棄嗎?讓那些跳樑小醜白白犧牲兄弟們的性命。”
“我們這也不是還在討論嗎?如果真的跟着他造反,興許能拼一條更好的路也說不定,不過這得要看看秦廣王今晚能不能來接應我們。”
“別做夢了,秦廣王會爲了我們十幾萬兄弟而來。”
“如果是爲了天塹雄城呢!”
衆鬼沉默了,是啊!興許這十幾萬鬼兵不放在秦廣王的眼中,不過那天塹雄城呢!這可是他經營了很久的東西啊!被一個無名小卒搶了,他會不搶過來嗎?只不過沒有找到出手的藉口而已,如果這次有了藉口,他會不會放過嘴邊這麼肥美的肉呢!
“好,我同意反了。”
“我也同意。”
“同意!”
“……”
“我不同意。”
“我不會在跟着你們去瘋,我也不會讓兄弟們跟着你們去賭,那仇豹已經放棄了我們,好容易找了一個好的統領,他說過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我相信投靠他是正確的。”
衆鬼互相看了一眼,有贊同的、有反對的,本來按照以往的意見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可是見着反對的如此堅決,一時間陷入了僵持,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不敢隨即統一決定。
周易生彷彿能夠聽到裡面的談話一般,忽然那張緊繃的臉上現出了笑意,但隨即又變得更加冰冷,殺氣騰騰,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似乎已經到了這一片天空,涼風吹來,吹起了他身後的披風,微微擺動,在兩旁照明的火堆下,灰色的盔甲反射出猙獰的光芒,就連影子也有些光怪陸離,預示着即將到來的災難。
“今晚!或許會讓你們永生難忘,以後就讓你們對我這個統領又恨又怕吧!”周易生果斷的一甩披風,身上的盔甲碰觸之間,發出金屬般的鏗鏘之聲,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