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凌志在路邊猛地停下來。
緊急剎車讓輪胎在地面劃出刺耳尖銳的響聲。
歐陽曼幾乎在瞬間就被嚴逸卡住了脖子捏緊喉管摔在了靠坐上。
呼吸被瞬間堵塞,她甚至連咳嗽聲都無法發出來。
嚴逸面無表情的從她想要按下車窗把手機丟出去的手裡抽出了手機放到耳邊,
“喂,怎麼了?”
“額……”
少女尷尬的卡了一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一陣乾笑,
“沒沒事兒,我就是打電話問一下明天的行程。”
“今天送你回家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了,所以你不是來問行程的。”
嚴逸儘量讓自己緊繃的嗓音放鬆下來,低聲道,
“沈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基本上沒有在下班之後壓榨過助理的時間,所以你一定是有急事,你不告訴我我也會過來的。”
“我……”
那邊的少女似乎一下子鬱悶起來,一向清越的嗓音裡滿滿都是疲倦和喪氣,
“有人給我寄了一個禮盒,裡面裝着我的假人頭,還沾了許多人造血漿。”
“……”
男人眼睛裡瞬間出現的狠色簡直叫人觸目驚心。
“我知道了,馬上過來,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
掛了電話,嚴逸轉頭看着被他掐着脖子摁在靠左上的歐陽曼。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人的眼淚已經沾滿了整張臉。
見他看過來,歐陽曼甚至還勾出一個笑來,從喉嚨裡發出嘶啞破碎的聲音,
“怎麼了?沈翩躚出事了?死了嗎?死了纔好……咳咳……”
話說到一半便被突然用力的手掌死死卡住了。
女人嫵媚的臉孔頓時發紅,她卻還是不肯將嘴角的弧度放下來,一雙眼睛裡滿滿都是惡意的笑,稍微眨一下,便有晶瑩的水珠落下來。
“不要總是來試探我的底線,歐陽曼。”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側臉冷酷得沒有半分情緒,
“也不要總是跟我聊過去。”
“回憶就是回憶,回憶從不具備任何力量。”
“所以別再用這招了。”
“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女人沉默的看着他,眼淚順着下巴流下來,沾溼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掌。
嚴逸皺着眉鬆開手,近乎嫌惡的拿紙巾擦了擦坐回去。
歐陽曼扒着車窗頓時大聲咳嗽起來,然後她在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咳嗽聲裡聽到男人漠然的嗓音,
“下車。”
“……你讓我在這裡下車?”
咳嗽間隙,歐陽曼捂住脖子擡起眼睛,眸子裡全都是不可置信般的痛苦與瘋狂的自嘲笑意,
“你讓我,在這種車來車往的熱鬧街邊下車?”
“不然我要帶着你去找沈翩躚?”
男人笑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笑意,眼中的不耐簡直要溢出來,語氣卻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彬彬有禮的金牌助理,
“這種時候你應該給你的助理打電話,他會開車過來接你的。”
男人衝她勾了下脣,沒有任何笑意,
“下車。”
·
黑色凌志呼嘯而去,在繁華街道和車流裡如同銳利的箭,正在迫不及待的奔向他最牽掛的人。
哭花了妝的歐陽影后站在綠化帶旁邊,看起來就像是每一個深夜醉酒的失意女人。
她看着車影消失在視線裡,神情麻木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周祺,過來接我。”
城市的霓虹映在她的瞳孔裡,彷彿沉入沼澤般瞬間變成一片黑漆漆的光。
看着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