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笑着，沈翩躚也尚還呆着，便聽到那個低沉優雅的嗓音帶着從未見識過的愉快氣息吐出三個字：
“我拒絕。”
沈翩躚：“……”
這是沈翩躚第三次在心底打出一串不可言明但卻十分苦澀的省略號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學會了淡定，於是沈小姐分外平靜的開始詢問理由，
“爲什麼？”
“你的回答不是理由嗎？”程boss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明明是微微擡着頭的仰視，他的神情與姿態卻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冷淡睥睨，
“我是一個商人，商人放着賺錢的活兒不幹爲什麼非得讓自己虧本倒貼呢？”
沈翩躚：……
第四次的省略號，但是這理由好充分我竟無言以對？
她再次悲憤的卡殼了。
可我們說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總會給你開啓一扇窗的。
這個上帝用在這裡就應該換成程大boss。
程大boss開始給沈小姐開窗道，
“不過，不給錢，我們可以等價交換。”
沈翩躚眸子一亮，
“交換什麼？”
似乎想起什麼來，她的眼睛又立刻暗下去。
與此同時她已經聽到程致遠的聲音。
“交換情報，”他站起來，一隻手按着桌沿慢慢向她走去，挺拔的身材與全身陡然變得危險的氣息讓沈翩躚瞬間感覺到了壓力，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低着頭冷淡的俯視她，
“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夏家小姐的。”
“你是怎麼知道海之瞳是她的遺產？”
“你又是怎麼能一眼認出戴着口罩的甯浩宇？”
“據我所知，沈家與寧家並無來往。”
說話的同時他慢慢的接近，直到最後一個字落音，沈翩躚緊盯着他的眸子已經快讓自己變成鬥雞眼了。
爲了阻止形象的再次崩塌，她快步向後退去。
程致遠站直身子，左手隨意插進褲兜裡，冷淡盯來的目光卻含着針尖般銳利而不容拒絕的含義。
他淡淡道，
“說吧。”
沈翩躚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滿是冷汗的拳頭，然後一臉不懂的狀態道，
“boss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兒？你哪天會遇見我不過是因爲我喜歡湊熱鬧而已，至於認識夏雲端和甯浩宇的事兒，您肯定是聽錯了，我從小一直生活在帝都，可是夏小姐和寧先生並不是帝都人啊，我和他們哪來的交集呢？您一定是聽錯了也看錯了！”
這件事情只有兩個辦法，第一，裝傻，第二耍無賴，就是不告訴你你能怎麼地？
沈翩躚準備這兩個辦法連着用。裝傻不成了就耍無賴，總之絕對不能掉馬甲。
真相太過虛幻了，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精神病患者。
眼前這位大boss應該也不是會在這事兒上浪費太多時間精力的人。
說到底，人都死了，一直死死抓着不放的執着，又能堅持多久呢？
她不知道，自己明亮的眸子在此刻微微的黯淡了，像是一盞精神十足熊熊燃燒的燭火突然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吹過，一下子就變得奄奄一息起來。
這種突然的狀態其實看起來十分容易叫人感到莫名的心軟。
程大boss看着她，目光冷淡的道，
“不說也可以，從現在開始，不管去哪裡，哪怕是私人行程，都要把石毅帶在身邊。”
沈翩躚猛地擡頭。
程致遠在她火熱的目光裡八風不動的說完最後幾個字
“我就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