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羅馬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程致遠正在系領帶。
他修長有力如骨瓷的指尖在深藍色領帶中穿梭出漂亮的弧線。
聽到聲音他轉過頭去,一邊將領帶收緊一邊走去開了門。
門外是穿着寬鬆t恤當睡衣的沈小姐。
她看起來剛剛洗過澡,頭髮溼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一雙烏墨般的眸子裡還泛着溼氣,這麼看過來的時候顯得波光粼粼帶着點彆扭的味道。
少女轉悠着眼珠上看下看的含糊道,
“你還在發燒嗎?”
男人嘴角噙起淡淡笑意,他朝着少女微微傾身低頭,聲線低沉優雅帶着點誘哄的味道,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少女怔在門口。
走廊燈光溫暖,映亮面前挺拔男人爲她俯身的模樣,像是一隻……強大的,卻甘心被她馴養的兇獸。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錯覺了。
沈翩躚帶着三分恍惚,七分複雜的慢慢伸手。
纖細白皙的手指穿過漆黑的額發,貼在了他溫度淡淡的額頭。
已經不燒了。
可沈翩躚不知爲何半天都沒能將手拿開。
男人也絲毫沒有提醒的意思。
他在她的掌心下微微擡頭,看到少女烏黑的眼睛,無聲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拿下來的同時傾身上前,在她的脣角印下淡淡的吻。
“我現在要回國了。”
“有點急事。”
男人退回來卻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用嘴脣在白皙細嫩的手背上碰了一下,聲音裡有低低的沙啞,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我等着你。”
程致遠伸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一把,
“把頭髮吹乾了再睡覺,不要生病。”
男人修長的手指從她溼漉漉的頭髮裡穿梭而過,離開的時候他整個人也已經走出房間關了房門向電梯方向走去了。
劉秘書正等在電梯門口。
少女轉身愣愣的看着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
在燈光下有一股莫名鋒利逼人的氣息。
與平日裡她看到的程致遠有點微妙的區別……和陌生感。
就像是成爲沈翩躚後第一次在盛世大樓裡看到他,冷漠,高高在上,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懼意卻又嚮往的氣場。
她隔着墨鏡與他對視。
卻在看到那雙好看至極又冰冷至極的眼睛時明白。
這雙眼睛其實沒有真正的看進任何東西。
程致遠走進電梯後轉身,見她站着不動的樣子愣了愣,然後做了一個快回房間的手勢。
沈翩躚回過神來,立即舉起雙手對他揮了揮表示再見。
電梯門緩緩合攏,男人專注又好看的眼睛消失在門縫裡。
電梯的數字緩緩下移。
沈翩躚嘟嘟囔囔的回了房間,
“本來還想跟他說一下小太陽的事呢。”
房門打開,大牀上女孩還窩在牀上玩五子棋——她好像已經喜歡上了這個遊戲。
沈翩躚一下子又開心起來。
噠噠噠跑過去跳上牀開始和她一起玩。
異國他鄉的夜色皆在窗外腳下。
那個冷峻又溫柔的男人此刻已經踏上旅途,奔赴機場。
去查尋多年前的的一樁未結的舊案。
那是他永遠的心結和夢魘。
而在遙遠的a國紐約。
代號鯊魚的男人也剛剛踏上前往羅馬的飛機。
時光兜兜轉轉,那些掩埋在腐爛泥土中的斑駁往事也終於要重見天日。
命運在所有人的指尖牽上看不見的線,該遇見的人總會遇見。
當中途退場的演員以另一個身軀重現,這場鮮血淋漓的戲終究還要重新開場。
他們都是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