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這段話扒開了仔細聽，就會聽出來，男人微啞的聲線裡，藏着許多艱難又晦澀的情緒。
就像是他很不想提起的，卻又不得不提起的某些黑暗的東西，終於被他自己親口承認，並翻出來，第一次暴露在了陽光裡。
可惜少女此刻正處於興奮狀態，只高興於可以就近得到相關材料。
“那boss你給我講講吧！”她乾脆站起來，趴到了花盆邊上的欄杆上，戀人跟的距離縮小。
男人垂眸看着她亮亮的沒有絲毫陰霾的眼睛，笑了笑，正準備開始說話，少女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被打斷了興致，她一下子就黑了臉，嘟嘟囔囔的跑過去接了手機。
“茂叔？你們回家了嗎？”
那邊的大叔聲音依舊急慌慌的，
“早回了，就是你之前一直讓我注意着寧家的情況，我剛剛纔知道，寧氏旗下明珠傳媒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股東，給他們投資了很多錢，連寧氏的那十億都藉此還完了！現在那些原本在鬧事的業主全部都已經拿到了錢，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了，還有不少人在爲寧氏集團說話，感覺可能要洗白。”
程致遠看着少女的臉色一下就冷下來了，微微皺起了眉，然而下一刻他的手機也突兀響起來。
是劉秘書。
不用他出聲，那邊恭敬又快速的開門見山，
“boss，剛剛知道，明珠傳媒無聲無息接受了一個外國大企業的大額注資，欠款全部還完了，但是我們的人跟着那個注資人的名字查過去，卻發現那個公司上上下下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那人似乎是簽完合同之後就離開了，出入境記錄也找不到，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但是寧氏傳媒接受的注資又是實實在在直接出現在賬上，並且被他們用來成功還給了那些業主。”
“所以這件事情需要向您請示一下，是不是要繼續追查下去？”
“當然要查。”
男人看向那邊臉色不太好看的少女，淡淡道，
“找不到人，就從賬戶上開始查，資金不少，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敢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寧家。”
程致遠眯起眼，暗沉不悅的瞳孔中，寫滿了四個大字。
不知死活。
·
沈小姐下午還有一場戲，便不再逗留，離開的時候她還不忘朝男人揮手提醒道，
“boss你可答應我了啊，之後一定要跟我講講那個患者的日常情況！”
程致遠淡淡的笑，等少女竄進門裡去了，他也直起身子，拿了外套走出門去。
於是少女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挺拔修長俊得金光閃閃的大boss正在門口筆直的站着。
沈小姐有一秒的愣神，呆呆道，
“等我？”
男人自然點頭，理所當然的道，
“當然是等你。”
“等我幹什麼？”
男人思索幾秒，道，
“考察你的工作態度。”
沈翩躚：……你在逗我？
少女呵呵的笑了兩聲，一邊朝電梯走一邊道，
“boss什麼時候也會開玩笑了？”
男人亦步亦趨優哉遊哉的跟在她身邊，懶洋洋道，
“我沒有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