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伸手按在自己的胸膛，嘴脣蒼白到，
“我難受，我痛苦，我疑惑，我的蘇子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看着黃蘇子，道，
“這些天我將這個問題問了自己無數次，最後我得到了答案……”
他往前慢慢走了兩步，停在了黃蘇子面前，低頭直視着她的眼睛，痛苦和苦澀全都壓進了眼底，一層漠然的冰漸漸浮上來，
“答案是，我們都沒有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你只是不夠愛我而已，所以纔會這麼輕易的被一些鏡中花水中月的誘惑打敗，做出一些昏了頭的舉動。”
他微微俯身，在黃蘇子耳邊低聲喃喃道，
“我以爲我愛上的是一個清高而單純的女孩子，但我錯了，我愛的其實只是未透露出本性的她而已。”
“如果我們繼續在一起，遲早還會有這麼一天的，你始終會因爲一些更大的誘惑而忘記我，放棄我。”
“你早就，不愛我了。”
他站直了身體，手指輕輕撫過黃蘇子的耳朵，力度幾乎是溫柔到繾綣的，
“蘇子，到此爲止了。”
“我放你自由。”
他放開手，外套都不拿，轉身出去了。
隔了片刻，別墅外傳來機械的關門聲，黃蘇子彷彿才驚醒過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
“這世上沒有一層不變的愛。”
沈翩躚坐在酒店的露臺上，一邊吹這夏夜的風，一邊跟程先生打電話，
“世界太大了，誘惑也太多了，人們年輕時總是把愛當做神聖的東西，但其實不知道，越是神聖的東西，越是經不起推敲和誘惑，至少這三週我看着黃蘇子，並不覺得她有多愛顏淵，反倒是顏淵對她的感情，光是看眼睛就能看得出來了。”
她看着窗外的星子，嘆了一口氣，
“兩人關係中，太過不平衡的感情，總有一天會把那個付出太多的人拖垮，也把他的愛全部消磨的。”
夜風吹過她未乾的發，絲絲縷縷的飄起來。
眼下是靜默的城市，她把下巴放到膝蓋上，聽到手機那邊的男人低低問了一聲，
“那我們呢？”
沈翩躚愣了一下，接着抿脣無聲笑起來，明知故問道，
“什麼啊？”
“我們之間，會有那麼一天嗎？”
這花問得多少有幾分小心翼翼，一點都不符合程總的風格。
但沈翩躚明白，其實在他們這段感情中，真正起到主導作用的，並不是看起來強勢的程致遠，而是她。
她愛他，所以他們纔是彼此相愛的關係。
她若選擇一直愛他，他們之間纔會真正的永遠。
程致遠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感情，也從來不動搖自己的心，他只怕她不能堅持，他只怕她給予的愛不夠長。
他至今也依舊沒有安全感。
沈翩躚有點無奈的彎着嘴角笑起來，有點苦澀又有點縱容。
她下巴枕着膝蓋，睜着眼看窗外的城市和夜空，低聲道，
“我們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她輕輕說，
“只要程致遠你會一直愛我，我就會一直愛你。”
“一天比一天，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