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種專業的演員,就算一個月不上鏡也不可能忘了劇情的,”
少女精緻的眉眼間含着小小的得意,她敲了敲桌子道,
“何況這些天劇本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減輕疼痛的神器,別說演過的劇情,就是沒演過的後面的劇情也我也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
可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少年的誇獎或者言笑晏晏的調侃,他那雙帶着醉意的眼睛在此刻逐漸染上了另一種神色,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收斂,
“很疼嗎?”
幾乎是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名爲心疼的神色徹底肆無忌憚的盈滿了少年琥珀色的瞳孔。
沈翩躚一下子就怔住了。
四周的說笑聲和清脆嘈雜的碰杯聲彷彿都在瞬間被蒙了一層紗,世界只剩下他們互相對望的眼睛。
穿透裊繞的霧氣和光影,一雙怔然,一雙因爲喝醉而肆無忌憚表露着心疼的眼睛互相抵達彼此的視線。
直到有人將杯子咚的一聲放在了沈翩躚面前,少女才慢慢收回視線,笑了一下,晃了晃水杯輕聲回答了一句,
“現在已經不疼了。”
一旁的嚴經紀人漠然的將手收回來,轉手又拿了一杯酒強行跟蘇峪碰了一下,
“蘇先生,敬你一杯,多謝你在片場對我們翩躚的照顧。”
蘇峪也將視線慢慢收回來,撐着腮幫子擡眼看了一眼嚴逸的神情,低低一笑,他漫不經心的朝經紀人先生舉了舉杯,仰頭將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滿場你來我往的熱鬧塵煙裡,少年仰頭喝酒的樣子卻孤獨得像是這場熱鬧裡格格不入的剪影。
沈翩躚看着他,最後呼了一口氣,擡手拿了一旁嚴逸的酒杯,仰頭也灌了一大口。
·
一個混亂熱鬧的夜晚過去,第二天就該正式進入拍攝了。
可上邪整個劇組,凡是參加了昨夜歡迎會的,幾乎就沒一個能準時起牀的,連導演大人都不例外。
於是發現自己起晚的歐陽導演非常乾脆的放了半天假,表示拍攝從下午再正式開始。
正要去沈翩躚房間敲門的嚴經紀人停下腳步,看着新收到的信息無奈的挑了下眉,又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了。
直到臨近中午的十一點,沈翩躚才終於在一陣電話鈴裡醒過來。
陽光渡過窗簾,從潔白的牀單一直蔓延到黑色的凌亂長髮上,叮叮噹噹的鈴聲裡,首先有動靜的是一隻纖細的手。
那手從白色被子裡伸出來,纖細的手腕越伸越長,纖細優美的手指在牀單上左探右抓的動了許久,才終於從牀邊摸到那隻正在不停震動的手機。
然後少女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閉着眼睛劃開接聽鍵後,她把手機放在了耳邊,拖長了聲音懶洋洋的喂了一聲。
片刻後,那邊傳來一聲優雅低沉的輕笑,
“懶豬,怎麼還在睡?”
作爲聲控,沈小姐很快便清醒了一點兒。
她扒了扒被子,眯着眼睛在陽光裡露出了甜得要死的笑,然後歡樂的打了個滾兒,聲音也含了糖一般的說了句,
“我在等你的電話啊,鬧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