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沒時間去想念

而且很貼心,會寵愛媽媽,會疼愛她和哥哥,會哥哥走過每一個挫折,會給自己講故事,他還是一個非常樂觀非常開朗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他的屍體在大樓下,躺在血泊之中,手腕上帶着她給在他的生日送的手錶,她怎麼都不敢相信她一直當成神一般的父親,竟然真的拋下他們——跳樓自殺了!

淺緣低下頭,眼裡隨着雪花落下,她那麼愛爸爸,怎麼會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雪,落地無聲,如柳絮如蒲公英,飛轉着降落,孤孤單單,卻有一種寂寞的美感,也分外迷人,淺緣抱着肩膀,呼出一口熱氣,在公車站前蹲下,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裡畫上了好大一個圈,然後在圈裡面畫上許許多多的裝飾品,有蘋果,有櫻桃……是一個大蛋糕,淺緣吸了吸鼻子,“爸爸,生日了快樂,我給你準備的生日蛋糕……我給你加上蠟燭。”

淺緣一邊說着,一邊在大蛋糕裡面圈圈畫畫上許多蠟燭,甚至還畫上了燭火和煙,她站在大蛋糕前,盯着地上的蛋糕看,想起這經歷的事情,甚至有一瞬間她甚至對自己的生活絕望了,但現在她依舊是鬥志昂揚的淺緣。

她還有夢想,還有想要完成的事情,還有想要完成的目標,所以現在還不能倒下,絕對不能!淺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展開雙手,仰起頭對着昏暗的天空,潔白的飛雪,大喊,“爸爸,生日快樂,你看着!緣緣一定會成功的——”

“這一段我認真看了,不大好,你明天讓編劇來找我一下。”張敬忠一邊走出電視臺,一邊對助理說道。

“好,這個我會聯繫編劇,要不要和原著作者說一聲?”助理記在小筆記本上,然後詢問道。

“最好也說一聲,雖說版權被我們買下了,但畢竟要尊重一下作者。”張敬忠一邊說着,一邊和助理揮手分開,正打算上車離開,卻看到淺緣一個人站在公車旁,站在路燈下,仰着頭有對天空喊話,喊完便蹲在地上,拿着樹枝在雪地上畫着什麼,還一邊喊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爸爸,這是我們以前在法國莊園那別墅的院子,你以前最喜歡帶着我在院子裡玩耍,你還會讓我騎在你的頭上,你讓我去看遠的世界……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切都要回來的,屬於我們的,我都會要回來……”

“你在另一個世界好好快樂着,媽媽我照顧,哥哥我來找,家仇我來報,你要的答案,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人,親自到你的墳前,回答你!”

張敬忠看着那個小姑娘站在風雪中,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無論她怎麼掩飾,她的眼睛都透着一股倔強和堅強,那是她這個人的靈魂,傳遞給世人的一種,好性感的美“怎麼了?”張敬忠的妻子來接他,那是以爲美麗的女子,曾經她也是娛樂圈打滾摸爬,雖然沒成就什麼事業,卻得到陪伴一生的摯愛的人,他看向丈夫看去的地方,笑了笑,“你認識?”

張敬忠目光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依舊望着那個小身影,她蹲在地上畫蛋糕畫她的夢想畫她的希望,還一邊絮絮叨叨對父親說話,眼底的炙熱如一團火,融化了這冰天雪地,他微微笑了,“認識,這個孩子一定會是第二個秦逸川的,她很好很好。”

“哦?”妻子略微有些吃驚,望着淺緣的方向,雖然凍得臉頰通紅,但是卻沒有一點氣餒和絕望,有的只是對生命的熱情,她笑了笑,“難得聽你對一個藝人有這麼高的評價,只是我覺得她這個孩子眼底的倔強太明顯,不像是那種會把自己的心裡話和苦難分擔給別人的人,這樣的孩子,最苦了……”

張敬忠笑了笑,“這樣的人才適合在娛樂圈生存,不是嗎?”

“是。”妻子微笑了,張敬忠沒有再說話,扶着妻子坐進車子裡,自己坐到駕駛座開車離開,車子經過淺緣身邊時,他微微放慢了速度,看着這個孩子孤獨地在荒無一人的雪地裡,綻放着自己,最孤單的美麗。

淺緣抱着肩膀蹲在雪地裡,一隻手繼續畫着自己想要畫的美麗,眼神閃爍着炙熱的溫度,那是對生活,對希望的憧憬和執着。

從電視臺出來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馳行後在距離公交車站不遠處停下。

顧之昀坐在後車座,目光淡淡落在了白雪中,孤零零唱着生日歌的淺緣身上。

“顧總,付穎小姐臨時出了一點狀況,至少要凌晨三點纔會結束工作。”米萊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後便扭頭對顧之昀說道。

顧之昀不做聲,依舊看着雪地裡的淺緣。

淺緣畫了好大一幅畫,然後才把樹枝扔掉,看着地上自己畫出來的一家四口,忽然笑了笑,“夢想,這個就是夢,這個也只是想,永遠不會有這一天到來……因爲你已經離我們,好遠好遠了”

銀色的勞斯萊斯在自己面前停下,淺緣愣愣擡頭,就看到黑色車窗內,顧之昀線條冷硬的側臉,她愣了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司機打開車門下車,對着淺緣說道,“淺小姐,請上車。”

淺緣依舊站在雪地裡,白雪已經把她的頭髮,把她的衣服都染成了白色,她沒有動,看着顧之昀冷漠的臉,微微抿着脣。

司機打開車門,一直等着淺緣走上車。

顧之昀坐在車內,看着前方,也不看淺緣一眼,兩人都沒動,於是世界彷彿陷入了凝結。

“上車!”好一會兒後,顧之昀終於忍不住開口。

淺緣卻還是沒有動,她那一瞬江腦子裡是什麼都沒有想的,因爲她很意外,顧之昀會主動在找自己,不是說了老死不相見?但饒是他的主動示好也沒讓她軟化,尤其是想起自己的一頭飄逸長髮被陸青的陸青的粉絲剪成這樣這樣,莫名的恐懼了,她乾笑了一聲,“那個,不用,我只是吹了一下風,現在馬上就走……我回家了……”

顧之昀似有些不耐煩了,把頭扭過來,冷着臉看着她,那眼神不是冷冰冰的,卻是過分炙熱,如鷹鷙一般,尖銳。

淺緣被他盯着沒由來一陣恐懼,她也不是第一次認識他,這樣的眼神明顯是他的憤怒的前兆,如果自己繼續不識相,那他眼底的那隻鷹,一定會飛出來咬住自己的脖頸,把自己開喉放血的!

她立刻做出很着急的莫言,乾笑着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東西忘記在電視臺,我現在回去拿,呵呵……”

她急切地把話說完,也不等顧之昀是什麼反應,立刻撒腿就跑,誰知還沒走幾步,手就被人緊緊拉住,她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種悲嗆感,轉過頭,這回也不妝模作樣了,掙扎着把自己的手搶回來,“你不是不要見到我嗎!我消失還不行!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說話都不算數的!每次和你攪合在一起,我都沒有好事!我這個頭髮就是被陸青的粉絲給剪斷了,要不是付穎,現在估計都死了!”

說完兩人都是愣住,淺緣眼神慌亂地看着顧之昀,因爲着急她竟然把話都說出來了,而顧之昀也定住,站在像雪花飛絮的雪地上,冷着臉看着不斷逃避自己的淺緣,他的眸光越發沉了,“你剛纔說,你的頭髮是陸青的粉絲剪的?”

“所以我纔不要和你在一起,每次和你在一起,不是被你傷害被我自己傷害,就是被第三個人傷害!”淺緣把自己的手拼命扯開,一點都不想和顧之昀有一點接觸的樣子。

顧之昀的眼神一冷,忽然用力一扯,淺緣整個人便跌到在了他懷裡,還沒來得感覺他懷抱的溫暖,下巴就被他強硬捏起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帶着威脅之氣,“你應該知道,我生氣是什麼樣子的?難道你還想要再試一次?”

淺緣氣得咬牙,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只能瞪他的眼睛看。

“上車!”顧之昀二話不說就拽着淺緣上車,淺緣拉着車門祈求一般蹲在了地上,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別這樣顧之昀!別折磨我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知道這一切錯都在我,是我先去招惹你的,現在我已經得到教訓,也不想繼續招惹你,你就放了我吧……你要什麼女人沒有,不一定要我,所以你就看在我們曾經認識的份上,放過我吧……”

顧之昀垂眸,冷冷看着蹲在地上,卑微祈求着這的淺緣。

淺緣抱着肩膀,難受地說,“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好想他……好想好想他……讓我陪陪他,天亮了以後,我又要爲了生存的努力奮鬥,沒時間去想念他……”

顧之昀緩緩伸出手帶着黑皮手套的手,第一個動作是想要去撫摸她的頭髮,但卻微微頓住,緩緩往下,捏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淺緣茫然地被他的手捏起來,被迫和他對視,不知何時自己的眼眶又紅了,眼淚無聲落下。

顧之昀目光隨着他的淚水緩緩滑下,然後又緩緩開口,“我們曾經認識?曾經在我的記憶裡出現的那個淺緣,現在用着一樣的容貌,卻用不一樣的姿態,我所陌生的姿態活着,你要我怎麼放過你?你玷污了這張臉,玷污了我在心底對淺緣的一切美好,你本身就罪無可恕,你憑什麼要我放過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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