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早上新聞說的，秦少爺親口說的，說在一起是真的，只是還沒轉正。”
“轉正是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結婚啊！”
“淺緣也回答了，她說，友達以上，戀愛未滿，記者還問，這個意思到底是交往了還是沒有交往？”
“怎麼回答的？”
“淺緣沒有回答，只是抱緊了秦少爺的手臂，兩人相視一眼，笑得很甜蜜呢！”
“arnold呢？不是在說淺緣和arnold在一起嗎？是淺緣出軌了嗎？arnold又什麼表示？”
“有啊，arnold轉發了秦少爺的微博，說，自己才離開幾天，妹妹都被人拐跑了，聽起來似乎就是在解釋他們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兄妹。”
“淺緣今天早上回答記者，也說是親人。”
顧之昀腳步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聽完了幾個女職員的談話，拳頭在找已經泛白，微微抿脣，沉聲問，“淺緣和逸川，什麼時候的事？”
米萊低聲回答，“凌晨三點，秦少爺發佈的微博，arnold先生早上八點轉發微博，早上八點半，淺小姐和秦少爺在片場外接受記者提問。”
顧之昀眼神閃了閃，重新邁開步伐。
米萊看着顧之昀的背影，似乎很平靜的樣子，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又走上去，猶豫着說道，“總裁，需要聯繫秦少爺，詢問事情緣由嗎？”
顧之昀沒回答，只是大步往前走，眼神如覆上一層薄冰。
米萊無奈地嘆氣，跟着顧之昀進入了大會議室，高層們已經都到齊，見到顧之昀進來，便都站起來恭敬道，“總裁。”
“坐吧！”顧之昀在首位坐下，腦海中一閃而過淺緣昨晚在雨中，痛苦的樣子。
微微咬牙，閉了閉眼睛，“開會！”
會議一直進行到了中午和十一點半，在顧之昀一聲‘散會’後，纔算是圓滿結束，大會議室門打開，顧之昀走了出來，一邊和高層說話，一邊往辦公室走去。
他的表現很平靜，彷彿完全不受影響。
進入辦公室後，顧之昀吩咐米萊，“咖啡，不加糖。”
“啊？”米萊愣了愣，笑着說，“總裁不是從來都不喝不加糖的咖啡嗎？會很苦。”
顧之昀在辦公桌前坐下，淡淡道，“昨晚幾乎一夜沒睡，精神不大好。”
米萊有些無奈地看着顧之昀，也只得點頭，“是。”
顧之昀臉色平靜地將領帶鬆一些，將外套脫下隨意搭在椅背上，人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景色出神。
敲門聲之後，便是米萊端着咖啡來到了顧之昀面前，“總裁，咖啡。”
“出去吧！”顧之昀接過咖啡，回到了辦公桌前，一邊打開文件，然後小口喝了一口咖啡，苦澀頓時在口腔中肆虐，他依舊沒有變化，依舊是一口一口喝着。
米萊微微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時被顧之昀喊住，“米萊。”
“是。”
“arnold先生今天回國，是不是？”
“是的，早上十點的飛機。”米萊回答。
“約arnold先生下午三點談工作，涇河街的工程有點問題需要重新談談。中午一起吃飯，然後陪我去。”顧之昀淡淡道。
米萊稍微愣了一下，才點頭，“是。”
中午十二點半。
彼得堡西餐廳。
在顧之昀身邊工作許多年，這還是米萊第一次和顧之昀一起用餐，難免有些緊張，總是不由自主去看顧之昀，而顧之昀神色如常，偶爾切牛排，偶爾喝紅酒，很認真地享用一頓午餐。
“米萊，當我的首席秘書這麼多年，這纔是第一次和我一起吃飯吧？”顧之昀忽然問。
米萊頓了頓，微笑回答，“是的。”
“我感覺你很緊張，爲什麼？”顧之昀看了她一眼。
“總裁您日理萬機，和我們接觸也都是因爲公事，很少會因爲私事和我們相處，所以有些緊張，但是這個緊張不是害怕，總裁是一個很好的上司，對您，我們都是尊敬的。”
顧之昀只是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紅酒，淡淡問，“米萊，今年幾歲了？”
米萊微笑着說：“和總裁一樣大，二十八歲了，從總裁還是子公司的職員時，便是總裁的秘書，一直隨着總裁到了璀璨，成了您的首席秘書。”
顧之昀頓了頓，彷彿在回憶着什麼往事，忽然一笑，“我想起來了，當初你是總監秘書我升職成爲總監後，那位總監恰好離職，你便被安排成爲我的秘書。”
“是的，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您的樣子，當時你一直低着頭看文件，我站在辦公桌面前許久，您都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那時候您只是剛剛上任的總監，但是卻依舊讓我覺得很緊張，您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爲您對我不滿意。”
顧之昀搖晃着紅酒，輕輕笑着。
米萊低着頭切牛排，然後說道，“和您相處久了才知道，這是您的習慣，習慣專注地做一件事，做完了纔去處理第二件。”
顧之昀只是輕輕點頭，然後重新拿起刀叉，淡淡問，“算起來，你跟着我進璀璨，也有四年了，戀愛過嗎？”
米萊有些羞澀地點頭，“嗯，前幾天剛剛答應和他交往，追了我兩年多，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顧之昀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問，“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到現在才戀愛？”按說米萊容貌也是不錯，而且身爲總裁首席秘書，能力出衆，應該是有很多優秀精英追求才是。
“因爲心裡有一個人，因爲他，所以拒絕了所有感情，整整六年。”
顧之昀手頓了頓，擡起頭。
米萊苦笑了一下，然後說：“其實一直都知道，這種等待是沒結果的，我們差太多，因爲等待太久了，孤單寂寞的感覺他越來越明顯，所以在安靜下來的時候，有些渴望愛情了，恰好此時出現了一個人，願意愛着自己，自己也不那麼討厭，便接受了，即便自己不是愛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起碼安慰了自己的孤獨，在難過的時候，還有人給自己一個擁抱。”
顧之昀凝視着紅酒，忽然問，“可以愛一個人嗎？愛很久，放棄卻也那麼簡單和輕描淡寫。”
“愛的越久，放下越簡單，因爲所有耐心都在時間蹉跎中被磨掉了，原本以爲放下會很難過，但只有去試了才發現，其實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放過自己而已。”米萊微笑着說，“總裁，我知道我很多嘴，但是我還是想要說，明明總裁也愛她，爲什麼一次次放逐她？這樣做，即便她原來也是愛着你，但是時間這麼久過去，都得不到結果，她也會累，也會想要放手，退一步，到其他人的懷抱。”
顧之昀動作停頓了幾秒，又重新切牛排，卻沒有再說話。
米萊也識趣閉嘴。
“你男朋友，該不會是運營總監向寒川吧？”顧之昀突然問。
“不、不是……是公關部的副總監，楊昊澤。”米萊連忙解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顧之昀點點頭，“和誰在一起都好，別跟向寒川，那小子是蘿蔔還要花心，”
“是。”米萊忍笑。
“明天有時間，讓他來見見我吧。”顧之昀淡淡道。
“啊？”米萊頓時有些緊張：“見總裁您？爲什麼？”
顧之昀站起來，一邊說，“我幫你把關，怎麼說都是我手下第一秘書，要是被騙了，我也很丟臉。”
“是。”米萊愣了一下，笑着點頭，心底卻有些酸澀，看着顧之昀離開的方向，幽幽地嘆了口氣。
其實，顧之昀很少和下屬閒聊這麼多話，今天這麼反常，也是因爲心裡寂寞了吧。
因爲淺小姐和秦少爺在一起……嗎？
“親愛的，告訴我，我才離開五天，一個星期都不到，你就給千帟找了爹地，是怎麼回事？”arnold一邊吃午餐，一邊問對面的淺緣。
淺緣有些無奈地看他，“現在只是試着交往。”
arnold撐着下巴點點頭，“其實秦先生對你的確是有感情的，千帟曝光那天，他來找你，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難過悲傷和愛情。”頓了頓又解釋說，“應該是因爲你生了別孩子，他以爲你一定和孩子的父親在一起，所以難過。”
“所以我想要和他試試。”淺緣只是淡淡一笑，“好了，我特意回來陪你吃午餐，別總是說我的事情。”
“你想要問我，安斯艾爾的事情？”arnold看她，又皺眉說，“我很不解，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街頭偶遇，談得投緣就認識了，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淺緣說。
“好吧，我去拜訪過他一次，他……”話還沒說完，門鈴便響起，arnold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可能是顧總裁，約了三點談工作，沒想到還不到兩點就來了。”
“少爺，是顧總裁。”sara打開門後，進來說道。
arnold點點頭，淺緣臉色有點不自然。
“因爲下午沒什麼事，就早些過來，不會打擾到您吧？”顧之昀禮貌地伸出手和arnold交握一下。
“不會，我恰好也沒事，只是剛剛休息一會兒起來，還在用餐。”arnold歉意地說，“要讓顧總稍等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