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沙一起，不留所有痕跡。
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
是敵國的將軍到達跟前。
就算是戰敗了，秋寧公主也有她的尊嚴。
蘇小圖緩緩地站起來，背對着沈江。
此時此刻，姜國的大將軍還不知道一直跟他對戰的就是曾經的秋小寧。
沈江盯着那一抹身影，總覺得眼熟，很眼熟，而且對方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似乎，他們是相熟的熟人般。
“秋國將軍，你已經是我國將軍的手下敗將，快快棄劍投降，饒你不死！”跟着沈江一路披甲上陣的副將寧光超大吼了一聲。
蘇小圖臉上已無剛纔的悲痛之色。
她面無表情，無痛無傷。
沈江心頭那一抹異樣感愈發濃重，“副將，不得無禮。”
“可將軍，這是敵軍啊……”
沈江纔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敵軍，他只知道，他很有可能是認識這個人。
蘇小圖蒼涼一笑，笑聲傳到了沈江的耳中。
聽到這一聲笑聲，沈江眉頭緊皺。
奇怪，他怎麼覺得這個手下敗將如此熟悉，給他的感覺也是很奇怪。
要是眼前的手下敗將換了別的人，他可能早就將他砍了頭，但他現在卻下不去手。
“雲將軍。”蘇小圖輕輕地喚了一聲。
沈江聽到這聲音，虎軀一震，一雙深邃睿智的眸子努力瞪圓。
是她！
就在沈江震驚得難以平復內心的時候，他看見眼前的手下敗將一點一點地轉過身。
然後，他看清楚了這個手下敗將的臉，也和她的眼睛對視。
“秋小寧。”沈江低低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蘇小圖莞爾一笑，笑得很輕鬆，笑得很天真無邪，一如多年前她跑到姜國玩耍時第一次見到他那般。
沈江沉溺在蘇小圖的笑容中，遲遲不能自拔。
是她。
是她！
是她……
那麼多年沒見，再次見面確實這般場景。
饒是堂堂七尺男兒，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沈江，這一瞬間也紅了眼眶。
“雲將軍，好久不見。”蘇小圖高聲喊了他的名字，然後再低聲道了一聲好久不見。
沈江久久不能回神。
等他回過神時，他發現自己早已經下了馬，來到了她的面前，“秋小寧，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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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圖微微笑着，笑得很疏離，與剛纔的那抹甜美笑容不同，這個笑容充滿了無奈。
沈江看着，內心痛極了。
“我……好想你。”沈江輕聲喃。
蘇小圖垂眸，手裡拿着劍，擡起了腳，朝着沈江走去。
副將坐在馬上，看着蘇小圖一點一點地靠近沈江，着急地大喊：“放下你手中的劍！”
蘇小圖止住了腳步，定定地看着沈江。
沈江也猛地回過神。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他們了。
他是姜國的將軍，而她是秋國的將軍。
在戰場上，是要戰個你死我活的。
“秋小寧，對不起。”沈江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屍體，沉重地說。
道歉，是他站在雲亦恆的身份上說的。
蘇小圖笑了一下，輕聲道：“傻瓜，我不叫秋小寧。”
副將見他們居然在這種氛圍下聊了起來，緊張地對沈江說：“將軍，這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