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嗎？”穆城烽望着灰霾的天空，第三次問。
穆雨希爲他的固執感覺到頭疼，“哥哥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嗎？”
穆城烽用沉默迴應。
是的，他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一定要從她的口中得到這個答案。
“呵呵呵呵……”
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侵佔了車廂，侵佔了穆城烽的耳朵，也侵佔了他的回憶。
很熟悉的笑聲。
陪伴了他少年時代的笑聲。
是披着天使皮囊擁有惡魔內心的笑聲。
“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固執甚至偏執地追求一個答案。”穆雨希笑夠了，收斂起所有情緒，冷漠地說，“就像是那一天一樣。”
那一天……
穆城烽驟然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的天空就像現在這樣，灰霾的，陰沉沉，像是給人很大壓力般。
也是這樣子的冬天。
也是這樣子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心情。
“你跪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問我，是我做的嗎？”穆雨希冷漠地聲音像是從機器發出的般，無情、刻板。
“我看着覺得心疼，可我又覺得身體裡充滿了一股快感。”穆雨希扭曲地說，“現在和當年的情景一模一樣，可是爲什麼……”
她的聲音低了很多，像是惆悵，像是苦惱，“我卻感覺不到快感呢？”
穆城烽沒有迴應，只是又一次問她，“是你做的嗎？”
“爲什麼要問我！”穆雨希突然暴怒，用於僞裝的甜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尖銳與刺耳，“你明明知道答案了爲什麼還要問我！我能告訴你什麼？我就算告訴了你答案你又能怎樣？”
“好！”穆雨希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答案我，來找我啊！只要你來找我，我就告訴你答案。”
穆城烽仍舊沒有迴應。
他似乎只會問那麼一句。
穆雨希沒有等到他的答覆，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你知道我在哪，我現在就在這，我從來沒有離開，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你過來啊，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
穆城烽踩着油門的腳一送，猛地踩下了剎車。
車子驟然停下，他整個人身體往前彈去，然後有因爲安全帶而重重地坐回車座裡。
手機掉了，掉在地上。
電話那邊的穆雨希聽見刺耳的剎車聲。
“你到了。”穆雨希聲音淡淡地陳訴，然後又恢復了甜美的聲音，“哥哥，我給你開門。”
電話還在通話中，穆雨希歡快的腳步聲從電話裡傳出來。
穆城烽知道，她是去開門了。
坐在駕駛座上，看着眼前這一棟別墅，穆城烽心情麻木地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撿起手機，刮斷了電話。
再然後下了車。
車門沒關，冬天的冷風呼嘯，吹進了車子裡，瞬間將車子裡的溫度降低。
同樣的，也將穆城烽溫暖的身體吹冷。
穆雨希打開門，看見高大俊朗的穆城烽站在車子旁，她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哥哥，你回家了。”
就像是正常家庭裡，哥哥回家時，妹妹對哥哥說的話般。
可是從她的嘴裡出來，穆城烽只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