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並沒有在她湊過去的耳邊響起,反而是是呼吸近了,嘴脣上傳來溫熱鬆軟的觸感。
李夢初的氣息,那麼的清新,衣服上還散發着點點天然皁粉的味道。
那一瞬間,渾身的血都衝到了腦中,姜初七差一點就窒息了!
然後,李夢初柔軟的脣瓣,輕輕的含住姜初七的下嘴脣,用舌尖輔助着輕輕吸吮。
可是,她卻除了腿軟和腦中嗡嗡亂響,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
最後這個吻被她打斷了。
渾身哆嗦的程度比告白時嚴重十倍,甚至完全站不穩,身子搖了一下,直接往地上蹲下去。
這太尷尬了,別人的初吻都是以唯美的對望結束,她的初吻卻是下蹲着完成。
他也蹲下來,擔心地看着她:“怎麼了?”
“你,你,你……”她雙手握在胸前,縮成一小團,卻再也說不出其他字。
那時候的李夢初也是第一次接吻,完全不知道該立刻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反而是笨笨地蹲在她身邊,自責地看着她,在紛亂的雨聲中小聲說着“對不起”。
也就是這樣的一個對不起,讓姜初七至今記憶猶新。
別人的初吻都是在幸福而雀躍中完成,可是她的初吻卻因爲她的膽小怯懦無疾而終,甚至給對方都留下了一個陰影,之後,姜初七一連一個禮拜都躲着李夢初,如果不是李夢初主動來找她,恐怕她再也不會和李夢初在一起了。
她偶爾也會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告白,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如果她能夠聽老爸的話和季南琛直接戀愛,結婚,生子,繼承兩家人的家業,那麼,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李夢初爲了她而死。
如果,她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沒有任何的喜歡,那麼,寧願死的人是自己,因爲,看着一個心愛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那真的是太難受的事情了。
每年的李夢初的忌日,她都會像是一個少年時候的自己一樣,懷念着他,祭奠着他,可是那個人,卻再也不可能出現。
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非常的絕望。
薄明聿沒有想到姜初七會有這樣的表情,那種好像是自己被抽空了一樣。
她沒有任何的反抗,可是那雙無神的眼睛卻讓他感覺到害怕。
難道……姜初七是……準備讓自己隨便亂來了嗎?
所以,才露出了那樣絕望的表情。
不,他不想這樣的啊。
事情只是想要一個吻而已,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吻過,只是這一次,他是帶着乞求的口吻懇請她的吻。
她至於這樣擺出一副死人樣麼?
薄明聿搞不懂。
姜初七繼續保持了一副躺屍狀,雙眼無光,甚至裡面有着深深的深淵,讓人感覺看了一眼,就要陷進去。
實在不能忍了,薄明聿索性放開了姜初七的手,看着她那樣難受的表情,只能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Amy。”看見她的表情,薄明聿漸漸鬆開了手,“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對不起。”
“沒事,不是你的問題。”
姜初七迅速站起來,走出辦公室,按了電梯按鈕。
就連在十六歲那麼單純的年華,就連在那個與他獻給彼此初吻的雨夜,她都不曾覺得,以後自己會再也無法親吻他以外的人。
可是,這樣的事情還要發生多少次?
她和薄明聿,兩個人從那天開始就已經變得不同了吧?
從MINI酒吧的那個晚上開始,從他們迷亂的接吻開始,從他救了自己開始……
已經變得不同了吧……
她頹廢地將頭靠在電梯裡的玻璃壁上,閉上了眼睛。
心,卻久久無法平息。
她真是太幼稚了,在呢麼可以這樣輕易的就被人勾着鼻子走呢?
薄明聿是什麼人,自己是什麼人,難道就要看着他的臉色說話了嗎?
姜初七真覺得自己很搞笑,心底更是開始鄙視自己了,真的要被自己蠢哭了!!
剛一打開電梯門,葉茗和幾個保鏢已經在等她。
沒想到林默和希甄竟然還在沙發上等待着他們的姐姐。
姜初七稍稍蹙眉,難道真的要和這幾個人吵開麼?
呵呵,看來,不用自己出招,他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見她出來,他們總算找到了點樂子,圍在一起偷笑着竊竊私語,不時向她投來輕蔑的眼神。
姜初七朝自己的兩個墨鏡保鏢勾了勾手指頭,直面朝他們走過去,反倒嚇了他們一跳。
“你們三個給我聽好,如果借了錢就是包|養,那你們姐夫確實包|養了我。”
她站在兩個一米九的大男人中間,卻絲毫不顯得嬌弱,反而變成了世界的中心。
林默和希甄擡頭,瞪大眼看着她,不知爲什麼,對着她這句明顯是她錯的話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兩根十指交叉,沉聲對他們說道:
“但是,我出了十倍的價格,把你們姐夫又‘包’回來了。我敢承認的事,他敢承認麼?你們姐姐找也是個被女人包|養的男人,你們是在驕傲什麼,得意什麼?”
“還有啊,就你們那結婚了還給丈夫戴綠帽子,和別的男人滾牀單還被偷拍出了****,這樣的姐姐,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好驕傲的!”
她說的話極有氣勢,幾乎每說一個字,林默和希甄兩個人都看了看彼此,面面相覷,神經也變得更加繃緊一些。
“以後要再看見你們在我面前晃悠,說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她沒再說下去,只是抱着胳膊俯瞰着他們,一雙漂亮的眼睛慵懶地半睜着,不帶半點情緒。
兩個黑衣男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像是兩尊黑白的雕塑,更像是保鏢一樣,可是她自己反而是一個女王,在兩個高大的黑衣男面前,氣勢根本就沒有輸下去。
在她眼下的少年少女像是身體失去某一部分一樣,出現了重大缺陷,和貝類一樣需要外殼來保護,只要輕輕碰觸他們的身體,就可以讓他們縮到殼裡去。
然而,她只是對保鏢揚揚下巴,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