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嗎？
那上輩子呢？
如果夢是真的，如果夢真的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那你對我的喜歡究竟是因爲我，還是因爲夢？
“是我嗎？”夏君柯忽然問了這個問題。
秦姜淮一愣，隨即笑道：“你這是問的什麼傻兮兮的問題啊？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夢裡的我。”
小孩回答得很認真，那雙眼緊緊盯着自己，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麼。
可單蠢的小孩又能看出什麼？
秦姜淮淡笑道：“你以爲我是因爲那些奇奇怪怪的夢，纔會選擇你？”
“最近的改變，是因爲夢嗎？”夏君柯繼續問。
秦姜淮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又問他：“你爲什麼會這樣想？你之前不是不相信這個夢嗎？”
“我現在信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因爲夢才突然改變，還是……是因爲我？”
夏君柯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問的秦姜淮，也是在問自己。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這個夢，但夢裡實在是太真實，以至於他已經能被夢影響心情，上次還差點跟秦姜淮吵起來。
那對秦姜淮的感情呢？
是受夢的影響嗎？
夏君柯覺得不可能，夢如果真的能輕而易舉地影響到自己的感情，那他就不會不相信這些夢。
但秦姜淮相信。
這就讓夏君柯有些擔心。
你到底喜歡的是夢裡的我，還是現實的我？
夢裡的秦姜淮似乎沒什麼變化，但他卻有很大的變化。
雖然夏君柯一聲不吭，但秦姜淮還是讀懂了他的眼神。
秦姜淮捧起他的臉，四目相對，她認真地問：“那次見面會事故，你覺得我是出於什麼原因，纔會救你？”
那是秦姜淮出現夢之前的行爲，其實她自己當時也沒太明白爲什麼會奮不顧身地救夏君柯，但她就是做了，毫不猶豫。
夏君柯也陷入了那天的記憶，他記得秦姜淮擔心的模樣，那麼真實，記得被她緊緊護在懷裡的觸感，驚心動魄，也讓他心跳加速。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吧……
那是秦姜淮變得不一樣之前，只是那一瞬間。
夏君柯突然笑了，笑容越來越燦爛，甚至笑出了聲。
看得秦姜淮很是疑惑，伸手掐住了小孩的臉，“你笑什麼笑？”
夏君柯無奈地把秦姜淮的手拉下來，笑着說：“我不需要答案了，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麼了？我怎麼不明白？”秦姜淮笑容收斂，眼底深邃。
“我的夢還沒有做完，但感覺夢裡我們並不如現在好。夢裡的我隱忍、沉默，你也藏住了很多秘密，但現實的我膽子小，脾氣還不好，像你一樣動不動丟菸灰缸——”
說到一半，夏君柯突然興奮起來，指着秦姜淮道：“哦！我丟菸灰缸肯定是跟你學的！”
“哈哈哈哈！你這小腦瓜子整天想的都是些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你粗魯，一見面就打人。”
“哦，你說我粗魯！果然你還是更喜歡夢裡那個我吧。”夏君柯故作委屈地癟着嘴，眼睛潤潤的，像是真的難過起來了。
秦姜淮心一緊，趕緊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夢裡的你可沒現在這麼鮮活。”
說着，還擁住了夏君柯。
“怪我，上輩子沒能早點遇到你，要是早一點，說不定也會是像現在這樣，任性一點，活潑一點，暴躁一點！”
“我怎麼感覺你這不像是什麼好話……”夏君柯露出一雙圓鼓鼓的眼睛，眨巴眨巴着觀察秦姜淮。
“但我喜歡這樣的你。”
真誠的眼神配上這句真心的話，讓夏君柯突然眼睛更加溼潤了，癟着嘴，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誒喲，怎麼還哭了？”
“嗚嗚……我還跟夢裡的自己吃醋……嗚嗚……”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笑啊！嗚嗚……”
小孩哭得越厲害，秦姜淮笑得越歡快。
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跟夢裡的自己吃飛醋的，也就這個傻憨憨會這樣了。
秦姜淮也沒有口頭安慰，只是抱着小孩在客廳搖搖晃晃，伴隨着小孩嗚嗚的哭聲，望着頭頂微黃的燈，嘴角的笑是一刻都歇不下來。
今天真是意料之外，又期待已久的一天。
夏君柯今天有點累，心累身也累，所以洗漱完畢之後就睡了，完全忘記說江雲歆來找過自己的事情。
秦姜淮今天也很開心，原本約定好要看的文件全都推給了助理們，自己摟着小孩睡覺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姿就帶來了一個遲遲發現的消息。
秦姜淮睡得無比香甜，心情大好，但一看到這個消息，立刻便沒了笑意，“看來是我疏忽了，沒想到江雲歆還有這個膽子故技重施！”
“夏先生那邊……”
徐姿並沒有查到夏君柯和江雲歆具體談話內容，只知道夏君柯從結束談話之後，情緒有些不對。
但以夏君柯的性格，是不會和江雲歆合作，做什麼商業間諜的。
也就只有另一個可能，說不定被江雲歆三言兩語挑撥了，與秦總生了嫌隙。
所以徐姿才特意問一句。
哪知道自家秦總居然看着資料呆呆笑了。
嗯？！
這是怎麼回事？
媽粉雷達開啓，這笑得好像有點奇怪，怎麼說呢，甜甜蜜蜜，膩膩歪歪的，難道江雲歆“弄巧成拙”，反倒幫了秦總一把？
秦姜淮輕咳一聲，才解開徐姿的疑惑，“他沒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
“……”
您笑得這麼甜，夏先生又沒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那就是江雲歆助攻了一把咯~
絕對是夏先生表白了！
哎呀——這小豬崽子會拱白菜了！長大了呀！
“去給夏君柯挑幾份禮物，給奶奶們的。”秦姜淮笑着吩咐道。
“好。”徐姿答應得爽快。
關鍵角色表白了，很快就要見家長了，那應該距離結婚也不遠了~嘿嘿~然後大胖小子也快生了，然後大胖小子也會一點點長大~嘿嘿~
“嘭嘭”
秦姜淮無語地敲了幾下桌子，打斷了徐姿這猥瑣的笑，“算了，不用特意挑了，讓小孩自己做，禮物挑太貴，免得傷了小孩的自尊心。”
“還是秦總英明！”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