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陽城時已經到了深夜,我們都累了,就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到了大師兄的聲音,我出門一看,果然是大師兄回來了。
“大師兄,你回來了,嫣兒怎麼不在?”
“嫣兒留在陳州了。”
早飯過後,大師兄就開始安排計劃,“今晚的宴會客人很多,是最佳時機,我們混進去再想辦法拿到九州地圖。”
“那要怎麼進去,我們沒有請柬,他們能讓咱們進去嗎?”
“晚上會請到倚紅樓的歌姬跳舞,我和雲凡裝成小廝混進去,你就穿上舞衣,跟那些跳舞的人一起進去就好了。”
“可我不會跳舞,萬一露餡了怎麼辦?”
“沒關係,你只需要站在那兒就成,人太多,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
雲逸凡拍拍我的肩膀,附在我耳邊說:“你放心,若是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聽到他安慰的話,我心裡踏實多了。
夜晚,天空中閃爍着無數的星星,然而,所有人都忽視了它們的美麗,整個凌親王府燈火通明,恍如白晝一般,我穿着並不合適的衣服混在她們之中,走進了王府。
金碧輝煌,帝王世家,從王府的裝飾就可以看出皇上對凌親王是有多麼寵愛,王府可以算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林園了,沒有皇宮的**壓迫,卻又不失皇家氣息,更令我驚奇的是,王府中竟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湖中滿是荷花,正值夏季,一片片荷葉比我還高,空氣中散發着荷花的香氣,湖邊的藤蘿開得正好,紫色的,粉紅色的,在風中零零散散飄落幾片,這凌親王,還真是會享受生活。進入內殿,紅色的地毯,紫色的紗帳,中間的舞臺閃着光,舞臺是圓形的,周圍都是透明的珠子,很是漂亮。
不一會兒,賓客都到了,我向臺下望去,發現了大師兄和雲逸凡,我和他們對視一笑,表示一切都好,音樂聲響起,我混在她們之中,按照她們的樣子跳舞,可惜衣服實在太大了,時不時就踏在了腳下,我差一點摔了一跤,我很快站穩,看了看別人,才發現原來根本沒人注意到我,呼,真是太好了,還好沒有被人發現。我看到雲逸凡在看我,就朝他做了個鬼臉,他笑了笑,示意我繼續。
突然間,湊樂停了下來,我正納悶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那邊的那個女的,到中間來!”
我擡頭看了看,發現他在指我,我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民女參見王爺。”
“站起來說話。”“謝王爺。”
我擡頭打量了一下,卻十分吃驚,是他!我才記起當朝皇室姓凌,我早就該想到,凌墨軒都把名字告訴我了,我竟然沒有懷疑,真是笨死了,他不會認出我來了吧,那我會不會被殺啊,我想了想,不禁頭皮發麻。
“請問姑娘可會跳舞?”
“會一點。”
“那你就獨舞一曲吧,若是跳好了,我便賞你一件東西。”
“那跳不好呢?”
“跳不好,這也沒什麼,反正丟臉的是你。”
“民女遵命。”我能不答應嘛,不跳那就是死路一條,“民女斗膽問一句,王爺的賞賜,是什麼東西?”
我本以爲他會生氣,沒想到他卻笑了笑,指了指手中的盒子,我一看,竟然是裝有九州地圖的錦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樣看來,我只有盡力一搏了。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說道:“你跟我來。”我跟着他走到後堂,路過雲逸凡的時候,我衝他笑了笑,他才放下心。
“沒想到當日的林公子是位姑娘。”
“王爺恕罪,民女不是有意隱瞞的。”
“我不怪你,我也騙了你不是,現在咱倆扯平了,無憂當日出城,肯定是去見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吧,但他爲何不送送你,讓你一個人回來?”
“是很重要的朋友,他當時有急事,就沒送我回城。”
“若是我是那人,一定不放心你一個回城,哪怕天大的事,也沒有你重要。”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時我才發現在我們談話之間,下人們已經取來了一件衣服,“小小禮物,還請你不要介意。”
“多謝王爺,這件裙子我很喜歡。”
“是嗎?那就好,這件衣服叫做瑩雪斕衣。”
“瑩雪斕衣?真是好名字。”我口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想,這皇室中人真奇怪,一件衣服都要起名字。我仔細打量了一番,它真的太漂亮了,淡藍色的裙身,白色的花邊,整個衣服用金絲串成,腰間和袖子上有幾串珠子鑲嵌其中,整個衣服的後襬長長地拖在地上,像一片片花瓣,肩上有長長的絲帶環繞着,那應該是跳舞用的。
“無憂,讓這些人爲你打扮一下吧。”那是命令,不是詢問,我只好讓她們擺佈。
我驚奇地發現,這衣服竟很合身,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我都快不認識了。我走出屋子,凌墨軒看到我,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然而,我沒有多想,而是在考慮接下來的事。
在記憶深處,我知道自己肯定學過什麼,但卻很模糊,只記得我娘教過我跳舞,或許,她一心想把我培養成名門閨秀,可惜我的性子和那幾個字毫不符合,我娘教了幾次後,看我無心學習,也就放棄了,其實,我私下裡很努力地在學,早已學會了,我打算在孃親生辰之時跳給她看,可是,沒等到那一天,林家就被滅門了,我本想着會待在爹孃身邊很久很久,我總有時間去孝敬他們,誰能想到我還不到七歲,就永遠失去了他們。我收回心思,走了出去。
雲逸凡在看到林無憂的那一刻,頓時傻眼了,他一直知道林無憂長得不錯,卻從未發現,打扮後的她,竟是如此美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宛若天仙下凡。平時她總是穿着淺色的衣服,頭髮也是隨意束着,而此時,一身淡藍色的衣服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頭髮長長的披在身後,髮髻上插着金簪,簪上的流蘇一直垂到耳際,紫色的眼影襯得眼睛水靈靈的,眉間點綴的梅花印讓她多了一分成熟,腰間和手腕處纏着的珠子閃閃發光,就像月光下的水波。
音樂一聲聲響起,林無憂隨着樂聲翩翩起舞,瑩雪斕衣在她身上柔軟地擺動着,就像一朵朵蓮花綻放,優美的動作加上她的輕功,更顯得柔美舒雅,仙氣逼人。真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時,雲逸凡是既驕傲有生氣,驕傲的是林無憂這麼出色,生氣的是,那些不要臉的登徒子竟然用那樣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看到凌親王眼中的驚異和憂傷,更是生氣,以後一定要把她藏起來,免得被別人注意到。一舞舞罷,全場都是靜悄悄的,林無憂擡起頭,向王爺行禮,微微一笑,真是回眸嫣然一笑,驚煞萬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