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一位女士,趙丹峰禮貌的示意女士先走。女人笑了笑,人倒是先走了,卻留了樣東西在趙丹峰手裡。那是一張紙條,瞅了瞅上邊有一個電話,其他就再沒有什麼東西了,顯然這是讓自己撥打這個電話的意思。這都不明白,那就是孤獨終老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就誤解了,會以爲這是那個女人的電話,是約那什麼的。但趙丹峰卻是記起來,這個女人是舒琦的助理,在香江的時候,見過幾次。那麼這個電話,就應該是舒琦在新北的電話。
要不要打呢,這個問題幾乎沒思考超過一秒鐘,趙丹峰就決定要打,不過不是現在,而是明天早上。大晚上的打這個電話,趙丹峰並不想做。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跟一個註定不會有未來的女人有太多糾葛,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做朋友可以,比如白天一起吃頓飯什麼的,趙丹峰覺得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舒琦還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不做作,有時候跟男人一樣,挺豪爽。
所以當晚上一點多才錄完節目,睡着已經快四點的舒琦在早上八點被電話吵醒的時候,有點起牀氣也是正常的。
“不管你是誰,我現在很生氣,很生氣!”舒琦閉着眼睛拿着電話喊着,一旦醒了,睡覺的氣氛也就不存在了。哪還能睡的着,也就是幹吼,沒一點威懾力。
“喂,帶我去溫羅汀逛逛吧。”
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舒琦睜開眼。撥了撥頭髮。樂了,“原來是豬小弟啊,好吧,我原諒你了,你現在在哪?”
“準備去吃早餐啊,鼎泰豐的小籠包。”趙丹峰說着,還打了個哈欠,“要不要一起?”
“等着我!”舒琦從牀上跳了起來。“一個內地人,竟然比我一個新北人還知道新北美食,你給我等着!吃不窮你。”
“哈哈,快來吧。”趙丹峰掛了電話,打開窗,深呼吸。十二月十二日,天氣晴,溫度適宜,空氣裡夾雜着太平洋溼潤的氣息,是個適合逛街的好日子。
鼎泰豐的大名。就好比那個什麼包子鋪一樣。當然,現在還不是那麼出名。只能算是個老店,以後會隨着遊客漸多,它會成爲內地遊客到新北旅行,必不可少的一站。
在鼎泰豐趙丹峰帶着兩助理吃着早餐,就看見個穿着牛仔外套,一條波西米亞長裙搖着裙襬的女人,竟然不戴口罩,不戴墨鏡,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趙丹峰招招手,“大明星您好。”
舒琦搖了搖手指,順手把兩份報紙丟給趙丹峰,“瞧,誰纔是大明星,我們這種小演員,只能配文字,大明星是會有大照片在頭條。”
趙丹峰拿起報紙一看,樂了,頭條新聞就是青年才俊愛上新北女神,爲其量身打造電影。說的多動聽,趙丹峰自己都忍不住想看,這纔是該有的娛樂八卦新聞標題嘛。特別是配圖那張從土雞店出來,送陳孝暄上車的照片,怎麼看都像是依依不捨的感覺。在還不流行新聞照片修圖的年代,能拍出這種感覺,也是難得。
順手把報紙丟在一邊,趙丹峰問着舒琦,“白天沒活動嗎?其實我以爲你連午飯的時間都不會有。”
“都推掉了。”舒琦大方的說着,“你來新北嘛,就我一個朋友,是應該帶你玩的。怎麼樣,夠朋友吧。”
“好惶恐啊。”趙丹峰笑起來,“其實我只是想散散步,再找個地方坐坐,把時間打發到下午就足夠了。”
“五點半要走紅毯,四點就要準備,現在都九點多了,你以爲你還能逛多久?難不成還去南投日月潭照張相再回來不成。”舒琦翻了翻白眼,“對了,一會幫我參謀一下頒獎禮我要穿什麼衣服。”
“好啊。”趙丹峰點點頭,“這個我擅長。”
溫羅汀並不是一條街的名字,還是一個區域的名字,溫一州路,羅斯福路,汀州路交至形成的一個區域。因周邊大學林立,獨立書館衆多,形成了一個人文主義色彩比較濃郁的社區。當然這時候這塊區域還不是那麼出名,這不連舒琦都不是很明白,還是在趙丹峰這個外地人的介紹下恍然大悟。當然,舒琦早就不讀書了,比較少來這些地方。
“到底你是新北人,還是我是新北人啊。”舒琦覺得有些丟臉的說着。
“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仔細研讀了觀光局的手冊而已。”趙丹峰隨便扯了一句,那本手冊倒是看過,不過肯定沒有溫羅汀就是了。
舒琦很有興致的走在這條安靜的街道上,拿着一杯咖啡,看着周邊書局的名字,“其實以前我很討厭這種地方。”
“喜歡熱鬧的地方?這裡是太安靜了,適合思考和創作。”趙丹峰點點頭。
“這只是一方面。”舒琦解釋着,“我學習不好啊,看到這些大學生,學習好的,就特別嫉妒。以前我連師大夜市都不怎麼去,就是這樣。”
“你只是換了個不同的地方在學習罷了,最終還是沒有逃離學習。”趙丹峰很感慨的說了一句。
舒琦愣了愣點點頭,“對啊,本來以爲賺錢了,就不會學習,課本這輩子就見不着了。結果發現要賺錢,還要學習更多的東西。學粵語,學英語,聲樂,甚至還要學功夫。還是在不停的學習,學習。”
“不過這些東西是你願意去學的不是嗎?”趙丹峰笑了起來,指着一家書店的櫥窗,“有空的看看這本書。”
舒琦看着趙丹峰指着櫥窗裡的一本書,甚至有些晦澀的念着書名,“《契訶夫短篇小說女性形象研究》,光看名字就是很難懂的書。”
這本書是之前袁湶在看的一本書,趙丹峰順便就推薦給了舒琦,“不是在學習嗎,女性主義的東西有自己的理解,纔會在這個圈子裡找到自己以後的定位。不會在十幾年後沒有導演再找自己演戲。”
“好吧,還有什麼可推薦的嗎?”舒琦拉着趙丹峰往書局裡走,“這個春節,我可以好好學習了。”
“《西方後學語境中的女權主義》,《政治學與女性主義》。”趙丹峰說着,順手拿起一本《雅舍小品》遞給舒琦,“你永遠不是電影裡最漂亮的那個女人,所以學着讓自己更有內涵一點,實秋先生的這本書送我吧。”
“我有聽錯嗎?我送你?你一點也不man啊。”舒琦說着還是拿起了書,“我也買一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