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朱雨晨和湯維還不知道這個學校裡不是秘密的秘密。或者說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沒進那道門,就永遠是圈外人。湯維只覺得這是種鼓勵,和朱雨晨舉起杯子,眼神堅定,“一定!”
“爲了青春!”夏羽喊了一聲。
趙丹峰笑着舉杯碰了碰,對於自己酒量有清醒認識的趙丹峰只是脣齒沾了沾酒。
吃完飯,一個人坐在排練室裡。趙丹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湯維的話,看似輕風拂過,卻像是一顆石子墜入湖中,在心裡泛起一陣漣漪。是啊,大學的感情又有多少走到了最後,未來的人生應該是如何。這些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似乎正逐漸從心底浮現出來,終究有一天,會橫亙在心頭。
“趙丹峰。”
擡起頭,趙丹峰看着鏡子裡,多了個身影。一身白衣的袁湶,正看着自己。
“拍完了?”
“嗯。”
“怎麼知道我在這。”
“遠遠就看着排練室燈亮着,以爲是誰沒關燈,想着上來把燈關了。”
“那就關了。”趙丹峰迴過頭,指了指開關,“關了。”
啪,寂靜的排練室抹上一抹黑色。趙丹峰看着在月光裡,像個仙女一樣的袁湶,“剛剛我在想一個問題。”
“嗯。”袁湶點點頭。
“我在想,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在幹什麼。”趙丹峰站起來,“我在想,十年後,站在我身旁的人是誰。我會爲誰戴上戒指,我會爲誰背上一輩子的承諾。”
走進兩步,袁湶對着近在咫尺的趙丹峰說道,“人生據說是一部大書。假使人生真是這樣,那麼,我們一大半作者只能算是書評家,具有書評家的本領,無須看得幾頁書,議論早已發了一大堆,書評一篇寫完交卷。”
“什麼時候開始看《圍城》了。”趙丹峰說着,卻被袁湶打斷,“我只是想告訴你,當你在這裡慷慨陳詞感嘆人生的時候。不如,靜靜讀下去。”
趙丹峰笑了,伸手將袁湶擁入懷中,“十年後的今天,如果我未娶,你未嫁,我帶你回明珠市,那裡有我的家。”
“爲什麼要十年?”袁湶笑着將額頭抵在趙丹峰胸口,“十年很久。”
“因爲,我想知道現在的故事,下一頁寫着什麼。”趙丹峰嗅着袁湶的髮香,“更重要的是隻有一個影帝,才配得上你。”
“這是承諾嗎?”袁湶擡起頭,即便是在黑夜裡,趙丹峰也看得見眼中晶瑩的閃光。
搖搖頭,“這不是承諾,只是人生這個故事裡,你我故事的開頭。如果你願意看下去,那麼我便會寫下去。很自私是嗎?我只是想自私的看,我能不能把現在這段故事寫下去。”
良久,袁湶輕輕說着,“如果我不認識多好,這樣,我想我媽在以後,就不會嘮叨着說,二十八的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趙丹峰輕輕啄了下袁湶的耳朵,“謝謝。”
忽然,袁湶捧着趙丹峰的臉,“如果你在十年裡拿不到影帝,就不要來見我,前提是你沒娶。因爲我的男人,從來不會做不到他的承諾。”“這也是我的理想。”趙丹峰認真的說着。“那麼如果你和她的故事會一直寫下去,只有逗號,沒有句號呢。”“那就請在我們的故事畫上句話。”
也許,這纔是故事的開始吧。
日子在繼續,故事纔剛剛開始。第二天上課,所有人都嚴肅的坐在教室裡,講臺上卻不是老師,而是趙丹峰。
“我告訴大家一件事,就是告訴你們,胡婧是我女朋友。”趙丹峰看了眼角落裡坐着的袁湶,笑了笑,重新看向已經翻天的同學們,“最後,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件,就是,從今天開始,十年後內,我一定會成爲影帝!”
如果前一句,只不過是把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講出來,大家還會戲謔的笑笑,那麼第二句,就不是一句好笑的話,特別是趙丹峰將這一句話寫在黑板上。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目標,或遠大,或短淺,但沒有對錯。就像章梓怡,就在宿舍裡,對着姐妹們發下宏願,我一定能拍老謀子的戲。而劉曄的只是想着能在電影裡演上角色。
每個人都有目標,但沒有人會在全班同學面前喊出自己的目標。這就好像殿前對奏,趙丹峰喊了聲不破樓蘭終不還。這是所有人都曾經想過的目標,但是並不是都有膽子在一衆人裡喊出這句話來。如果做不到,先不說丟人不丟人的問題,對自己大概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當然,全班只有兩個人平靜的聽完趙丹峰的宏願。一個是袁湶,因爲在昨天已經聽過了,用了一夜的時間,袁湶才沉澱了這句話。而另一個是胡婧,因爲胡婧耳朵里根本就沒聽進去後邊那句話,就聽着第一句了。似乎,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每天都可以和趙丹峰在一起了。
而這天,趙丹峰的一番話,讓全班同學都陷入了思考之中。難道我考中戲,就是爲了四年後混跡於電視圈裡,每年花半年時間泡在劇組裡,演着誰都能去演的角色。十年後,找個順眼的結婚成家?人生似乎不應該是這樣吧。難道我就比你趙丹峰差?
受震動最大的是劉曄,全班最小的是趙丹峰,但現在最有成就的也是趙丹峰。也許我寫詩不如你,寫歌不如你。但我們不都是中戲的學生?不都是隻經歷了一個學期學習的學生。難道只有你敢喊出影帝的目標,我就庸庸碌碌一輩子?第二天,常麗還沒走呢,劉曄就站起來對趙丹峰喊道,“敢不敢比比,誰先拿到影帝!”
常麗很是好奇和震驚的看着這個在班上最靦腆的孩子,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趙丹峰點點頭,“好啊,但是你輸了怎麼辦?”
“爲什麼我會輸?”劉曄紅着眼睛,滿是鬥志。
“好!”趙丹峰笑了,“如果我輸了,我叫你一輩子哥哥。那麼如果你輸了呢?”
劉曄想着賭注,“如果我輸了…”
“如果你輸了,就回到學校,告訴常老師,你錯了,因爲你從來沒努力過。”趙丹峰伸出手來,劉曄深吸一口氣,“好!”和趙丹峰重重擊了一掌。---------------------------------------------------------
這章發完,我是有擔心,覺得可能會讀者接受不了。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說一句,看下去,你會發現,也許和你想象的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