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大家在排劇,所以很多專業課都暫時取消了。當然,表演課之類這不就一直在上嘛,排劇也是一種上課方式。畢竟學藝術的算是學了門手藝,更注重在實踐中體驗理論知識。時間相對輕鬆,除了必須的公共課,大家基本都在排練室和劇場待着。要是再有劇組混着,學校都不用來,瞧在野地裡凍的跟野人一樣的章梓怡,那就是不用來學校的典型了。
這也導致早起的趙丹峰,在排練室鬼都沒看到一個。坐了好一會,纔看見幾個女生拿着早餐來了。看見趙丹峰也紛紛打了個招呼,曾離還問着胡婧在明珠的情況。大家對趙丹峰和袁湶單獨出現倒是沒什麼特殊反應,或者說見怪不怪了。反正都有高媛媛站門口堵人的事情在前,之後再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好像都很平常的樣子。主要是正主都沒看見呢,其他人折騰什麼勁啊,人家兩口子牀前打架牀尾和,弄的裡外不是人就出樂子了。
“話說,你不排劇,還不用上課,看起來好爽的樣子。”曾離咬着煎餅果子,吐槽着趙丹峰。
“大姐,我雖然不上課,不排劇,但我在拍戲啊,而且你們放假在家過年的時候,我還在拍戲。我容易嗎,闔家團圓的,我孤身在外。”趙丹峰無語,曾離想想也是,笑了,“這麼說起來,我心裡就平衡了。”
“遲早的事情,做咱們這行的,就沒有節假日。等你以後出了名。那些圈外朋友週末都放假了。纔是你正好忙的時候。做活動,代言。遇上電影電視劇,別說週末了,自己生日,父母生日,過年過節,能避過那是運氣,避不過也是正常。”趙丹峰說着。指指曾離的煎餅果子,“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你加了火腿腸吧,給我嘗一口好伐。”
曾離把煎餅果子遞給趙丹峰,看趙丹峰結結實實咬了一口,“要不你吃吧,早上沒吃早飯?”
趙丹峰看袁湶正好出去洗抹布,笑了笑,“吃了,沒吃飽。最近幾天回家把胃口給養起來了。早上按以前飯量吃了點,發現欠那麼一丟丟。你要都給我我也吃不完。眼睛大,胃小。”
“喝豆漿嗎?”曾離把豆漿遞過來。
“不了不了。”趙丹峰嚥了口口水。
曾離看趙丹峰目不轉睛看着豆漿也是樂,“以前你也沒忌諱什麼啊,抓着誰的東西不是又吃又喝的。”
趙丹峰手撐着下巴,嘆口氣,“最近在緩刑觀察期,時刻在自醒,在懺悔。”
“這世上也就胡婧能讓你這樣了。”曾離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我特別想知道公主是怎麼收拾你的,看我這麼好奇,你就告訴我吧。”
“往事不堪回首。”趙丹峰搖搖頭,任由曾離怎麼套話就是不說。一直到男生們也來了幾個,曾離才放過趙丹峰。
“呦,哥們你還安好?”劉曄拍拍趙丹峰,“我瞅着胳膊腿都在,應該沒嚴刑拷打。兄弟啊,我看着你能活着回來,簡直覺得是奇蹟。兄弟們來看上帝咯,說不定下一秒就昇天了。”
“有那麼糟嗎。”趙丹峰哭笑不得。
“糟倒不是,咱們主要是想看公主收拾你。看你屁事沒有,感覺挺沒意思。”黨浩湊過來補刀,趙丹峰直接躺椅子上,“哥幾個想看五馬分屍什麼的,就自己動手吧。”
“我可不敢。”劉曄笑眯眯瞅着趙丹峰,“一會跟你商量個事,咱兩密聊。”
“你別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趙丹峰哼哧哼哧說着,“小樣,也有求我的時候。”
黨浩毫不在意拉走劉曄,“這貨把全班男生都找完了,就你不在。這不現在補上了,還真不是什麼把柄。大家都知道那能叫把柄嗎,最多也就是個嘲諷的點。”
“無聊。”趙丹峰擺擺手,“這種無聊的事情別找我。”
劉曄趕緊跑回來,“哥,別啊,這事兒我琢磨半天,真只有你能幫上忙。”
“幹嘛啊。”趙丹峰也是好奇,“你總得說吧,不說我怎麼幫你。”
劉曄扭捏了起來,又不願意說。袁湶走過來把劉曄拉開,“沒事兒幹?不排練了?”
ωωω▪ⓣⓣⓚⓐⓝ▪¢ 〇 “練,練,排,排。”劉曄乾脆不說了,給了趙丹峰一個你懂的眼神,趕緊閃人。
“他怎麼了?”趙丹峰莫名其妙看着劉曄。
“他也陷入無法抉擇的選擇之中。”袁湶哼了聲,“好好看我排練,就這一早時間,認真一點,給我一些改進意見。”
“啊。”趙丹峰無語,“我剛從片場回來,說戲說的都快死了,又要來看這個。”
“不然我讓你來幹嘛。”袁湶白了趙丹峰一眼。
趙丹峰無奈,“好吧,好吧,我認真看,劇本給我瞅瞅。”
看着同學們開始排練話劇,雖然真是有些不想看。不過坐在一旁,沒一會也就認真看進去了。恍然間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已經開始融入到了演員的角色之中,排練,彩排,臺詞,舞臺,這些東西像是血液一樣開始流淌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演戲,趙丹峰覺得也沒什麼能幹的事情。演戲變成了人生,還真是一種奇特的改變。
看着袁湶,眼睛卻是失去了焦距。也只有學校這個特殊的環境纔會如此徹底的改變自己。上輩子的印記在這裡逐漸被洗去,然後烙上屬於自己獨特的印記。一段新的人生,就從這裡起步。
六個女生手捧虛擬的橄欖枝走上來,念起了各自的臺詞,諸如萊維亨利,死於1944年,時年29歲。趙丹峰正一眼實一眼虛的看着,不知道誰喊了停。這才擡起頭,迷茫的問着,“怎麼了。”
袁湶看了趙丹峰一眼,“虛擬的主題之下要求真實的小場景構築基礎,這個理論你沒忘吧。”
趙丹峰搖搖頭,“沒啊。”
“但你不覺得現在的方式有點假嗎?”袁湶指着幾個男生,也就是幾個死人士兵,“臺詞就不說了,可以改,問題是這些個出場,你們自己不覺得無聊嗎?”
照着劇本演的幾位迷茫了一小會,開始提出自己的意見,一出創作會議隨即展開。趙丹峰站在一旁聽着,也插不上話。這劇從頭到尾就沒自己什麼事兒,旁聽一下就是了。
看着盤坐在地上的幾位,圍着圈,討論着。趙丹峰又有些出神,年輕的時候,認真做一件事這種感覺真好。特別是有一幫人和你有着共同的目標,大家一起向着目標前進時候那種激昂的情緒,帶來的滿足感是無可比擬的。
忽然想起《死亡詩社》中的那首詩,我步入叢林,因爲我希望生活有意義,我希望活的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的淨化,把非生命的一切都擊潰,以免當我終結,發現自己從來沒活過。
就像自己想到的那部畢業時要製作的電影,生命,總要給自己留下點什麼。不管是有意義的,還是沒意義的。只希望是可以記住的東西,這樣纔對得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