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終於意識到這個男人絕不是自己以爲的那麼簡單了,他今晚出現在傅司寒的病房前背後絕對有別的人指使。
聽到顧盼終於問到了重點上,男人這才滿意地勾了勾脣角,神神秘秘地看着她:“你猜猜看,猜對了我就放你下去。”
“……”
顧盼翻了翻白眼沉默不語,底下就是汪洋大海,放她下去送死倒不如這麼吊着。
男人見她不猜,陰鶩地眸底又捲起了濃濃的憤怒:“我說的話聽不到嗎?讓你猜就馬上給老子猜!”
“我猜不到也沒有力氣猜,你還是那我吊着吧!這裡的風挺舒服了,我就涼快涼快。”顧盼爲了保命說了違心的話。
男人聽到顧盼說要涼快涼快不願意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興奮了。
他猛然轉身離去,再次回來時手裡提着一桶冰水,不給顧盼反應的機會,迎頭澆了下去。
滅頂的涼意帶着刺痛感,將顧盼整個人澆的清醒了許多,身體被冰冷跟沉重包裹,她幾乎被這個透心涼刺得疼到無法呼吸。
過往的恐懼感再一次油然而生,顧盼感覺到脖子被什麼掐住了。她來不及深呼吸,牙齒就開始不停地打顫,呼吸急促,眼前漸漸迷糊腦子也開始混沌。
顧盼甚至張不開嘴去說話,而頭頂上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依舊笑得瘋狂。
“怎麼樣這會兒是不是更加涼快了,顧盼你看我對你多好,簡直就是有求必應了,要不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介意你生過孩子!”男人越說越覺得自己講得很有道理。
顧盼卻腦子嗡嗡作響,男人陰惻惻的聲音更像是一張催命符一般,當年在英國被綁架的經歷又一次從腦海裡直壓她的靈魂深處。
她怕得想要吶喊,可是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顧盼覺得自己可能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這一次的綁架與以往都不一樣,之前的那些亡命之徒多少還有一些理智,可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他活在一個自己以爲美好卻讓人恐懼的空間裡,以讓人受虐爲樂。
這樣的人,不管是呵斥還是講理都沒有用。
顧盼放棄了掙扎,她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如果放棄是唯一的解脫,那麼就此結束吧!
這些年她活的太壓抑了,而回國的這大半年時間,更是幾乎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氣。
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父親,而她的爸爸……
爸爸他應該會有人照顧的……
顧盼想不了太多,她太累了直接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黑衣男人直到看到顧盼的腦袋毫無生氣地垂了下去,他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怎麼的腦海裡閃過一絲畫面,顧盼沒有看到在她昏迷之後,男人慌亂地將她拉了上來,替她解開了了繩子,顫抖着手去探她的呼吸。
感覺到她還有微弱的呼吸時,男人才微微鎮定了一些,卻在抱着她進房間時,不停顫抖地囔囔自語:“爲什麼不猜,你爲什麼跟她一樣不聽話,好好的聽我的話,你就不會出事了……”
從甲板到房間不遠,一句話男人卻重複了無數遍。
……
顧盼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房間裡看着簡單的裝潢,還有些許搖晃感她知道自己還在郵輪上。
此時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顧盼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時她身上換了一套衣服,看起來應該是船上其他女船員的衣服,給她穿着顯得大了許多。
可……
這船上還有其他人麼?
顧盼皺了皺眉頭,若是有其他人在那個男人不該這麼明目張膽地將自己吊起來吧?
如果沒有其他人,那麼給她換衣服的,就只可能是那個男人……
顧盼不敢再往下想,她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只覺得十分噁心。
就在她覺得渾身惡寒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那個黑衣男在門口並沒有走進來,他垂着眼眸,面上帶着些許疲憊。
他似乎也是剛剛睡醒沒有多久,看上去還帶着些許睡意,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可怖。
顧盼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心頭的恐懼也沒有那麼厲害了。
男人往門口一站就這麼用那雙半睡半醒的眸子看着自己,顧盼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剝光了,被人觀賞一般。
血氣瞬間往臉上衝,顧盼的臉紅的像番茄一般。
“你……我……”顧盼支吾了半天還是沒勇氣問他衣服是誰換的。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像是剛剛回魂一樣,有些迷茫地看着顧盼:“臉紅成這樣,我有那麼帥?”
話落他倒是煞有介事地衝着穿衣鏡看了一眼,眼中又開始帶着些許不正經。
“……”
也就是他自己自我感覺良好而已。
不過被他這麼一鬧,顧盼的情緒倒是不如之前那麼緊張了。
“就你這樣,去選美大門都進不去,還很帥,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敢這麼吹牛。”
“嘶……看來你眼神不好!”男人渾不在意顧盼的激將法。
“我的衣服是誰換的!”顧盼雙眼一閉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問了出來。
“衣服是船上的傭人換的,我對你這種乾煸四季豆沒有興趣。”男人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扭頭看了外邊一眼:“沒有不舒服的話就出來吃飯!”
見顧盼說話,男人就當她是默認了,他轉身就要離去。
“你等等……”
顧盼怕外面還有別的人不方便說話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想跟你聊聊!”
男人微微挑眉:“你昨晚不是還很怕,怎麼現在不怕了嗎?”
顧盼搖了搖頭,眼前的男人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他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讓人恐懼。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到底還是走了進來。
但他沒有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桌子上,擡了擡下巴示意顧盼說話。
顧盼覷了他一眼,嚥了咽口水斟酌着着用詞。
男人等了一分鐘就有些不耐煩了,他有些沉着臉道:“既然選不清楚自己想要說的話,那就不要說了。”
聲音剛剛落下,他便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顧盼見他不耐煩了,心中一急立馬道:“你說的那個不聽話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