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了!”郝媽媽勾了勾脣角拉着顧渺渺的手往孩子們走去。
顧渺渺的穿衣打扮雖然像個男生,但是她沒有故意粗着聲音的時候,聲音還是一個甜美的妹子。
長相可鹽可甜,聲音又十分甜美的妹子,纔跟孩子們玩不到十五分鐘就完全融入了他們。
如果在悲傷的時候,非要找一個能讓自己放下一切開懷大笑的理由,那麼一定是看到了孩子們無憂無慮的笑容。
顧渺渺丟棄所有的不快樂,將它們都關在那扇鐵門外,陪着孩子們鬧陪着他們一起快樂。
終於,心事不再困擾着她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可以隨遇而安了。
人們總說女人的心情就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其實不是因爲她們矯情或者無理取鬧,而是因爲她們容易滿足所以她們的心很小,容不得太多雜質。
顧渺渺知道她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出了這扇門還是要面對那些自己抗拒的事情。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就乾脆不去多想,放空腦子丟掉身份只做顧渺渺。
顧渺渺的心情確實好了許多,但是天使之家外面的世界卻亂成了一團。
傅司寒在接到顧盼的電話之後,跟局裡交代了幾句,告訴他們情況之後便自己開車離開了。
只是他找了所有自己能夠想到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顧渺渺,想起顧盼因爲他被綁架的事情,傅司寒的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尋了兩個多小時都沒有結果,就連顧家老宅都去了也沒有看到顧渺渺,傅司寒猶豫着要不要去顧二爺家裡看看。
想到顧渺渺那個母親,他當真有點怵這個長輩。
可是比起確定顧渺渺的安全,這些都不算什麼。
傅司寒隱忍着心中的忐忑不安,一路驅車往顧二爺家裡開去,途中他爲了抓緊時間吵了好幾次近路。
他在途中遇到了顧靖城,爲了找到顧渺渺兩個人倒是拋開一切,商量了之後又一次分頭行動。
顧靖城往家裡家裡去找,傅司寒則去醫院調取監控錄像。
這一次傅司寒的速度極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找到了顧渺渺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直接聯繫了車主,跟人形容了顧渺渺的模樣,車主便直接告訴他顧渺渺就在天使之家,他本來也要回去一趟把她多給的車費還回去,之前要去接孫女放學給耽誤了這會兒正好有時間可以過去。
傅司寒聽到司機竟然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了還在開出租車,便直接告訴他不用再送回去了,既然給了他就安心收着。
二人隨意寒暄幾句就掛了電話,傅司寒分別給顧盼跟顧靖城發了一條短信,就一路馬不停蹄驅車朝天使之家開去。
天使之家的操場上,這一次顧渺渺沒有跟以往一樣給孩子們拉小提琴,懂她的郝媽媽讓志願者幫忙把福利院裡唯一的一架架子鼓搬了出來。
看到架子鼓的那一刻,顧盼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只感覺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在沸騰。
她讓孩子們隨意點曲子,一首又一首不停地敲打着,幾乎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宣泄着。
只有這一刻,顧渺渺才覺得她的世界是歡快的,屬於她的音符裹挾着孩子們的歡樂。
顧渺渺卻不知道就在她瘋狂的汲取這短暫而自由的歡樂時,傅司寒就站在門外看着她。
作爲一個認識顧渺渺許多年的……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傅司寒感覺一直以來他認識的了一個假的顧渺渺。
這一刻他看到的顧渺渺纔是真的她。
而他竟然就站在那裡捨不得去打擾獨屬於她的快樂,傅司寒從顧靖城給他發的文件裡知道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到現在他才知道那個在衆人眼中優雅的高貴的顧二小姐,都不過是顧渺渺爲了顧二爺夫妻裝裱的門面。回到顧家關起門,她不過是那個小心翼翼地維護着自己的小期待的孩子。
是的,顧渺渺心裡還住着一個孩子,渴望被關注的孩子。
傅司寒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站了多久,知道看到顧渺渺順着一個孩子的手勢,看過來時他這才心頭一跳怎麼也沒有挪開眼睛。
而她,嘴角還掛着尚未淡去的笑意,卻慌亂地將鼓錘放在了一旁。
看着她跟一個老者低語了幾句,沒多久老者就將她送了出來。
顧渺渺跟對方告別之後,便走向傅司寒。
他們直接的距離並不遙遠,大概是因爲她步子邁的小的關係,纔會讓傅司寒覺得她走的太慢了。
他大步走到顧渺渺面前,啞着聲音道:“怎麼不接電話?”
顧渺渺目光一閃,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機:“關機了,可能沒電了。”
傅司寒看着她也不拆穿她的謊言,見她額頭冒着小細汗,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天氣慢慢轉冷了:“下次不要再離家出走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他把一條帕子塞到顧渺渺手裡。
顧渺渺抓着帕子卻沒有動,她站在原地看着要轉身的傅司寒:“司寒哥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誰告訴你離家出走了?”
他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顧渺渺,沒有過多的解釋:“走吧!你姐很擔心你。”
話音剛落下,顧渺渺就後退了一步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鐵門關上:“司寒哥先回去吧!我暫時住在這裡,家裡我自己會打電話通知。”
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想回家,哪怕是去別墅也不要。
那些地方都不能被稱爲家,給不了她想要的快樂,算哪門子的家。
她從醫院離開,先找到她的人是傅司寒,而不是家人。
從小到大,家人總愛遲到或者遺忘她,所以回去做什麼?
傅司寒上前一步一臉無奈地看着顧渺渺:“回家好嗎?大家都很擔心你,要是喜歡這裡的話可以明天再來。”
他的話裡有無奈有擔憂,可是顧渺渺一點也不想要自己去解讀。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地嘀咕道:“他們纔不會擔心我,要是擔心怎麼會是你來找我。”
“你哥哥急得報警了,你說擔不擔心?”傅司寒下意識地爲顧靖城解釋了一句。
結果,顧渺渺身上的氣息卻更加低落了,她依舊垂着腦袋看着地上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也執行公務,不是特意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