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出去十來分鐘,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嘩啦啦的似乎要衝洗整座城市,雨刷都來不及將擋風玻璃上的雨水掃掉,車子在暴雨中緩慢行駛。
安好貼着玻璃看雨,她特別喜歡下雨天,聽着嘩啦啦的雨聲心裡的煩躁會跟着這雨水變的寧靜。
副駕的玻璃上,倒映着莫天賜俊逸的側臉,不清晰,只是有個淺淺的輪廓。
他面無表情,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撐着腦袋,這是他慣用的開車姿勢,整個人看起來散漫又慵懶。
看着看着,安好伸出指尖往玻璃上一指,從上至下慢慢的遊移,不知情的人以爲她在亂畫一通,可只有她知道,她在描繪他的模樣。
指腹剛好抵在他的額頭上,從額頭,眉毛,眼睛,鼻子……
一層層的描繪下來。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他的模樣,是一幅埋藏在她心底已久的畫。
今天的他,毫無預兆出現,面對安母的話一味應承,走之前還給了父親一張支票,還喊父親叫爸。
要知道,他從來不喊莫父叫爸,但他卻肯喊她父親……
念及此,安好轉頭,朝莫天賜開聲:“剛纔謝謝你,天賜,爸爸看起來很高興。”
“可以別裝了嗎。”莫天賜沉聲道。
他心情本就因爲這瓢潑大雨非常差勁,配上她這虛僞的面容,心底更煩躁了。
這裡又沒有旁人,她裝給誰看呢。
見雨越下越大,能見度越來越差,天賜乾脆將車泊到一邊,停下。
安好見狀,以爲他又要甩她下車。
換作是平常她一定一聲不吭,但現在這雨勢實在太大,還打雷,安好實在沒有勇氣,她問:“我能不下車嗎。”
“……”莫賜賜瞥了她一眼,不解她怎麼會說這句話,他有讓她下車了嗎?
但想想,她是被他扔怕了吧,導致現在車子半路靠邊停,都以爲自己要被扔下去。
想到這裡,莫天賜從抽屜摸出一根香菸燃起,大口的吸一口然後吐出濃濃的煙霧。
內心因她的舉動,變的有些亂。
她是什麼時候在他面前變的這麼唯諾的?
時日太久,他都追溯不了了。
安好見他不說話,以爲是拒絕她的請求,想了想,爲了不惹他生氣,只好擡手將車門打開,但是鎖死的,她開聲:“麻煩開下門吧。”
“你在演什麼戲?以爲在雨裡走一圈我就會心軟然後原諒你?如果不是你說的,太爺怎麼可能記得你爸生日?”莫天賜將煙按滅在菸灰缸裡,她一直說沒有,但每一次事實都指向她!
安好咬着下脣,他聽膩了那三個字,其實她也說膩了。
他從不相信她說的“沒有”,那她只好說“有”了。
安好“承認”:“嗯,是我說的,昨晚你掛了我電話之後,我給太爺打了電話,我說希望你能出現。”
莫天賜冷呵一聲!
“我承認了,那你可以讓我下車了嗎。”安好的語氣在剎那間變的堅定,她不想和他單獨呆在一起了。以前覺得忍忍就好,但人會累的,她此時只想一個人呆着。
看她堅定要下車的模樣,莫天賜簡直恨不得想教訓她!這女人有時候倔起來還挺讓人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