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好睡醒時,發現自己身上蓋着零散數件衣服,車內空調的溫度很宜人,她從座椅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肩膀。湊到車子旁邊將窗簾微微掀開,發現天已經黑了。
安好心裡一咯噔!
她竟然又睡了好幾個小時!
她連忙將衣服整理好,拿出手機一看,是晚上七點左右。她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後快速拉開車門下車,此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片場中央,沒有人注意她。她抄着手走到人羣中央。
大燈將現場照的宛若白晝,現場靜悄悄,莫天賜和蘇簡安站在中間,身上穿的是和下午一樣的衣服。安好站的比較後,聽不清兩人的兩話。只見此時莫天賜雙手拉着蘇簡安,兩人深情的對望,然後蘇簡安閉起眼睛,一臉期待,莫天賜緩緩靠近她——
不會要拍吻戲吧?!
安好心底涌起一抹不舒服!
果然當演員的妻子心胸必須寬廣,否則真的沒辦法接受明明不久前才和自己纏綿的人,眨個眼就去吻的女人,重點是這女人比自己漂亮多了!然而念頭剛一閃起,便看見莫天賜在距離蘇簡安還有五釐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幾秒後,導演喊卡。
全場原本像被點了穴連大氣也不敢出的人羣,登時四處散開。
安好呼了口氣,就說嘛,莫天賜怎麼可能會拍吻戲。
然而戲劇性,原本閉着眼睛靜站着不動的蘇簡安,把眼睛猛的睜開後突然嘟起嘴巴想往莫天賜臉上湊去!
剎那間,安好剛一放下的心猛的又被提了起來!
幸好莫天賜閃的快,身子一站直,便到了蘇簡安無法輕易觸及的高度,他黑着臉轉身離開。
蘇簡安的經紀人向前,看臉色不太好,似乎在怪怎麼能做出這麼輕佻的舉動,蘇簡安則一臉無所謂。
安好這心一驚一乍的,見最後還是沒事發生,她拍着胸口本想跟莫天賜走時,在轉身之際,接受到來自蘇簡安方向的目光。那目光只是打量,並沒有挑釁或者任何意味,安好猜不出蘇簡安的意圖,權當是純屬巧合。
她走到莫天賜身邊,他正在補妝。
“醒了?”莫天賜看見她像條小尾巴似的跟着,心情頗好的問道。
安好看了一眼替他上妝的工作人員,覺得他這樣光明正大不太好吧。
“不認得了?我們結婚時就是他們化的妝。”莫天賜見她閃縮,知道她在想什麼。
安好聽聞這話,錯愕了一下,擡頭,只見圍着莫天賜的一女兩男都衝她笑了一下,其中女人開口:“當時是我負責你的妝。”
“不好意思。”安好說聲抱歉,那天她完全不在狀態,整個人隨波逐流似的跟着長輩說的流程走。而且因爲莫天賜的身份,整個婚禮能減掉的流程都減沒了,沒有教堂,直接在酒店裡對着請來的牧師簡單的行事。安好看了一眼化妝師,認真的補了一句:“不過還是謝謝你。”
她後來看回照片,發現那天的自己還是挺美的。
“沒事,給你化妝的時候我感受到你不在狀態,可能太緊張了吧。”女人爽朗的說。
莫天賜一直看似自然,其實在聽聞女人的話後心底另有盤算。上次那場婚禮太倉促,防止曝光因此把一切都安排在酒店裡,有種像在牢籠裡舉行婚禮的感覺。安好是個連生日都很重視的人,想必那樣的婚禮一定不能滿足她的期望。
如果可以,是不是能給她重新補辦一場光明正大的婚禮?
可若把她曝光出來,他應該可以保護她的吧?
就在這樣的思緒中,妝補好,又準備上場了。
“十點就走。”莫天賜回片場之際,轉頭特意交待她。
安好點頭。
三個小時過的倒也很快,偶爾遞些需要用的東西給他,然後再站出去觀摩。
十點到了,導演喊了卡,莫天賜上車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就和她一起離開。
漢文發了地址給他們。
車子朝着目的地一路前進。
下車,莫天賜走在前頭,安好在後頭跟着他。
此時有一個工作人員向前向前將她攔住,禮貌的說:“小姐您好,是來參加酒會的嗎,我們請柬上寫明必須穿着禮服出席。如果您因爲忘記了,我們這邊有備用的禮服供您挑選。”
安好站定,眼神求救前面的莫天賜。
“你去換衣服,我在裡面等你。”莫天賜在聽聞聲音後早就已經站下來,看着她身上的休閒服,他想起之前她的打扮,刻意叮囑:“對了,別穿的不正經。”
說完,莫天賜重新邁步,自己先進去了。
“什麼是不正經?”工作人員笑問。
“別管他。”安好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二十分鐘後。
安好穿着一條單肩的白色貼身長裙,裸露着左肩,那個疤痕以及紋身自然也跟着出來。搭配着竟有別樣的風采。安好摸索着去到現場,運氣很好,雖沒見到莫天賜,但一下子就看見漢文。
漢文見她來了,拋下其他人走到她身邊,打量了一下她左肩後讚歎:“真好看。”
“好久沒見你,去哪了?”安好拉着自己的裙襬,沒理會漢文的讚美。
“想我啊,想我又不約我~”漢文說話輕佻,身上已經染了幾分酒氣。
“對了,ah能賺錢嗎?”安好跳躍的問。
這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禮物是漢文送的,可旁人送了就送了,但漢文這禮物不一樣,這禮物持續性很長。賺了還好,虧了就慘了。而且鋪租那麼貴,走的定位又不一樣,裡面僅一隻潤膚水都貴的咂舌,估計買的人不多吧。
“說到這個,我真的是太低估你們這些女人對美容的執着了,我本以爲鐵定虧大發,結果沒想到一個月下來竟然不賠不賺!我想下個月應該可以小有盈利。”漢文摸着下巴,雖然這賠了也不關他的事,但是看着兄弟的錢包跟滴血似的,他還是心疼。
“呼,那就好。”安好鬆了口氣。
“咦,這不是安小姐嗎?”有個男人捧着酒杯走上來,安好忙和他對話,顧不上漢文。
漢文看了一眼對方,找莫天賜去,終於找到即使站在角落仍被一羣人圍着的莫天賜。
他替莫天賜把那些人攆走。
“你買的這酒怎麼這麼酸?太次了吧!”莫天賜抿了一口,隨即將酒杯往旁邊一個酒保的托盤上放去,一臉嫌棄。
“酸?”漢文反問,抿了一口,明明沒有任何酸味啊!還以爲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問旁人:“你覺得酒酸嗎?”
旁人搖頭,說好喝。
漢文回過頭正想爭執,只見莫天賜的腦袋朝着某個方向轉去,他也順着莫天賜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高枱那裡,安好和剛纔那個男人還在在聊着,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安好捂着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剎是動人。
而且衣服貼身的衣服將她的躲開姣好的展現,渾圓的左肩全部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的肌膚和身上雪白的長裙相輔相成,絲毫沒有被比下去。那得是多好的底子才能襯托出來。
漢文瞬間明瞭,之後用手肘頂了莫天賜一下:“聊個天都吃醋,我看全場最酸的僦是你!”
“滾。”莫天賜摸出一根菸吸了起來。
不打算向前,他就看看她要聊多久。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安好還在和那男人聊天,那男人很風趣,安好一邊喝酒一邊不時的淺笑,喝的有幾分醉意都渾然不知。漢文尋思着對方指不定是情場高手,再加上身邊的人臉色越來越黑,只好向前把安好拉回來。
“你幹嘛拉我。”安好想抽回手臂,剛纔那個男人竟然也是莫天賜的鐵桿粉,還說他微博也有幾個馬甲,遇到事同樣會上去罵街。安好沒想到大老闆竟然還有這種癖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心裡高興,剎也剎不住。
一時將那些不高興的全忘了。
“開心嗎?”漢文故意逗她。
“開心。”安好點頭。
“下次還想來玩不?”漢文將她拉回到莫天賜身邊。
“想。”安好點頭。
“小安好真乖啊。”漢文逗的不亦樂乎,擡手正想摸摸她的腦袋時,突然安好被她身後的人一把摟進懷裡,只見莫天賜黑着臉正在看他。
漢文站起身,覺得真掃興。
“很閒是不。”莫天賜問漢文。
“嗯,很閒。”安好以爲問她,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有人這也不讓拍那也不讓拍,拜託,露個腿怎麼了,他自己還經常不穿衣服呢……我想工作,我要賺錢!”
“喲,管的這麼嚴啊。”漢文抄着手。
正當安好想說話時,她的手提包震起來,她從裡面掏出手機把包往莫天賜懷裡一塞,見是安心發來的視頻,她接下通過,舉起手機和安心視頻。
“你在哪啊。”和安好面容有幾分相似的安心問道。
“姐,這麼熱你幹嘛穿長袖啊!”安好的注意力在安心針織長袖衫上。
“你喝酒了?”安心微皺眉。
“喝了一點,你幹嘛穿長袖。”安好不依不撓的問。
“我冷不行啊!”安心閃躲。
“你撒謊,你出汗我都看見了,呵呵。你快把衣服脫下來。”安好講着講着,自己傻笑起來:“你沒有短袖啊!”
安心下意識捂着左臂,怕安好再執着長袖這件事,沒好氣的說:“先掛了,等你清醒再打給我。”
“姐!喂,姐!”安好餵了幾聲,視頻還是斷了,安好盯着手機傻笑:“好奇怪,每次都是長袖。”
莫天賜見她身形搖晃,伸手摟着她防止她摔倒。
當指尖碰到她左臂的傷疤,那奇殊的觸感讓他心裡產生微微的異樣,他將她摟的更緊了。這是她的標記,因他受傷的標記,獨一無二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