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對不起對不起!”安好一路低頭走的太急,撞入一堵人牆。她下意識連忙道別,只是當擡頭看見撞的人是斯澤時,安好條件反射後退兩步,客套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媽不舒服,住院了,我來看看她。”斯澤注意到安好的小舉動,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但臉上卻露出截然相反的表情。
“伯母生什麼病了?”安好擔心的問。
“摔了一跤,把骨頭磕到了,沒什麼大問題。你呢,哪裡生病了?”斯澤問。
“我,我沒事,我只是路過而已。”安好吱唔。
“這樣啊,那你現在有空上去看看我媽嗎,她見到你應該很高興。“斯澤禮貌的問。
“好。”安好點點頭,雖然內心的恐懼讓她想遠離斯澤,但斯澤媽生病她不能連看都不去看。
尋思着醫院那麼多人,應該不會有事。
她跟着斯澤的腳步重新進入醫院,朝着住院部走去,一直刻意與斯澤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直到進入電梯纔不得不把距離縮進。
電梯裡空無一人。
在上升過程中,封閉的空間裡只有她和斯澤兩個人。
“安好。”斯澤喊了一聲。
“最近還好吧,我有一次在電視上看見你了。”安好生怕他要說些亂七八糟的,自己隨便掰了句。
“你是不是很怕我?”斯澤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問:“那天的事,我再一次和你道歉。”
“不用不用,別道歉,別再提了。”安好低頭盯着自己小包上一隻小貓的掛飾,好不容易忘掉,被斯澤一提,那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又起來了。
“真的對不起。”斯澤說完後,沒再開聲。
電梯門開,他一直走在前頭路,安好跟在他身後,走了幾分鐘,便看見右腳看着紗布的斯澤媽正躺在牀上。
“安好?你怎麼來了?”斯澤媽看見安好,臉上一下子浮起笑容。
雖然安好此時自己內心非常混亂,但爲了不讓人擔心,她很好的將自己的情緒給遏制下來,如往常一樣開口,禮貌喊了一聲:“伯母,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哎,誰知道地上有一灘水,我一時沒看,就崴腳了。斯澤不是說回公司的嗎,難道你們是在醫院裡遇見的?你不舒服?”斯澤媽眼睛緊緊瞅着安好,像母親一樣擔心的問。
“不是,我路過而已,剛好遇見斯澤。他說你住院了,我就上來看看。”安好胡亂掰。
幸好斯澤媽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兩女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本來說要回公司的斯澤公司也不回了,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實質一直在聽安好說話。
安好的聲線很平很淡,聽的就像一汪泉水一樣,擁有平靜的力量。不像他平常遇到的女人一樣,嗓門要麼尖銳,要麼一驚一乍非常吵耳。
斯澤偶爾將雜誌往下拉,今天安好的打扮是最普通的牛仔加t恤,但仍擋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那一頭黑色長髮,那豐滿的曲線,那纖細的腰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她的女人味比上次見還要濃了。
驀然,思緒就回到那天早上,他將她壓在地上時那近距離的柔軟觸碰,她的掙扎她的呼叫她的求饒,如今想起來還是那麼動人心魄。上次被莫天賜打了之後,斯澤後悔過那天早上爲什麼不直接霸王硬上弓把安好給上了算了,如果真的上過了,就算被打死也值得。
斯澤用雜誌將自己給擋了起來,任由浴望在心底瘋狂滋長。
聊天的時間過的很快,一下子到了中午,午飯是在醫院裡解決的,斯澤去餐廳買的飯菜。三個直接在病房裡就餐,本來胃口很好的安好,如今看見可口的飯菜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也是,幻想被打破,是該回到正常的樣子了。
“是不是不合胃口?”斯澤媽關愛的問。
“不是,可能早上吃多了,有點飽。”安好說完,傻笑了一下。
吃完飯後,斯澤媽怕她累讓她回家休息,安好和她說晚上要出去吃飯的事,說不想折騰。斯澤媽聽說之後,讓她留下來,繼續和她閒話家常。
“對了,你別和天賜說我住院的事,這孩子懂事,肯定要來看我的。我曉得他最近很忙。”末了,斯澤媽特意交待:“先前斯澤他爸生了個小病,哎喲,天賜買了大袋小袋的補品,斯澤爸說以後都不敢生病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斯澤媽說完,笑了笑。
“天賜他……”安好有點不敢相信莫天賜會這樣做,在她心底莫天賜不像做這種事的人。她以爲他只是在脅迫在老在爺的權威之下才顯的聽話,沒想到原來他對其他長輩也一樣。
“看不出吧,這孩子熱心的很,就是那張臉不會表達。”斯澤媽指了指自己的臉,說着,又笑開了。
安好一直待到下午五點左右,莫天賜打來了電話,她走出陽臺接聽:“你忙完了嗎?”
“在哪?”
“我在……”安好想起斯澤媽剛纔的叮囑,沒有說自己還在醫院,隨即報了附近一個商場的名字。
“事情忙完了?有什麼事連報告單也不拿?”
莫天賜似乎閒了下來。
安好聽着他的發問,靜了靜:“小韋帶我見了兩個廣告商,剛剛纔談完。不過最後都沒談成。”
“我半小時左右到。”
“好。”安好掛了機,拿起小包和斯澤媽道別,見斯澤也在,她朝着斯澤點一下頭,算是打招呼。出了病房後,她長吁一口氣,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剛纔坐在病房裡總感覺斯澤在看她一樣,可因爲有斯澤媽在,她也不怕。
如今可以離開,安好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而且從這裡走去那商場,也不算近,她得比莫天賜先趕到。
病房內,斯澤媽調了一下坐姿,眼尖的發現地上的一個小飾物,指着地上忙喊:“安好的小貓掉了,趕緊拿出去還給她。”
斯澤彎腰撿起後快速轉身出了病房,安好走的很快,已經走到走廊盡頭了。斯澤本可以喊住她,但一看到她急忙逃離的樣子,他突然沒了動作。
斯澤看了看手裡的小貓,緊緊握在手心裡,不打算還她。
或者說,不打算現在還給她。
……
忙碌的片場內,莫天賜從更衣室換回自己的便服出來,是一件黑色的襯衫,沒有系領帶。
“這臺詞背了很久吧,那麼多專業的裝逼術語,你竟然零失誤!”阿力跟在莫天賜身邊一塊出去。今天拍的是一部電影,莫天賜飾演的是高智商的心理專家,看起來人設很屌,但臺詞難背死了,每句話不少於五行,而且句句都帶着繞口的專業術語。
當初看臺詞本,阿力只看了一眼就投降的放下了。
“還好吧。”莫天賜輕描淡寫。
“你以後的孩子肯定也很聰明。”阿力脫口而出讚歎道。
孩子。
莫天賜忽而就想起了安好。
想起她,整個人卸下清冷,轉而覆上一層淡淡的柔情蜜意。他看了一眼掌心裡握着的手機,想起她今天去檢查了,只要等報告就好。不過照她最近的情況來看,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了吧。
真是令人期待啊。
可惜有傳統前三個月不能到處亂說,不然他還真想立刻把這消息散開。
想着,莫天賜毫不客氣道:“必須的。”
“呦,還真是不客氣。”阿力揶揄,出了幾間大門,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前方忙前忙後,阿力又道:“這不是安好的經紀人,小韋嗎?話說我覺得小韋的能力不錯,留在那間叫什麼輝煌影視公司實在太虧了,要不咱們把他挖過來,反正安好又是你老婆,這樣……天賜,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莫天賜忽略阿力的嘀嘀咕咕,朝着小韋走去。
他記得安好剛纔說的是“剛剛纔談完”,小韋不可能一下子就出現在這裡吧?
“咦?好巧!”小韋熟絡的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莫天賜問。
“哎,我公司一個經紀人生病了,他的藝人今天來拍戲,讓我替一下班。我想着反正今天沒事,就答應了,誰知道他的藝人是個事精。”小韋忍不住吐糟,多說兩句。
“你一天都陪着那藝人?”莫天賜復述。
“對啊,怎麼了?”小韋不知所以。
“沒事。”莫天賜轉身離開。
阿力一頭霧水。
莫天賜回到車上,他將手機往前面平臺一放,雖然很想立刻打電話問她爲什麼要撒謊,但尋思着等一下就要見面了,還是先彆着急。他從口袋裡掏出小藥瓶,慣性倒出一把藥後吞了下去,之後發動車子朝着她說的商場駛去。
四十分鐘後。
安好看見莫天賜的車停在路邊,連忙走過去,上車。
“我買了一條裙子。”安好上車後,將手裡的袋子舉了舉,之後放在腳邊,系安全帶:“用你的卡。”
這條裙子她是特意買的。
因爲她覺得如果她刷他的卡買東西,他應該會高興。
“嗯。”莫天賜隨即發動車子,駛入車流之中。
安好沒料到,莫天賜這麼冷淡,她問:“你怎麼了?”
“小韋走了?”莫天賜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指尖有節奏的敲擊。
“嗯,剛走沒多久。”安好抿脣。
“是嗎。”莫天賜明知故問般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