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對她很差?”莫天賜沒理會那通電話,擡起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一臉糾結!
“天賜?”漢文收起剛纔大驚失色的表情,覺得今晚的天賜很不對勁,好像又恢復以前病犯時的模樣。這種狀況,莫天賜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該不會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而受了刺激?
“你說,我是不是對她很差?”莫天賜僅僅重複這一句,他想要聽到一個是或者不是。
“你幹嘛一直問這個問題?!”漢文坐不住了,他靠近莫天賜雙手抓着他的肩膀,眼神緊緊看着他,給他堅定的力量:“其實,其實說句真的,你已經做的夠夠的了。”
莫天賜沒掙扎,同樣望着漢文,卻不信他嘴裡的話:“怎麼夠?”
他做的很不好。
有時候明明很想對她好的,卻因爲自己的彆扭而無法做到。
有時候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可他卻用很暴躁的手法去對她。
她一定無法理解他吧。
在別人眼裡芝麻綠豆點大的事,可因爲他的病控制着他的神經,在他看來那件事被放大了成千上萬倍!
就好比如在別人眼裡有人只是碰了你一下,但在你眼裡你卻覺得對方用鐵錘狠狠砸你,你能不生氣嗎。
但旁人就是無法理解,只不過碰一下你生氣個什麼勁,紛紛說你小氣,甚至會害怕你而遠離你。
那種感覺莫天賜實在太懂了。
就像中午知道斯澤那混賬那樣對安好,他明知道是陷阱也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別人都能忍受,但他真的忍不住。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始終拉着他,他真的想把斯澤打死在廁所裡!
想着,莫天賜眼底又流出茫然的光。
他怕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安好會不會最終忍受不了他,和以前一些稱兄道弟的朋友一樣,最終都選擇離開他。
他是放她走,還是用更粗暴的手段把她留下,惡性循環呢?
“真的夠了!!”漢文吼了一聲,想把莫天賜吼醒!受不得一直高高在上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莫天賜因爲愛而變成這副畏畏縮縮自我否定的的模樣,漢文語重心長的說:“愛的夠卑微了吧!換作是我,自己的女人和自己大哥睡了這種事情,我是堅決忍不了的!這你都能忍,還要怎麼樣?!!”
漢文實在受不了了,將一直壓在心底不能提起的禁忌給搬了出來!
他覺得莫天賜已經做的夠多夠好了,問有幾個男人能接受這件事?
更何況莫天賜大哥曾經怎麼對他,漢文是知道的,真的真的夠了!
如果莫天賜不是這樣對安好,而是一直無條件順從討好她,說真的,漢文還真有點看不起莫天賜。
可以爲愛退步,但堅決不能沒有底線啊!
“不對,既然我選擇繼續愛她,那我就不能計較啊!我不能因爲這件事就產生一種只要對她好一點就足夠的想法。我應該對她再好一點的……”莫天賜眼睛裡的焦距開始散渙,好亂。
可怎麼樣纔算是對她好?
“你這情緒很不對勁,你是不是想小安好了?我打電話讓她過來吧。”漢文見莫天賜今天一直她她她的,連自己快要被告上庭都不管,換作尋常的有錢人很容易就能打發這件事,但莫天賜不一樣,他是公衆人物。
底下成千上萬雙眼睛盯着,就這一點,那些官也沒法輕易收買。
“別!”莫天賜立刻阻止。
他知道自己情緒不對勁,但他控制不住胡思亂想胡言亂語。
腦海裡一直在放大一些平常他不會去執着的事,那些小事此時被放的無限大,一直在搗亂着他的思緒。
就像醉酒的人知道自己醉了,但仍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走直線一樣。
“別打給她,我一看見她,就忍不住傷她……”莫天賜太明白自己了。
“你是不是病犯了啊,我把醫生叫過來?”漢文又問:“還是那藥有後遺症?“
“不要,叫過來除了給我打針也沒什麼用,放心,我現在不生氣不會傷人。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事情,你要是怕就先走吧。”莫天賜一直低着頭,看起來分外難受。
“傻逼,”漢文沒好氣的說:“狂躁症而已,你又不會像綠巨人一樣變身,怕個卵啊!”
……
第二天早上,互聯網各大門戶都在報道同一件事,那就是莫天賜傷人這件。加上同期有撞記者這件事,導致所有的文章都特意將矛頭指向莫天賜,紛紛列舉出他平常高傲冷眼的姿態,說他不像別的偶像一樣疼粉絲,甚至連一個簽名也不肯籤。與此同時被爆出來的,還有受害者給莫天賜發了律師函,筆者們添油加醋將事情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
每當出事,微博第一個淪陷。
安好坐在書房裡,滑動着鼠標一直刷新着莫天賜底下的評論。他最近一條微博是三天前發的,安好知道他的微博都是經紀人阿力代發,他從來不管不顧。
但即便這樣,安好還是忍不住用小號替他嗆回那些罵他的人。
他底下被人攻陷了,一半罵他一半挺他。連蘇簡安的粉絲都跑過來讓他趕緊分手,不要將蘇簡安拉下水。餘峰的粉絲亦然,說他這樣的人不配當人偶像!
安好受不住了,隨便登了一個賬號,她的一百個微博不同名但密碼全是同一個,登上“一杯紅茶”後,她回覆餘峰的粉絲:
“關你什麼事!他不配當偶像難道你很配?你行你上啊!【鄙視】”
之後又翻到蘇簡安的粉絲評論,安好在打字時莫名想起上次開房的新聞,於是手下不留情:
“就算拉她下水她也未必敢下吧,難道她不怕她胸前的硅膠會讓她浮起來?那就尷尬了呵呵噠!【鄙視】”
粉絲掐架的能力不是蓋的,一刷新,她右上角的提醒數量猛的在增加,安好沒理會,肯定是罵她的。
之後切換“一塊餅乾”,繼續挑些別的評論罵。
譬如:
“我們就是喜歡寵他你管得着!!!【憤怒】”
“難道像餘峰一樣整天顧着給自己的臉找角度哄哄粉絲拍個照簽個名就是好演員?連跳個河都要找替身的人,從頭到尾顧的都是自己的臉!天賜不一樣,有一幕戲需要從五樓跳下來,他都是親自完成的!他的手還骨折了!他對粉絲冷淡只是因爲他不想大家冒着生命危險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去接機去蹲點,你知道個屁!!!【憤怒】”
“路人粉,他不是這樣的人,請你不要聽他們抹黑。他可好了。【可愛】”
“對哦你偶像真的好暖哦辦個見面會收幾千塊錢門票看你的語氣還是學生黨吧您真有錢。【微笑】”
“他是天他是地他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他~【玫瑰】”
嗆着嗆着,安好詞窮了,後面只能用些歌詞來表達。
她那一百個微博登了二十來個,正想繼續嗆時,她聽到傭人上來喊她下去吃飯,安好這才恍惚過來,竟然到中午了!她竟然坐在電腦前,和別人掐了四五個小時……
理智被拉回現實的安好,一想到自己剛纔說過的話,登時起身捂着臉,匆匆跑下樓。
幸好莫天賜不會知道。
陪老太爺吃完飯的安好,回到房間繼續剛纔的工作,她喝着熱茶看着電腦屏幕,雖然她明白自己的舉動毫無意義,但你知道的,人都是護短的動物,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被噴被傷害,無論自己力量多微弱,還是會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
不過在嗆之前,安好拿起手機給斯澤編輯了長長一條短信,希望他能看在以前那些過往的份上,這次就不要和天賜計較了。可惜短信發出去整個下午,她都沒有收到斯澤的回信,知道斯澤是不接受她的道歉。
又經過好幾個小時的嗆架,晚上七點,安好揉着痠痛的肩膀和手下樓。只看見老太爺坐在沙發上正在打電話,她走近之後,管家先是喊了她一聲,之後用嘴形表示,老太爺在和斯澤的父親通電話。
安好點頭,走到太爺旁邊坐下。
老太爺察覺到安好下來了,側過頭用眼神示意,這件事會搞定的。
安好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此時名聲已經臭了,要是再進監獄,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很多人才不看過程,他們只看結果。
而且莫天賜……
還是爲了她纔去打斯澤。
總的來說,這件事她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別看莫天晚嘴上總是覺得這個演員可當可不當,但安好見識過他三更半夜起身坐在陽臺背臺詞,他手機有各種各樣的文檔也是臺詞。各種危險動作除了親密戲之外他一律親自上陣,他身體上有很多的傷都是拍戲留下來。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演員這個職業。
他爲此拼搏了那麼久,卻因爲她,名聲一下子盡失。
老太爺的電話掛了,正當安好張嘴想問情況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則彩信。她掏出來一看,是鍾力發來的,裡面有一句話以及一張照片。
原話是:安好,明天晚上八點,我在西郊遊樂場等你。不見不散。
當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安好已經想好要怎麼拒絕了。
她繼續往下劃,只不過在看見那照片時,安好眼睛都睜大了,一臉詫異!
她媽媽的項鍊怎麼會在他手上?!
那項鍊是媽媽的遺物,她曾經緊緊握着很長時間,所以一眼就知道這條項鍊就是那條。
瞬間安好明瞭,肯定是姐姐安心和鍾力認識,這項鍊是安心拜託他轉交給她的。
她們兩姐妹有不成文的規定,項鍊每個人輪流保管一段時間,算是一種寄託。
爲了項鍊,安好想了想,回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