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影的意志 38紫篇(上)·初雪時節
出於某些考慮,冰室一下車就把返程票買好了。時間趕得緊,大家沒來得及說太多,簡單吃了個午飯就分開,也從側面減少了冰室和火神久別重逢卻無話可講的尷尬。
擔心火神被紫原欺負,從秋田縣趕過來是一回事兒,怎麼講和,怎麼忘了上次的不愉快,解決兩個人鬧翻的根本問題是另一回事兒。
“小室你問黑仔?黑仔人很好,很溫柔的。當隊友再好不過,也決不會隨便欺負你那個沒血緣的弟弟。不過你還是要提醒笨蛋神小心青仔黃仔他們。笨蛋神跟小室你不一樣,太會沒事兒找事兒了。就算他是黑仔現在的隊友,也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一起打打比賽,全國制霸之類的宣言沒人管他。像是光影組合啦,共同實現夢想啦,可不是他有資格涉足的領域。”
新幹線駛離東京大約半小時後,冰室辰也才儘可能若無其事的問起和黑子有關的事。紫原敦吃着冰室主動獻上的火車便當,很是滿意,十分詳盡的說明道。
“笨蛋神太自來熟很招人厭的。今天要不是看你面子,就憑笨蛋神當我面前投食黑仔。第一個打爆他!”紫原敦想起來就火,“青仔又不是灰崎,知道黑仔不吃金針菇才夾走他的培根卷的。笨蛋神不知道,說青仔兩句,大家當聽不到也就算了,居然還自以爲是的分食物給黑仔,實在太過分了!”
“這樣說來,黑子的確很溫柔。”冰室辰也想到剛剛午餐桌上的景,不覺汗顏。火神大我夾着那個培根卷,邊聽綠間說教黑子挑食,邊被青峰和紫原怒目而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後還是黑子嘆口氣,伸出筷子,半空接力將培根卷放到青峰的盤子裡,幫火神化解了尷尬。
怎麼說呢?有種餐桌傳球的亂入感。
“麻煩青峰君幫我一併解決……我也只有不吃金針菇和香芋這兩樣食物,算不上挑食吧?”黑子頗有點委屈,“最挑食的絕對是綠間君,胡蘿蔔青椒芫荽茴香什麼,我可是每樣都有好好在吃。”
“我也算不上挑食,只是從根本上接受不來那種味道。黑子每樣食物都有好好吃,可是吃的不多呢!胃口總這麼小也不行。要多吃飯,身體纔會壯。最後,每口飯給我咀嚼三十次以上,否則會消化不良的。”雖然不願意公開承認家長身份的絕對家長綠間當即換了話題。
“我擦!你那——怎麼都踩我的腳!”被冰室和黑子同時踩了腳的火神,報仇不能。
“哼,吃飯的時候說太多也會影響消化的。”綠間又隨便唸了兩句,放過火神,就此揭過不提。
如果黑子只是自己被綠間唸叨挑食,一定乖乖認錯,決不會反駁回去。冰室辰也當即認定這點,也突然有點羨慕起火神:紫原敦和自己雖說是現任隊友,關係也還算好。可在這種況下,絕對還會站在奇蹟的世代的老隊友那邊,最多最多也就是替自己幫兩句腔。絕不會是黑子這種,乍看沒什麼,甚至有點欺負人,其實是太把你當自己人,欺負你維護你都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呼吸一樣自然……
【體貼得過分嗎?不會吧!黑子和大我才認識了多久啊,關係怎麼可能那麼好。】
【大概是我又想過頭了。……大我現在也在跟奇蹟的世代一起打球呢。經常跟高手過招,能學到的新東西,一定很多。】冰室望着窗外出神,【這次分開在不同的學校,或許也是某種契機,我們兩個究竟誰可以成長的更快,究竟誰的才能可以被最大程度的認可……】
“幸虧今天有黑仔圓場,再鬧下去青仔肯定會痛揍笨蛋神的。”紫原敦咬着巧克力棒也看窗外,“嗯,這次離隊出走總體而言還是蠻好蠻開心的,把你們兩個換成黃仔和赤仔就更開心了。”
“奇蹟的世代大集合?”冰室辰也忍不住問。他對這幫天才可是又羨慕又嚮往。當然,也有點小小的嫉妒。
“或者現在換成我和黑仔一起乘新幹線去找赤仔,也挺好的。看到黑仔那麼輕易原諒青仔,有點替赤仔不甘心了。”新幹線行駛中上不了網,紫原就用手指卷着頭玩,思路跟冰室完全不在一根線上。
“明明是一起在北海道認識的……雖然他們兩個那時都只有跟我熟。”
小學一年級的冬假,紫原就讀的學校不知道了什麼神經,將本該在夏天進行的修學旅行改成爲期一個半月,極端條件下的半軍事化特訓。更美其名曰要最大程度鍛鍊學生的身體和靈魂,將地點設在遠離家人和家鄉,北海道某個靠近深山的民宿。跟鎮上2公里的路程對老師們當然算不上什麼,對這羣一年級的小學生,可就是與世隔絕。
北海道的冬天似乎比日本其他所有地方加起來都要來的寒冷,統一配的最大號棉衣穿在紫原敦身上,也在手腕腳腕處短了一截。叫本來就有點怕冷的紫原敦每天都凍得打哆嗦。配的少年軍行軍包裡,被子也很短。要不是據說是很像兒子小時候的緣故,民宿的嬤嬤特別喜歡他,對他格外照顧,跟老師商量後專門給紫原配了套成人被褥,大概早就重度傷風,半路打道回府了。
不過糟糕的事還不止於此。因爲是半軍事化特訓。每個人每天的食物都是定量供給,也沒有零食。雖然只有七歲,身高卻有一米四五的紫原敦利用自身優勢,很快無師自通了“威脅恐嚇”和“討好嬤嬤”兩項生存技能。但不過三天,被拿走珍貴食物的同齡人反抗無效後,也跟着無師自通了凡事都躲着紫原走。誰也不肯跟他正面對上,更別說跟他一起玩。
“好餓啊——想吃零食——給我杯熱茶喝嗎,嬤嬤。”
“嗨嗨,敦也去跟同伴好好玩啊。總來找嬤嬤聽故事不無聊嗎?”
是有點無聊,早知這樣就不搶他們的食物了。不過現在反正已經這樣了,就繼續敲詐下去好了。自食惡果的“敲詐慣犯”紫原敦在事展到沒人願意跟他說話之後,毫無反省心的想。
“不無聊,因爲喜歡嬤嬤。”野外行軍特訓結束,紫原敦今天也這麼直接跑到民宿嬤嬤那裡要零食,“嬤嬤的故事很好聽。點心也好吃。”
“呵呵,敦真是好孩子,今天也給你吃一文果子好了。”
“謝謝嬤嬤,可我更喜歡嬤嬤的故事。”
“啊呀,現在還有孩子肯坐下來聽嬤嬤講這種故事好難得的。那,今天,我們來講烏鴉天狗的故事。”
紫原敦邊聽嬤嬤講烏鴉天狗的故事邊吃點心。一文果子是嬤嬤自己用粗糖和雜谷做成的小點心,吃在嘴裡時總會感到有一粒粒什麼東西的磨着口腔,很粗糙,卻讓人很滿足。配上一杯滾燙的粗茶,也還是可以稍稍填補紫原空虛的肚子的。
可還是好想吃現代化的糖果和零食。
還有點想跟一起修學旅行的孩子們跑着玩。
“謝謝嬤嬤,我明天再來。”
聽完今天的故事,紫原敦跟嬤嬤道了別,裝了滿滿一兜一文果子就往回跑。快到熄燈時間了,遲到的話,絕對會有討厭鬼跟老師舉報。這幫傢伙,平時面對面,連擡頭看着自己的眼睛說話都做不到,背後打小報告倒是個頂個的強。紫原最近因爲搶食物,已經被說了好幾次了。
“疼!誰,是誰!”
拐彎時紫原敦不小心撞上了什麼柔軟的東西,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倒。
可他前前後後找了半天,卻誰都找不到。
“是錯覺嗎?”紫原剛要放棄,袖子被人輕輕一拉,把他嚇了一跳。
“你你你!咦?”
有着水藍色頭,水藍色圓眼睛的孩子將一捧一文果子送到自己面前,神怯怯的。
“那個,謝謝——”
他幫自己把掉的點心都撿起來了嗎?長這麼矮,剛剛應該有被自己撞倒吧?紫原敦訕訕的接過點心,稍稍點頭致意。可當他再一擡頭,那孩子居然,居然不見了?!
“不對,修學旅行這些人裡面,似乎沒有這種色的——”
“而且,嚇!不對,我又沒被撞倒,點心沒灑。他,他哪裡來的——”
“莫非是,妖怪?!”
第二天清晨,北海道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例行的山區行軍訓練取消,難得輕鬆的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聚在院落裡玩,那個水藍色的孩子穿着很老式的和服混在其中,跟着人羣跑來跑去。
【肯定是雪童。】
沒有人好說話,更沒有人好商量。紫原敦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喀喀喀”一層一層,松鼠一樣啃着吃一文果子的聲音都快把臨鋪的孩子逼瘋了。跟嬤嬤混的這段日子,紫原敦裝了一肚子茶水一肚子零食,也裝了一肚子北海道妖精怪談。
雪童是雪女的孩子,會帶來冬天第一場雪。同時也很纖細易受傷,必須在雪融之前找到不化洞藏起來,如是這般,經歷,嗯,嬤嬤說是七十七還是九十九年,反正是好久好久,才能長成不怕夏天的雪女。
這個雪童嗎?目測跟自己同歲。
紫原敦以七歲孩子的嚴肅坐在走廊邊上,看着那個水藍色頭的雪童混在冬令營的孩子當中,似乎是想要竭力融入他們的嬉戲打鬧,卻每次每次都沒辦法成功。
【好像只有我現了他的樣子。莫非是撞了那一下,又吃了他變出來的妖怪點心,我也變成妖怪了?】
紫原敦用七歲孩子的智慧思考着。抓着民宿嬤嬤今天剛給他的一文果子,一顆一顆的吃。不知爲什麼,嬤嬤今天的心似乎格外好,給他的點心也格外多。
也有可能是給妖怪的福利……
“喂,紫,紫原,這十來天你,你也囂張夠了!把身上的點心統統交,交出來!”
某個紫原記不得名字的小胖墩不知從哪裡糾結了一羣小孩子,攔在紫原面前,結結巴巴的威脅道。大概是這段時間被欺負過頭,準備反抗了。
【我不是妖怪的時候都不怕你們,現在變成妖怪了,就更不會怕你們了。】紫原心裡這麼想着,一下子跳下來,徑自走到那個小胖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臉上淡淡的,一點表都沒有。
倒黴,妖怪要怎麼跟人類交流,他沒經驗耶,簡單用瞪得就可以吧?
“你,你。”小胖子被紫原看得雙腿打哆嗦,還是硬撐着開口,“我,我們人多,不,不怕你。我……”
“碾碎你啊。”
換成吃掉你啊,會更符合妖怪的身份。不過看在你看上去不好吃的份上,算了。
“哇——好可怕!”
好容易壯着膽子聚集起來的孩子做鳥獸散。紫原敦伸手抓抓頭,有點得意:變成妖怪的感覺還不錯。可就算我是妖怪,你好歹多撐一下嗎!這麼多天沒人跟我一起玩,我說碾碎你是跟你鬧着玩的。心好的話,還可以請你吃一文果子哦。
【所以說妖怪就應該跟妖怪一起玩。】
完全自覺或不自覺的將自己歸入妖怪的行列,紫原敦撇撇嘴,重新去找雪童。
討厭,又消失了。總這樣一下子出現一下子消失很煩的!
但這個初雪的日子,似乎註定並不安穩。“踏踏踏踏”木屐敲打走廊的聲音在紫原敦背後響起。紅紅眼的小個子男孩披着浴衣,袖着手,沿着走廊一路行來,在紫原敦面前不遠處停下,看着他,略顯高傲的揚起下巴。
“你就是這裡的頭兒嗎?看上去很厲害很有氣勢啊。”
“不過,贏不了我。”
天際細雪灑落,北海道的冬天,纔剛剛開始。
那一年,紫原敦七歲。
教練:赤司終於登場了,撒花~
赤司:這是正文嗎?又是回憶殺,又是篇末最後,教練你有完沒完!而且紫原說只有跟他熟。意思是我和哲也擦肩而過只有紫原敦佔了大便宜對吧!
教練:太久沒登場,隊長有點抓狂了,鑑定完畢!
【上圖,那個男人,爲了勝利而來,即使小學生修學旅行,也不會輸。(什麼地方微妙的錯了)】
謝謝連翼夜羽,zxhkadakada的霸王~還有死在坑底的怨靈,又扔了一個火箭炮什麼,莫非提前料到今天是妖怪靈異系列梗麼~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