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總裁辦公室。
嘭地一聲,巴里迪勒將手中的報紙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這些該死的傢伙,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們沒有胡說,我們這部戲的確有問題!”索尼老總盛田昭夫站了起來,走過去抓起報紙道:“我們這部戲很有野心,可是光有野心是不行的,你沒發覺麼,將真正的英雄與青少年故事包裝在一起,會顯得不倫不類嗎?”
巴里迪勒不得不點頭道:“是我之前沒有考慮周到。不錯,人們喜歡施瓦辛格是因爲他的鐵血,因爲他的暴力,可是這部戲因爲要和青少年扯上關係,我們不得不將這些熱血和暴力剔除掉,以爲這樣可以獲得更多的受衆,但恰恰是出力不討好,兩邊都不買賬!”
“你明白就好----再看玄霆那部《暮光之城》,人家的受衆就很清晰,就是那些發花癡愛做夢的青少年,還有對吸血鬼迷戀的人們。目標清晰,得到的效果就會很好。”
“你放心吧,盛田先生,我會汲取這次教訓的,我向你保證,我正在着手拍攝的新戲《勇敢者的遊戲》絕不會再失手!我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青少年!”巴里迪勒篤定道。
“你得保證我聽得多了,不過你的確擊敗過榮少亨,雖然次數很少,但我很高興。畢竟你也是個人才,這一次我們肯出巨資支持你拍新戲就是要看你究竟怎樣反敗爲勝!”盛田昭夫說到這裡,拿起手中的手杖,很輕蔑地點了點巴里迪勒,“希望你不要讓再次失望!”說罷轉身離去。
看着日本人的背影,巴里迪勒只覺得心裡面堵得慌,要不是爲了尋求龐大的力量支持自己與榮少亨戰鬥,要不是想要藉助這些日本人成爲好萊塢影壇的霸主,天才如他這樣的人,會這麼低三下氣嗎?不,絕對不會!他巴里迪勒也是有傲骨的,不過這傲骨對於他的野心來說,顯得微不足道!
“榮少亨,我們的遊戲還沒玩,你想好沒有,接下來該怎麼接招?”巴里迪勒的眼睛眯了起來。
玄霆娛樂電影公司。辦公室內。
榮少亨揉着太陽穴,靠在老闆椅上,旁邊胖子王晶正在向他彙報《暮光之城》的票房情況。
馬屁精安東尼戴着眼鏡,搞的跟會計似的,念道:“三週以來,我們這部《暮光之城》由弱到強,展現了一部優秀電影口碑勝於一切的品質,品質好了,我們的票房就高了,票房一高,我們就幹勁兒足了,幹勁兒一足,我們公司的氣象就煥然一新,大家全都戰鬥力加強-----東風吹,戰鼓擂,現在拍電影誰怕誰?!”
“……小小豬扒盤中游,滔滔江水向東流,玄霆閃閃亮,照我去戰鬥;導演代代如潮涌,前赴後繼跟榮走……俗話說的好,一切經典的電影,都來源於觀衆的吶喊!一個好的導演,都來源於觀衆的喜歡!我們玄霆娛樂不僅電影出色,導演一流,更難得的是,我們勝不驕氣不餒,有着廣泛的觀衆基礎,在偉大的公司高層領導下,衆志成城,同舟共濟,披荊斬棘,勇闖難關……”
旁邊胖子王晶,韋家輝,金毛約翰等人聽得昏昏欲睡,直打瞌睡。
最近公司很忙,大家基本上都是日夜加班,不是拍戲就是研討劇本。精神在開會的時候哪能集中的起來。
“好了,安東尼,長話短說,那些唧唧歪歪的書面話就省了吧,直接說重點!”正在揉着太陽穴假寐的榮少亨忽然說道。
“哦,親愛的老闆不用急,我馬上就說到重點了,請您稍安勿躁!”安東尼像吃了偉哥一樣,那興奮頭正濃。“鑑於這次我們玄霆娛樂和哥倫比亞的電影所展開的大戰,從票房上來看,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這部《暮光》總計收入票房是2800萬美金!預計到下畫爲止,總票房可達到5000萬美金左右;哥倫比亞的《幻影》一片,一個月的票房收入是7200萬美金,預計到下畫爲止,總票房可達1億4000萬美金!從總票房上來看,哥倫比亞的《幻影》將會是我們《暮光》的兩倍,可是從投資與收益比例來看,我們這部戲投資才300萬美金,收益達到了6000多萬,是投資的二十倍!而哥倫比亞的《幻影》總投資是5000萬美金,收益是9000來萬,利潤僅僅是投資的兩倍左右,如果按照院線分成利潤來計算,四比六分成,他們這部戲頂多獲取360萬的純利潤,而我們呢,則獲得了320萬的純利潤!差距僅僅是40萬美金!!!更何況他們還比我們多了三分之一的福克斯院線!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這部《暮光》遠遠地擊敗了對手,把對方拋在後面,讓它吃屁吃灰,臉面無存!兄弟們,姐妹們,讓我們爲自己的勝利鼓掌吧!”
說完這些話,安東尼率先鼓起掌來。啪啪啪啪。鏗鏘有力。
似乎受到了安東尼情緒的感染,大家也都噼裡啪啦開始鼓起掌來。
瞬時間整個辦公室變得激情四射了,與原先的萎靡與困頓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家都在鼓掌,唯有榮少亨默默地抽着煙,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着他們,嘴角似笑非笑,甚至有些憂鬱。
“怎麼了,老闆,難道你不高興嗎?”安東尼不解地問道。
榮少亨彈彈菸灰,“不,我只是覺得戰鬥還沒有結束,我們不應該這樣興奮。”
“沒有結束?”
“是的,”榮少亨看了一眼衆人,然後對胖子王晶說道,“還是你來告訴大家吧!”
於是胖子就清清嗓子說道:“最近哥倫比亞正在籌拍一部魔幻鉅著叫做什麼《勇敢者的遊戲》,老闆的意思這部戲的威脅很大!”
“這個我似乎聽說過,好像要打造什麼魔幻第一部鉅著,向侏羅紀看齊!”
“我也聽說了呀,想不到這哥倫比亞還挺能捱的,受了挫敗還有勇氣戰鬥!”人們開始議論紛紛道。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安東尼招呼大家靜下來,然後說道:“既然老闆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們就要認真面對,誰有什麼好的提議沒有?”
安東尼這麼一問,原本鬧哄哄的辦公室馬上就變得更加安靜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金毛約翰,你不是擅長動作片嗎?你出馬,怎麼樣?““哦,我最近正忙着一部戲,抽不出時間啊!對了,你怎麼不上?”
“哎,我沒有好的劇本啊!”
“沒關係,我們這麼多人,集思廣益,會出好劇本的!”
……
“夥伴們,我倒是有一個劇本,不知道能不能採用-----”這時候安東尼又開口說道,“跟了老闆這麼久,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編劇功力也在呈倍數的刷刷爆竄,所以今天我就獻醜,給大家說一說我最近構思的一個劇本的內容,看看能否拍攝成電影?”
看着人五人六的安東尼,大家再次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胖子王晶說了:“安東尼,你不要混鬧,我們大家是在說正經事兒!”
安東尼不樂意了,“我說的是真的----自從我跟了老闆以後,就在學習如何構思劇本的技巧,而這一個名字叫做《危險關係》的劇本,是我根據1782年法國著名作家拉克洛的原著改編的!只不過我根據好萊塢電影的特點,給劇本添油加醋,添加了許多佐料,比如色情,懸疑,恐怖,還有時下好萊塢最流行的黑色幽默和靈異……”
所有人都要暈倒了,這麼多大雜燴炒在一起,會變成一道什麼菜呀?!
“好了,安東尼,你就別再咋呼了,究竟有什麼好的劇本就給大家說一說。”榮少亨不得不拿出老闆的威嚴道。
安東尼吧嗒一下嘴道:“這個故事主要講的時男女之間的感情糾葛,因而引發的一起血案!”
“仔細一些!”榮少亨命令道。
“嗯,具體我把這個故事設計在了美國西部的一個地區,開頭的時候時間設計在三十年代的深秋,西部的某個小鎮上,有居民反映在野外的一條路上發現了滴滴答答的血跡。血跡一直伸入到一個樹林。這個樹林很偏僻,平時呢,就適合男女搞對象。警探順着血跡來到了樹林裡,血跡到了一個土堆就不見了,看樣子是個新掘的土堆,上面還有些搞了些樹葉。不用問,裡面肯定是屍體了,挖唄。出來一看,一個男人,渾身一絲不掛,眼睛還被人挖了去。很慘很慘。”
在坐的玄霆娛樂人被安東尼的這個故事開頭給吸引住了。不錯,夠懸疑,夠血腥。
“經過警探了解,這個男人叫約翰遜,是附近鎮子裡有名的帥哥。這約翰遜在鎮子裡口碑很好,結婚10來年和妻子也很恩愛,從來沒聽說過在外面胡搞亂搞的事情,一門心思在山上挖金礦養家,所以小日子過的相當不錯。鎮子裡的人就不懂了,誰會害死這麼一個人呢,作案手段又如此殘忍,這是哪輩子積得深仇大恨啊。 警探也很不解,找了和約翰遜比較不錯的幾個朋友詢問,其中一個說,這傢伙最近說自己交了桃花運,遇上了紅顏知己。莫非是情殺麼。約翰遜的妻子一聽這個,表示不能接受。”說到這裡,安東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榮少亨道:“老闆,怎麼樣,這個開頭,是不是夠懸疑和恐怖的?”
榮少亨白他一眼,“廢話那麼多幹嘛,繼續說!”實則心中對於這個故事也蠻好奇的。
於是安東尼就繼續賣弄道:“事發以後,警探就圍繞着情殺,展開調查,發現這個約翰遜其實挺清白,不見和別的女人有染,如果說感情的話,也就是十年前,他的初戀情人了,可那女人已經嫁到了鄰近的鎮子,有了孩子日子過的也不錯,沒理由殺了他吧?是藕斷絲連還是情慾難斷?這可愁死了警探了。”
“說起那個女人,名字叫約瑟芬,當然,她絕不會叫貝多芬----說起這個芬來啊,那可是老實巴交的一個女人,平時話少,性格內向,從沒見過她和別人吵過嘴,打過架,更不要想象把這個約翰遜幹掉了。警探詢問鎮子熟悉她的人,人家說這個約瑟芬是個老師,老公呢,也是個老實人,常年在大城市比如紐約等地工作,留她和孩子在家。警探想,有譜。她老公常年在外,她的慾望怎麼解決,她不會寫信交筆友,不懂得泡吧消磨時間,也不出門沒豔遇,有了慾望怎麼辦,初戀情人來幫你啊。恩,對,就是她了。”
聽安東尼說到這裡,與他交好的金毛約翰忽然笑了:“這個故事也一般嘛,不怎麼離奇和曲折,我看沒什麼拍攝的必要!”
安東尼撇撇嘴道:“我故事還沒說完,你先別下結論!”
“好,我就聽聽你這個故事裡面還有什麼新鮮的貨色!”金毛約翰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安東尼再喝了一口茶。繼續講道:“原來這個約翰遜和約瑟芬年輕的時候交往過。芬也不知道,瀟灑帥氣的約翰遜會看上她-----現在她知道了,他是爲了***-----當時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芬問約翰遜,有那麼多比我漂亮比我好的,你怎麼看上我了啊。回答:因爲你懂事脾氣好。懂事就意味着我想***的時候你得明白我的意思,脾氣好的潛臺詞就是我想怎麼***就怎麼***,可當時芬不知道這些個,這些都是能死他以後她纔想明白的。啊,多麼痛的領悟啊。那段時間是芬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但是這種快樂夾雜着芬的不安和焦慮,擔心約翰遜被人搶去,擔心他不再喜歡自己,哎,傳說中的愛情。”
衆人無語了,對於安東尼如此粗鄙的自我感慨,感到羞愧,這也是和自己一樣名列玄霆前茅的導演呵!
不過老闆榮少亨還有胖子王晶似乎還蠻欣賞安東尼的坦白和直率。賤人就是這幅模樣,與其裝聖人,還不如揭開面具來得實在!
“話說這倆人好了一段時間,約翰遜忍不住了,像芬提出了發生關係的請求。這在那個偏僻的西部小鎮,在那個年代是不能讓人接受的。芬婉言拒絕了,芬你真牛逼。約翰遜不高興了,說你不是不愛我愛的死去活來麼,都能爲我去死,怎麼不能讓我幹一回。芬很擔心,很擔心,怕約翰遜因爲這個和自己分了,爲了留住一個這個男人,還是豁出去吧,把腿一張奉獻了自己。本以爲約翰遜會好歡喜,本以爲這樣就能保住自己的愛情。約翰遜當然歡喜,原來女人是這麼個味道----搜戴斯耐。”賤人安東尼忍不住冒出了一句日語,說得大家目瞪口呆,在座的大導演們,基本上個個都是日本小電影的忠實觀衆,沒少在深更半夜研究其中的精華所在,因此對於這句非常熟悉的“口語”,大家都深明其意,此刻不禁有些臉紅,臉皮兒薄的,還咳嗽了一聲。
“獻了身,但卻留不住這段愛情。很快,約翰遜就對她冷淡了。已經釣上的魚就沒必要在餵了。但就在這個時候,芬懷孕了。恐慌的芬找到約翰遜問怎麼辦,這個男人很平靜地說,打掉唄。甚至連想都沒想。芬躺在手術檯上,身心俱痛。她說,當她從醫院走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句關心的話都沒說,甚至沒請她吃個飯。在這樣的情境下,他們分手了。芬很快找了個老實的男人把自己嫁掉了,約翰遜呢,不久也結婚了。本來兩個人,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可十年後.....”
安東尼故作深沉地賣了一個關子,“十年啊,多麼漫長的歲月。因爲芬嫁到了鄰近的鎮子,所以十年中和約翰遜都沒有遇見過。某天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在商場裡買東西,他們相遇了。約翰遜倒是很熱情,可她的心卻無法平靜,她心裡明白,她還愛着這個男人,只不過時間沖淡了回憶,她很少去想,也不願再提,但是這並不表示她遺忘了,有多麼痛就有多少的愛。-----哦,我好文藝啊!”安東尼貓***似的自我讚美道。衆人有一種反胃的感覺。
“男人都是很壞的,比如這個約翰遜。他故意留話讓約瑟芬晚上出來,兩人在某某地見面,說是請她吃個飯。她回來以後想了很久,思緒萬千,去還是不去是個問題,她很想去,處於感情的角度她想要再見到那個男人,可處於現實的理性來說,她又不能這麼做,自己的爺們不在家,萬一被人說三到四。思來想去,還是不去了吧。之後約翰遜又約了她幾次,她都沒去。然後有那麼一天,約翰遜自己送上門來了。他找到她家,她很吃驚,只好和他出去,於是春風一度,老情人見面分外眼紅啊,那個纏綿啊,那個滋潤啊----至於具體情況,做導演的你們心裡面都清楚,這一點如果要拍攝的話,我將會秉承老闆拍攝《色戒》的精神,一絲不苟地讓女主脫光光,甚至於我親自上陣,以身作則地來完成這部分的牀上戲的精髓!”安東尼大義凜然地爲自己的好色找了一個理由。
衆人鄙夷之,不過心說要是真拍攝這部戲的話,說不定自己也願意以身作則地進行臨牀指導----誰都知道玄霆的女明星是好萊塢最漂亮的!
“就這樣,芬又做了自己初戀的情人,這可真是初戀情人了。要不說孽緣呢,要不說美國西部人沒文化會害死人呢,不久後,芬又懷孕了。這可怎麼弄啊,丈夫不在家,出了這種事,反正丈夫不會傻到心裡想,哎,三年沒回家了,聽說老婆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我真高興,真想回去看看。也許這個女人不懂,這世界上有種事情叫避~孕。就算條件有限,就算你很無奈,至少可以把阿司匹林夾在兩腿中間啊!----請原諒,我太不正經啦----- 像以前一樣,打掉唄,約翰遜如是說。這一說不要緊,這句話讓這個女人想起了從前的種種屈辱,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曾經想到死過,如今又一次被同一個人傷害了。下雨不避雷,***不避~孕,傻缺。讓這個女人痛下殺手的是約翰遜說的另外一句話,他說,還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呢。你純粹找死 。怨不了我了。芬就在倆人約會的某個下午,她開着車倆人說着話,她忽然說,汽車好似壞了,趁着約翰遜身修車的空,拿起事先準備的錘子,弄死了。爲她爲什麼要挖掉他的眼睛,脫掉他的衣服,她說她要羞辱他,讓他明白這些年她流了多少眼淚。最後,我設計她在監獄裡會有一段獨白:自己本應該好好愛一個男人,但是卻沒有愛,自己本應該遠離一個男人,反而接近了。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原諒自己!”
“我的故事說完了, 其實這是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哦,my god!”安東尼又發出了一聲很文藝的感嘆。人們再次胃痛。
聽完安東尼所講的這個故事以後所有人都靜默了。
沒人吭聲說好還是不好。這讓安東尼覺得很詭異,也很尷尬。
其他人不吭聲是因爲被這部戲的詭異故事還有曲折感情所吸引,榮少亨不吭聲是因爲這部電影在前世有部同名電影,是韓國導演拍攝的,兩個女主角是張柏芝和章子怡,男主角是張東健,名字就叫做《危險關係》。
難道只是同名?榮少亨狐疑。
可是這也太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