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的夜晚從來不缺乏燈光,一幢幢直衝雲宵摩天樓在映稱之下顯得異常美麗,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隻只伸向天空的光柱
而此時,從家中出來心情就一直十分鬱悶的邵仲康,則正開着他那輛特別拉風的紅色跑車,遊蕩在香港人潮涌動的繁華街頭,準備要通過尋歡來釋放自己壓抑的心情。
在這座國際化大都市,比較適合單身男人的地方約莫也就幾個:酒吧,桑拿,歌舞廳,夜總會。
而邵仲康最中意的卻是一家叫做“露水情緣”的夜總會。
將車熟練地停泊在附近,邵仲康看着夜總會那塊不停閃爍着霓虹的巨大招牌,懷着滿肚子的怨氣就走進了大門。
窗外夜色深沉,昏暗的燈光下,震耳欲聾的迪斯科音樂從音箱中傳出,加上頭頂滾動的霓虹彩燈將舞池中男女的情緒推向一個又一個高潮。
寬敞的舞池內,數以百計男女穿着時尚的大翻領,喇叭褲,隨着強勁音樂節拍扭動着身軀,似乎想將一切煩惱統統遺忘。
可能是熟客緣故,邵仲康徑直就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打了個清脆響指喚來了侍者,很闊氣地說:“一瓶XO!”然後就將腿翹到茶几上,心中暗想,自己的伯父爲什麼要向着那個姓榮的臭小子,還有鳳若媚那個騷娘們葫蘆裡到底在賣着什麼藥……一肚子的問加憤恨令他使勁兒狂蹬了一下茶几出咔嚓摩擦的噪音,不過還好因爲周圍音樂太強烈的緣故,沒什麼注意到心情不爽的他。
不一會,那名侍者就託着一瓶XO走來且很恭敬地爲他倒上了一杯,這才退了下去。
“該死的傢伙,我邵仲康是容易捏的軟柿子,我不會那麼輕易饒過你的。”邵仲康眯着眼睛,斜舉着酒杯輕輕搖晃着杯中的液體,讓四周擺動的彩燈透過玻璃杯的光線產生一種折射華爲出一種更加詭異的奇幻色彩。“明天就是你們的電影放映日麼?嘎嘎,我一定會準時過去,並且送給你一份驚喜的大禮!”一仰脖子杯中烈酒全部灌進喉嚨。
在這個瀰漫着情色地夜總會。邵仲康:由放鬆自己地身體。逐漸地將自己地伯父邵大亨。老對手榮少亨有那個難釣到手地女人鳳若媚統統拋到腦後。利用端起酒杯地時機。用餘光在周圍年輕女性身上掃過。可最後地結果卻依然讓他感到十分失望。
周圍亮小妞不少。可卻偏偏沒有自己喜歡地那種成熟類型。這讓他只得繼續坐在舞池邊獨自飲着杯中美酒靜等待滿意獵物地出現。
不過當第三杯XO見底時。一位無名指上戴着一顆碩大鑽戒地肥婆就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且用一種與其體型絕不相稱地語氣嗲聲說道:“靚仔。一個人啊?”
只見她臉上肌肉一動層白色粉末就如同下雪一樣‘嘩啦嘩啦’直往下掉。那模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她臉上是不是塗了不合格地劣質塗料。
“噗……”轉頭看着身邊肥婆對方聲音還以爲是一位美女地邵仲康頓時將嘴中液體噴了滿桌。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就一臉痛苦道:“頂穿你個肺啊。你差點嚇死我哩!”
“我之所以過來就是希望你能頂穿我嘍。靚仔!”在說話地同時。這位臉上還在不停“下雪”地肥妞又齧牙一笑。差點沒把自認爲英俊瀟灑地邵公子給嚇趴下。
惱羞成怒中,大叫道:“你給我滾開,肥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是什麼模樣,還敢在我面前賣弄風騷!”
可那位肥妞顯然也不是一位還脾氣的主兒,捏着拳頭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傢伙,真是太可惡了!”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眼見身邊肥妞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似乎下一刻就會如同火山一樣暴發出灼熱熔岩將自己燒成灰燼。邵仲康纔不理會她呢,一扭頭,將目光放向另外一個放向。
這不望還好,一望就被前面一個女孩子給吸引住了。只見在他前面不遠處,坐着一名年紀不大的少女,穿着暴露的衣服,把自己完美的曲線玲瓏剔透地勾勒出來,胸前飽滿挺翹,胸口的鈕釦解開兩個,露出深深的乳溝,她的腿很長,潔白光滑,在夜色下映出銀色的光暈。向上看,那是一張充滿媚態的圓臉,媚眼含絲,紅脣豐腴,手裡面拿着一小瓶啤酒,時不時地用紅脣輕含瓶口喝着小酒,充滿女人嬌媚誘惑的味道。邵仲康嚥了一口唾沫,起身走了過去,“小姐,我可以坐下來麼?”
“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你哦。”女孩嬌媚道。
“不認識我不要緊,你只要認識這東西就行了。”
做爲一個經常尋花問柳的浪子,邵仲康自然知道這種地方什麼東西更具備說服力,於是隨手摸出一疊大鈔在自己的手上甩了甩,道:“怎麼樣,我現在可以坐下了吧?”
女孩看着他手中的鈔票,眼睛忽地一亮道:“當然可以,我很歡迎你這樣的朋友,請我喝瓶啤酒好嗎?”
“啤酒?太不適合你的身份了吧?還是來杯紅酒好了,這樣會讓你顯得更加淑女一些。”
邵仲康爲女孩和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並且舉起酒杯微微晃動了一下,杯中紅色液體以一種富有旋律的軌跡轉動在水銀燈下折射出一種妖異的光芒。
“喝紅酒的男人都是紳士的,喝紅酒的女人都是淑女。”這是邵仲康在美國學來的自認爲很時尚的一個西方觀念,對其正確性更是深以爲然。只不過928年的紅酒和如今1982年的紅酒除了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更像紳士以外,他根本就嘗不出有多大的區別。
接過邵仲康遞過來的酒杯,女孩輕輕地說道:“謝謝。”
於是,邵仲康一邊同女孩聊着天邊喝着懷中紅酒,毫不手軟不斷殺死正緩緩向前流淌的時間。
這個迷離夜晚,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一個情場浪子侃侃而談,另一個則是拜金女郎嬌笑傾聽,時間便在兩人愉快的交談中悄悄流逝,一轉眼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今晚的時間可過得真快!”
女孩的聲音很輕柔,很朦朧,對已經有了幾分酒意的邵仲康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打量着身邊女孩秋波流盼,櫻脣含貝,雪膚玉肌的容貌讓邵仲康十分心動,而她那種飄忽妖媚的本色是讓他想起了一直得不到手的鳳若媚,內心很自然產生了一種將其佔爲已有的衝動。
於是,邵仲康在低頭瞟了一眼手錶之後,就用很有技巧的話語微笑着詢問,道:“也許,我們今晚可以找個地方聊個通宵?”
這個
計只有一種人相信一對在夜總會認識的狗男女同想聊聊天這麼簡單,這種人就是腦子有問題的傻子。
很可惜位叫“瑪麗”的女孩並不傻。
所以,當男人提出找個地方聊個通宵建議時她那張豔麗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笑意,然後豎起一根指頭道:“一千塊以考慮。”
“什麼,一千塊?”
看着眼前女孩,邵仲康幾乎以爲自己聽覺器官在剛纔一瞬間發生了功能性紊亂。
因爲他十分清,現在香港一般夜總會紅牌小姐出臺最高也才五百塊左右,而對方居然開出了一千塊的價錢,這不得不讓他感到有些意外。難道,這個外表看起來還挺正點的小妞,在牀上還有什麼絕活不成?想到這裡,感到雙腿間那處根據地猛然一熱的邵仲康笑了笑,然後這才十分豪爽地說道:“一千塊,成交。”
“嗯!”對於這位客人的豪爽,“瑪麗”的女孩臉上似乎沒有太多喜悅之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且很自然地挽住了對方手臂將頭靠在其肩膀上,那模樣就如同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而此時,邵仲看着身邊小鳥依人的女孩,腦海中突然冒出伯父的那句話:“在香港這個社會中,只要有錢,就什麼東西都能買得到!”
按了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微微了口氣的邵仲康拿起酒杯飲了一口,液體在口腔中流轉,美妙的芳香,濃郁的口感讓人不禁深醉其中。
“酒真是個好東西啊,它夠讓人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半小時之後,借酒消愁已經喝得有些意的邵仲康,就已經摟着身邊女孩走進了附近一間大酒店的高檔套房。
很奇,當那個叫瑪麗的女孩走進裝飾奢華的房間時,並沒有如同大多數沒見過世面女孩那樣大驚小怪,從小冰櫃中拿飲料,從衣櫃內拿睡衣,一切都顯得那麼熟練。只是此時的邵仲康已經有些微醉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先生稍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後面邵仲康躺在牀上,笑道:“快點回來哦,寶貝,我那一千塊錢可不是白花的!”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
不一會,經過簡單淋浴的瑪麗就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原本盤起的長髮也放了下來,那一頭直垂腰際的秀髮就如同洗髮水廣告模特那樣烏黑柔順。
在邵仲康的注視下,女孩裹着浴巾顯露出窈窕身材的女孩慢慢走向窗前將緊閉窗簾拉開一絲縫隙,讓天空明亮月光給房間內鍍上一曾迷濛的銀輝,然後伸手在浴巾上那個活結上輕輕一拉,身上那塊唯一的遮羞布就緩緩滑落下來。
看着女人赤裸的胴體在牀上的邵仲康也不得不承認,眼前女孩不但擁有美麗的外表,曲線玲瓏的身材,同時還十分明白怎麼才能將自己的美麗最大程度展示出來。
而此時身赤裸的瑪麗已經在“刷”一聲將窗簾將個拉開之後,邁着儀態萬千的步邁走到了牀邊。
然後掏出打開房間裡面的一瓶紅酒,倒了一杯轉身遞給邵仲康道:“來點紅酒,增加一些氣氛哦。”
邵仲康不有他,直接接過她手中的紅酒,盯着眼前美人口喝盡,隨手將杯子扔到一邊,說道:“知道嗎這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你一口吞到肚子裡!”用手撫摸瑪麗的臉頰,大手滑下襲向對方柔軟的胸部……許是剛喝的紅酒起了催情的作用,很快邵仲康就覺得體內慾火熊熊,當眼前瑪麗用手除去他身上衣物時仲康只覺得喉嚨乾燥到了極點,身上的肌膚更顯潮紅,情慾加上酒精的刺激讓他像一頭髮情的公牛,逐漸地,在他的眼前,那個瑪麗變成了他心底深處的那個鳳若媚。
撫摸着邵仲康胸前堅實的肌肉麗笑着用手一路下往到達對方被皮帶緊緊束縛的腹部,指甲也隨之在對方胸腹間敏感皮膚上輕輕劃過。
體內澎湃情慾同潮水一般不停衝擊着邵仲康的大腦神經,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那裡還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的一把將女人摟起反壓在身下
清晨時分,當東方第一縷霞光透過大落地窗照射在房間柔軟的地毯上時仲康從自己的美夢中醒了過來。頭痛欲裂,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兒,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腦海中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偶爾閃爍出來,很瘋狂,很不可思議……
翻身一看身邊的人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邵仲康突然一激靈,忙打開自己的提包看了看,還好,東西還在,只見提包裡面裝着一盤電影膠片,這就是邵仲康特意爲榮少亨準備的“特殊禮物。”
原先蕭笙提出讓榮少亨在電影放映時無片可放,邵仲康想到的卻是給他來一個“偷樑換柱”,用這部他從美國帶回來的色情片代替榮少亨那部《勝者爲王之天下無敵》,當然,怎樣偷換片子,他是有辦法的。
揉了揉自己太陽穴,邵仲康這才感覺頭痛減輕了一些,“嘎嘎,榮少亨,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在衆多觀衆面前出醜,憑藉這些色情膠片,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在八十年代的香港,你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但絕不可以不看電影。在電影院線百花齊放的時候,看電影是時下最流行也最時髦的消遣方法,而關於每一部電影的個故事內容則是廣大香港市民生活中的調味劑。
日落香江,美麗的維多利亞港在汽笛的陪伴下沉浸入夜色之中。夜色朦朧,燈火璀璨,令整個香港更加清新和美麗。
寬闊的街道上穿梭着各式各樣的汽車,熙攘的人流涌向自己喜歡的娛樂場所,各小販則賣力地吆喝着自己手中的貨物,“鐵板魷魚嘞!”“撒尿牛丸嘞!”“爆米花嘍!”“頂好吃的魚丸嘍!”一道道聲線像光纖一樣劃過大街。
九龍新天地電影院是邵氏公司旗下的一間豪華電影院,全場足可以容納八百人左右,在九龍一帶也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電影院了。
由此可以看出,邵大亨肯將如此規模的電影院割讓出來,讓榮少亨首映他這部低成本製作的電視電
心思無是在表明自己對榮少亨的賞識和器重。
晚上七點半,新天地電影院門口燈火輝煌,在電影院的門口張貼出了各種各樣有關《天下無敵》這部戲的宣傳海報。相對於其它電影的宣傳,這部戲顯然佔據了作爲電視劇續集的優勢,面對各種人物海報,許多香港觀衆對於裡面的人物都能說出一兩個來,再加上前段日子《勝者爲王》搞出的賭船活動。更是讓這部戲成爲了許多娛樂記者關注的焦點。
“先生好,我是新報的記者,請問你來這裡是看哪一部戲?”一名記者攔住了一名戴眼鏡的年輕人,年輕人旁邊跟着兩位老人。
眼鏡年輕人說道:“本來我是打算看武打片的是我老爸老媽在家裡面看過《勝者爲王》,惦記着裡面的後續情節,我這個做兒子一年難得陪老人家一次,現在又正好是過春節,於是就孝順一點陪他們來看這部賭戲《天下無敵》了。”
“阿叔,你爲何也要看這部戲啊?”記者又拉住了年輕人旁邊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問道。
“我嘛來看熱的,聽說這部戲裡面有很多大明星客串的,像什麼周潤發日華,梁朝偉,吳鎮宇,吳啓華有趙雅芝,翁美玲,陳玉蓮,呵呵,真是太多了,我扳着指頭數都數不過來!”老男人高興地說道。
記者聳了聳肩又拿着筒攔住了另外一名少女模樣的觀衆:“小姐,請問你是看哪部戲?”
“當然是《天下敵》了可是米雪的超級影迷哦,聽說這部戲放完以後她還會出來簽名。”少女興奮地說道。
“挑什麼了不起。”旁邊一個時青年說道,“我也是來看《天下無敵》的過我不喜歡米雪,我是來看榮少亨的,聽說他今晚要出來主持這個首映禮,好期待哦,他可是我們這些男人白手起家的新偶像哩!”
伴隨着娛樂記者們的訪,觀看《天下無敵》這部戲的觀衆們陸續入場。
在貴賓廳接待處,榮少亨和前來捧場朋友一一握手寒暄。
其中自己亦師亦友的無線強人王天林,還有自己拍攝武俠劇的導師張徹,以及在聖誕晚會上結識的大導演譚家明等人。
王天林首先拍了拍榮少亨的肩膀笑道:“努力啊,少亨,你能走到今天我真的很高興,因爲你可是我半個徒弟哩,雖然你這部電影還未到午夜場試映的程度,不過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午夜場試映?”榮少亨有些狐。
王天林笑道:“少亨,你搞電視的怎麼會不懂得這個規矩呢,難道真的是隔行如隔山?”
“天林叔,您就不要取笑我了,說出來聽聽先。”
“哈哈,原來你這樣的才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兒。”王天林賣了賣關子,接着說道:“在電影界有一套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一部大製作的新片在上映之前,必須在午夜零點試映三場。這是讓所有電影創作者最喜歡也最害怕的一個規矩,想知道爲什麼嗎?在午夜試映場上,每部影片的主要工作人員都必須到場瞭解口碑,一般情況下就是導演和主演以及監製等人。這午夜場是最不講究規矩的,若是影片不好看,就會被觀衆指着鼻子罵得狗血淋頭。若是好看,便會迎來滿堂掌聲以及觀衆的衷心佩服,便會將口碑傳開。所以就算是沉悶的文藝片,只要試映場有良好口碑,都同樣能夠有一些票房。”
榮少亨不禁愕然:“還真有這樣的規矩麼,誰定的?”
王天林哭笑不得:“你別管誰定的,總之那些導演和演員都非常害怕這點。因爲午夜場上,若是觀衆不滿意,罵幾句還是小事,甚至有可能動手打人,而不需要承擔責任,簡直比我們這些混黑社會的還要黑。”
榮少亨總算明白了爲什麼八十年代的香港能夠拍出那麼多經典的影片,就這個所謂的“規矩”就能讓每個導演每位演員盡其所能的把一切做好,以此討好觀衆,逃過試映場這個劫難。於是,在所有人刻意討好觀衆的情況下,香港電影就漸漸演員成爲淺顯易懂,娛樂性強烈得無以復加的港片了,就連那時代的好萊塢影片都遠遠不及。至於那些拍出爛片的導演,估計已經全被拳頭打死,或者唾沫星子淹死了,爲他們默哀三分鐘,阿門~
不過榮少亨仔細一想,似乎覺得這個規矩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能夠督促電影人更加賣力的幹活,這比起二十一世紀那些只拿片酬不好好拍片的演員和導演來說要強了百倍。壞處就在於衆往往主導了創作者的思路,一旦某部影片大獲成功,便會被其他人照搬。榮少亨以爲,這便是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早期跟風情況猖獗的原因之一。
“我的電影不用午夜場試映是因爲屬於小成本製作麼?”榮少亨不禁問道。
王天林很實在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於評論評論界來說,這種電視電影最適合在電視上播放,你將它搬上了大屏幕,已經算是突破常規了!”
榮少亨聽完此話並不氣餒,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看着吧有一天我會將這些所有的常規統統打掉!”眼睛中露出一絲精光。
“好,有魄力!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呵呵,連我那個胖兒子王晶都對你讚不絕口啊道,他表面上彌勒佛一樣挺和氣,其實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哦,能被他稱讚亨,你真是與衆不同啊!”王天林欣慰地看了榮少亨一眼,然後纔在老友張徹的陪伴下走進了電影院。
看着王天林他們的背影,榮少亨思索着剛纔說過的話正在發呆,忽然一個聲音道:“少亨,你這步棋走的很不錯哦。”榮少亨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認識的“好老頭”楚原忙上前握手問好。
楚原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握着榮少亨的手說道:“憑藉一部電視劇的威勢來拍攝一部電影當續集樣的點子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這一下六叔可要高興地合不攏嘴嘍,票房不錯加上得到你這個帥才,他不偷着笑纔怪哩。”
“您老就別誇獎我了在首映還沒開始,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榮少亨表情顯得很平淡,當然,在他平淡的外表下還是忍不住洋溢出一絲絲興奮和期待。
可以說今晚這部小成本的電視電影,除了證明他自己的實力以外,還是他未來
視圈的試金石,只要成功了,就等於給他踏足電影圈兒石頭。
“不要謙虛嘛,你看看,這進來的哪裡都是人啊,分明是一張張的鈔票;不要嫌我說的話有銅臭味兒,做我們這一行的,光講藝術是會餓死的,票房能不能賣得動,這纔是真功夫!”
“咦,您老這話怎麼跟天林叔一個口吻呢?”
“那是因爲我們都是六叔一手調教出來的,在六叔的眼裡,票房之上,其它一切都免談!”楚原頓了頓,目光迷離,緬懷道:“當年邵氏雄霸天下,香港每年出產的電影中,每十部有六部就是我們邵氏公司出品的,當年啊,‘邵氏出品,必屬佳品’這一口號多麼的響亮,甚至連泰國,馬來西亞這些外埠地區的人都知道這個口號。一說起邵氏公司培養出來的大明星,狄龍,姜大衛,恬妮,林黛……尤其大美女林黛,她可是當時邵氏的王牌巨星,其主演的《貂禪》、《江山美人》爲邵氏帶來了空前的票房回報,並且她戲路寬廣,喜劇、悲劇、歌舞劇都能夠應付自如,完全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在我的心目中就像女神一樣高高高再上。你知道麼,她先後四次榮獲亞洲影展最佳女主角桂冠,在電影方面的事業可是說是一帆風順。可惜紅顏多薄命,因爲感情方面的問題,最終用自殺來結束了她輝煌而又短暫的一生。
”
“對不起啊,原叔,我原本不想問的,那個林黛是不是你的夢中情人啊?”看着楚原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榮少亨不禁問道。
“唉!”楚原嘆了一氣,“如此女神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不錯,我曾經是暗戀過她,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那時候我只不過是個小編劇,她卻是紅遍東南亞的大明星,地位相差太多了,所以我從未說出口,她也從未知道過……娛樂圈就是這樣,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有時候比天上的有多少顆星星還要複雜。”
榮少亨沒想到自己隨便問然問出這麼一個秘辛,聽情況倒和“金庸與夏夢之戀”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眼前的小老頭慘了一些,人家金庸還大着膽子說出來過,他卻一直單戀一枝花人到死亦無言。
“對不起啊,原,一不小心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呵呵,沒關係的,應該我說對不起對,今天本來是給你捧場的讓你聽我在這裡窮嘮叨。”楚原笑了笑,忽然兩指作劍狀,點了榮少亨胸口一下道:“好好地表現哦可在用六脈神劍監督着你哩!”
“知道了,原叔,我不會讓們失望的!”
如今在電影院的中排貴賓席上,邵大各位有身份的人一一到場雖然是一部小成本的電視電影,但八百人的電影院竟然也坐足了六七成的人。
座位,邵大亨在方逸華的攙扶下坐下,大家都知道六叔今天之所以回來,是給足了榮少亨的面子,一個無線電視臺的高級監製能得此殊榮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啊。
“阿康怎麼還沒來麼?”邵大亨問身邊的方逸華。
方逸華笑道:“他最聽你的話,應該會來的。”
邵大亨點點頭:“昨天我說他說得有些重了過那都是在爲他好,如今他也是電視臺的監製了事情要首先掂量着公司的利益,做到一切以公司利益爲本樣我才放心把公司更大的業務交給他啊。”
方逸華:“阿康是個聰明人,我想他應該知道分寸的。”
“聰明人有時候難免心胸狹隘,難以容人,有道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尺無欲則剛。做大事就要眼光放遠,心胸開闊一些。”邵大亨隨即又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一些,誰讓我幾個親生兒子不爭氣,對於影視業方面的發展沒有絲毫的興趣,而且我呢,又垂垂老矣,偌大個影視帝國卻後繼無人,我還能指望誰呢!”語言間有着無比的無奈與寂寥。
就在邵大亨惦念着自己侄子的時候,邵仲康卻來到了電影院的放映室。
放映室值班的人叫炳叔,以前邵仲康跟着蕭笙來到這裡參觀的時候認識過。炳叔此人一向做事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喜歡喝酒,比如在放映片子的時候來兩口,會感覺特別的舒服。
此刻邵仲康走進來的時候,炳叔正在對着一瓶燒酒猛吹,忽然看見邵仲康進來,嚇得臉色一變,就嗆着了,一邊咳嗽一邊說:“表少爺,是您啊,您進來怎麼也不打招呼呢?”說着忙將燒酒塞到一邊,一臉的諂笑。
邵仲康四下裡看了看,說道:“我是來看看你這裡準備的怎樣?榮監製的這部電影可不能馬虎大意哦,因爲關係着我們邵氏的榮譽。”
炳叔:“放心吧,表少爺,我已經把放映機上面的電影膠片放好了,只等開機播放就行哩。”
邵仲康掏出手帕捂了捂鼻子,又道:“酒氣太大了,炳叔,你快些把你的燒酒處理掉,今天是個大日子,我伯父可能會過來視察……”
“六叔要過來麼?”炳叔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依照邵大亨的身份來這裡視察的可能性極小。
邵仲康冷哼一聲:“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嗎?”
“哦不是的,多謝表少爺提醒,我這就去把酒倒掉!”說完拿起藏着的酒瓶子,就往外面的廁所跑去。
一看炳叔離開了放映室,邵仲康麻利地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色情電影膠片,將放映機上面的膠片換了下來。這一動作只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當炳叔空手回來的時候,放映室裡面沒有絲毫的變化。
“表少爺,您看,我已經把酒給倒掉了,連酒瓶子都給扔到垃圾箱裡面了。等一會六叔過來視察,你可一定要給我說幾句好話呀,呵呵。”炳叔搓着手諂笑着。
“那就好,小心些,我走了!”邵仲康陰笑着走出了放映室。
來到外面,剛想將自己身上藏在腰間的電影膠片處理掉,就看見方逸華過來喊自己:“你伯父正在等着你呢!”
邵仲康來不及處理,只好迎上前去笑道:“不好意思,華姨,剛纔辦了點事兒耽擱了,我這就過去。”兩人一起向電影院裡面的中排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