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韓雅姿正在吩咐沐朝歌撥打搬家公司的電話,張風水便把鑰匙丟給韓雅姿,明白韓雅姿知道自己家在哪,於是就下了車,臨走的時候不忘對韓雅姿說道:“別忘了爭求戚夏的同意。”
韓雅姿拍了拍胸脯,充滿自信的打了包票之後,張風水便關上車門,對司機沐朝歌揮了揮手,之後便轉身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逛了會兒。
然而這個賣萌的世界註定讓他消停不了,他走過路邊的街道空地時,便看到一大羣人正在圍成一個圈,不斷的在對圈中的空地叫好。
張風水便感覺到一陣奇怪,隨後便緩緩上前,見不斷有人興奮的談論什麼,更是有了點興趣,於是便不顧旁人的白眼躋身朝裡看去,擠進去之後,張風水大眼一瞧,便是一怔。
原來是江湖賣藝,這不正是傳說中的“胸口碎大石”麼……
不過表演之人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一個有一米九左右身高的憨厚大個子,濃眉大眼,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但是那麼大一塊花崗岩,貼在胸膛上,肯定消受不了,但這人一身健美的肌肉露在空氣中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壓迫的樣子,手中拿出一塊巨大的鐵錘,仔細一看便知道是真傢伙,造不了假。
這人躺在地上,同時,胸膛上也放着一塊半人高的花崗岩石塊,右手拿着那柄大鐵錘,此時正不斷的用力砸着胸口的花崗岩。
他企圖營造出震撼的效果,但是卻好像是狼狗被壓住身子後,只有尾巴在不斷的抖動。
但說到底還是很有視覺效果,起初看的人心驚肉跳的,但是大鐵錘打了幾下之後,花崗岩也只是裂了道縫隙而已。畢竟這個人是躺在地上,又是單手舉錘,約莫是使不出多少力氣。所以後來人們便放下了心思,津津有味的看着這個原裝正宗的“胸口碎大石”。
張風水看着看着,突然覺得很好笑,真的很好笑,所以他就笑了,笑的很開心的樣子,慢慢地便笑出了眼淚……
旁邊圍觀的人們見這賣藝之人的表現,紛紛叫好,他們不是傻子,也有點眼力,知道碰見了真正懂功夫的人,於是各個興高采烈的掏出錢包,拿出幾張十塊的、五塊的仍在這個賣藝之人面前。
賣藝的大個子躺在地上看到這麼多錢,呵呵傻笑着,手中的大錘砸的更用力了。
一旁,張風水緊緊的捏着拳頭,眼眶的淚水緩緩流了下來。
然而正在場中的那個大個子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時候,一道急剎車猛地停靠在路旁,那是一輛藍色的運貨車,周圍的觀衆一看便猛地對賣藝之人大叫道:“嘿,小夥子,趕緊起來,拿着錢快跑,城管的來啦!”
那賣藝之人停止住繼續用鐵錘擊打自己的動作,眼神中透出疑惑,憨聲道:“什麼是城管……”
“城管就是城市管理人員……是一羣合法的流氓,哎喲,你怎麼還不起來,這下跑不掉了……”以爲年紀稍大的大爺惋惜的道:“小夥子功夫不錯,比什麼登封少林寺的和尚們強的多了,但是卻怎的不懂這些個人情世故呢……”
就在這位打烊剛剛惋惜結束,從那輛藍色運貨車中猛地跳下六七個穿着制服的執法人員,袖子上大義凜然的寫着“城管”倆字,他們吆喝着驅散開人羣,看了一眼那正準備起身的賣藝之人,又看了看地面上觀衆們扔給他的幾十張紙幣,獰笑一聲,迅速把紙幣拾起來揣進自己兜裡,同時分出兩個人上前把賣藝之人抓住,口中大叫道:“嘿,哪裡來的野人在這裡影響市容,啊?說,想繼續幹下去的話,交一下城市佔道費,不多,三百塊!”
周圍沒有離開的人們紛紛對這些城管表示唾棄,嘴裡皆是說着這些城管的各種負面新聞。
但是這些城管執法人員彷彿都沒聽見似的,收拾好地上的紙幣之後,正待轉身給賣藝之人一點壓力,讓他交稅,但只聽兩道慘叫聲響起,他們轉頭看去,只見兩個同行的手揹着賣藝之人抓住,並反扭了起來,不由皆是大怒。
“好你個賣藝的……”
接下來便是團團圍住了對方,有一個城管人員回到車上拿出一袋子鋼管,發給同行之後,便充滿戾氣的盯着賣藝之人,想一哄而上一舉拿下。
“我的錢,給我。”賣藝之人道。
圍觀的人羣皆是搖了搖頭,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那點錢還要了幹什麼啊。但是他們皆是站在一旁,沒有敢上前幫賣藝之人說上幾句。
“臭賣藝的,膽子不小啊,毆打執法人員,你已經是犯下了重罪了,現在又想強行劫取國家財產,哼,你可知道後果……”城管冷笑道。
“我沒有!”賣藝的否認道。
“你說的不算,快把我們的人放了……”
“好,我放了!”賣藝的突然鬆開雙手,那兩個被扭到手一直嗷嗷慘叫的城管頓時如喪家之犬和其他城管會合,接過同行遞來的鋼管後,也加入了圍鬥賣藝之人的場景。
“人我已經放了,你們還想幹啥。”賣藝之人虎眼一瞪,自由一番威勢。
但是城管們可不管這一套,他們皆是冷笑着,揮舞着手中的鋼管,盯着賣藝之人,準備隨時找準機會伺機而動。
……
“咦,這位同學,你哭什麼?”旁邊觀看的人突然察覺到身旁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兒正無聲的流淚,不由驚奇道。
隨着這人發出的一聲疑惑,周圍的一些人也是磚頭看向了這個男孩兒。
看着男孩兒盯着場中的場景淚流滿面,這些路人都感覺到奇怪,隨後他們便看到這個男孩兒撇過他們衆人,朝場中的那些城管們走去。
“這個學生想幹什麼?”不少人心中都有些疑問。
張風水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淚,隨後便猛然上前,來到一個背靠對着自己的城管面前,一腳踹出,伴隨着對方的一聲慘叫,竟然直接把對方整個人踹出了五六米遠。
在場觀看的路人越聚越多,看到此景皆是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天啊,這學生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爲了個賣藝的人打了城管,這……
雖然他們心中震驚這個學生的動作,但是無疑他們心中卻是暗爽着,各個心想如果我也能上去踹一腳多好啊……
在場中,那個賣藝之人看到張風水伸出一腳踢飛了一個城管之後,便是張了張嘴吧,神情中含着激動,看他這激動神色,旁人還以爲這賣藝的太感激這學生搭手相救。不由各個感嘆今天總算見到了傳說中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然而賣藝之人的一句笨重且憨厚的聲音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風水,你咋知道我在這兒呢?”賣藝之人看着張風水道。
張風水瞪了他一眼,喝道:“閉嘴!”
賣藝之人似乎受到了驚嚇,連忙閉上了嘴巴。
圍觀的羣衆們紛紛感到一陣驚奇。
“媽了個逼的,你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幾個城管中的一人咋呼道,他們看着張風水穿着江潭高中的校服,一時不敢妄動,江潭高中說到底也算得上是夏海市的貴族私立學校,平常人還真不敢輕易的得罪其中的學生,唯恐引來學生背後不淺的*來,從而慘遭報復。
“你是誰?”
“我?”張風水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賣藝之人,突然笑道:“他是我師兄,你說我是誰?”
“噢,你是他師弟了?我呸,還以爲是誰呢,敢毆打執法人員,你們師傅是怎麼教你的?啊?哥幾個,把他們抓起來……”一個城管舉起手中的鋼管,厲聲道。
這個賣藝之人正是張風水的師兄趙寶地。
寶地什麼時候來的夏海?張風水心中也是疑惑,自己是帶着手機從佛山村出來的,趙寶地來到夏海市肯定是爲了找自己的,卻爲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而在這裡搞起了江湖藝人的勾當。
看着趙寶地一身破爛的樣子,那不知道多少天沒打理的頭髮,臉上還擦着一道黑跡,不知道是哪裡的淤泥噴見到了臉上,看起來邋遢了些。他腳下穿着的黑色布鞋已經露出了一個腳趾頭,上身更是赤裸着胸膛,一副食不果腹的樣子……張風水的鼻翼微微痠痛了起來。
“這傢伙,比我還早進入‘霸級’,卻還是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張風水轉過頭,看着衝過來的城管們,也顧不得傷春悲秋了,給趙寶地打了一個顏色,趙寶地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於是兩師兄弟便對着手持鋼管迎過來的幾個城管們一人一腳踹了過去,只是幾個照面,十秒鐘都沒有用到,在圍觀的路人們震驚的眼光中,城管們紛紛哀嚎着倒地不起。
“咋回事?說說。”張風水來到趙寶地面前,沉着臉說道。
趙寶地憨裡憨氣的撓了撓後腦勺,和張風水的動作如出一轍,然後返回一旁表演的地面上拿起一個衣服布料扯成的包裹,遞給張風水,說道:“師傅說風水的生日要到了,俺就按照咱師傅哩意思,拎出來17個雞蛋給風水你啊,風水不是十七歲了嗎,嘿嘿……”
張風水心裡觸動,但強壓抑住內心的情感,問道:“就這些?”
趙寶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一紅道:“咱師傅說要風水給俺找個大胖媳婦回去,好讓俺生一個大胖徒孫……”
張風水想笑又笑不出來,眼眶微紅,接過那布袋裝的包裹,錘了趙寶地一拳,不滿道:“你是傻逼啊,來的時候爲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你怎麼能在大街上賣藝呢?啊?惡老頭教咱們功夫,是讓咱們出來賣的嗎?啊?……你什麼時候來的,瞧你這一身髒的,多少天沒吃東西了?“
趙寶地答道:“風水的電話號碼讓俺給弄丟了,嘿嘿,俺來到夏海後就去找江潭高中的位置,但是那個開車的大叔把俺拐到郊外去了,真是個壞大叔,俺的錢都花光啦,沒錢就餓肚子啊,所以俺就按照師傅說哩,擺攤賣藝弄賺錢,這個是師傅教俺的,說風水泥混不下去也會這麼做,嗯,還說俺找不到風水就先這麼整下去,說風水那天生日不給家裡打電話的話再給風水你打過去,那樣風水你就知道俺來到夏海啦!……風水,俺兩天沒吃飯了啊……”
趙寶地傻里傻氣的拍了拍肚子。
張風水聽着趙寶地用彆彆扭扭的方言和普通話混合在一起的說話方式,卻沒有感覺到好笑,心裡只是有些沉重,拎着手中的包裹,嘆息道:“那你怎麼不把這些雞蛋先吃了果果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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