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三人準備異常充分,在李木白傷勢好轉之前隨時等待血刀會的襲擊。
江城那可長可短,黑又硬的兵器吸引了單雲目光,身爲領導的單雲跟大多數迷途的官員一樣,重複重複對這個兵器的喜愛——無非就是暗示江城看着辦,要小鞋還是要前途?
江城以鐵匠大大怕生爲藉口,準備親自動身出去採辦,有人偏偏不識趣,這時候上門來了。
敲門聲顯得小心翼翼,江城惡意地猜想是不是石光志悄悄上門送封口費,防止昨天感情失敗者的事情傳遍十里八鄉。
收還是不收呢,這是個問題。
打開門,江城發現自己想多了。
“賢侄,唉,賢侄,別關門哪。我有重要消息!”那恬不知恥的嘴臉,不是嶽志真是誰。
江城最終沒能順利關上房門,嶽志真彈性十足的圓肚子卡門了。
江城將手中甩棍在門櫞上敲了敲,不耐煩地說:“給你一息時間!”
“我是來道歉的,之前我騙了你,騙了木白,今天我會和盤托出,絕無虛言!”嶽志真嘶吼。
江城將其讓進房間,準備看看錶演,閒着也是閒着,誰也無法拒絕滿面笑容還掌握着話題吸引力的人,這也是地球上很多人被上門推銷員坑的原因。
“我是*不得已,我之前確實是組織的人,比武失手殺人也是假,但我沒有參與,我只是組織推出來的替死鬼。”嶽志真也不繞,直接開始敘述。
“哦?你們組織叫什麼?”江城對於這種送上門的消息不報什麼真實的野望,姑且聽之。
“血刀會。”嶽志真說出三個字時那種糾結很真實。
“我對你們組織很感興趣,詳細說說。”
“賢侄,不瞞你說,這個組織龐大無比,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首先,這個組織並不公開行事,這也是昨天我暴露身份就有人要打要殺的緣由。”
“這個組織的頭領鮮有人知,總舵在帝都,只知道有一個執法隊,一個別動隊。但我從來未見過,各州由香主自由組建,香主直接對總舵負責,只問結果,不問過程,所以我只知道本州情況。”
江城聽着不似作僞,示意繼續。
“多年前,針對木白家的行動是由總舵來人親自出手的,我們只是負責外圍事物。還有一個重要消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木白的父母沒有死!”
李木白是跳起來的,扯動傷口再度流血也渾不在意,“什麼?這是真的?”
嶽志真點點頭:“消息還算可靠,是內線消息!”
李木白略顯急促,“他們,在哪?”
“這個目前還沒有確切消息。”嶽志真剛點完頭又搖頭。
李木白又變得失魂落魄。
“嶽會長,有幾個問題我很想知道答案。”江城見狀準備發問。
“你說!”嶽志真毫無思索說到。
“第一,誰下令烤打木白,想問出什麼?”
“血刀會溏州香主,烤打目的是桃花寶典下落,這也是血刀會針對木白一家的目的,在他父母身上沒能找到,收到木白的消息後,準備在他身上尋求突破。”
“第二,溏州香主是誰?”
“說出來你們不信,香主正是李毅,那個明面上的李家遺子!”
“什麼?這怎麼可能,你們不是一年前纔回來?”
“呵呵,化妝並不難!還有,抓木白的是他,拷問木白的也是他。”
“第三,另一個你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孿生兄弟,嶽真志。”
“第四,你因何被找出來抵罪?有何目的。”
“那麼做的目的其實已經沒有意義,那時我站出來,只是組織上需要試探李安哲的父親,也就是木白爺爺的反應,結果已經出來,老爺子宣佈斷絕父子關係!”
李木白今天
知道的真相超過了之前二十年的總和,此時已麻木!
接下來的消息更爲震撼,李木白的爺爺竟然是血刀門高層!
而一切的原罪,不是其他,只是一部桃花寶典!
“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說出這些消息?你這樣做等同於背叛!”江城不知道該否相信,進一步試探。
“呵呵,你們昨天也看見了,內訌!但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我想做個好人,你們信嗎?”嶽志真有點小激動。
江城差點補上一句對不起我是警察。
“昨天那兩人什麼來路,還會來嗎?”
“如今溏州堂口除了我只剩他們兩,而這種任務是不能請總舵或其他堂口支持的,我想,既然奈何不了你們,應該暫時不會來了。”嶽志真分析着。
“除了你?嶽真志呢?還有,那個李毅李香主呢?”江城發現這問題是越問越多。
“我弟不是組織的人!李毅確實是趕往滄州,準備用木白的下落再次嘗試要挾李老爺子,多方下手,保證秘籍到手。”
江城稍稍清理了一下思路,終於有了一個完整版的情節:多年前,李木白父母偶然得到一部奇書桃花寶典,引起血刀會的貪墨之心,遂派人搶奪,搶奪不成抓走了李氏夫婦。爲了釣大魚,血刀會安排嶽志真站出來自首,造成比武誤殺的假象,掩蓋李氏夫婦被控制的事實。基於某種原因,血刀會高層等不下去了,重新部署,以嶽志真爲誘餌引出李木白。
這就是基本脈絡,也是目前爲止最合理的版本。
嶽志真說完仿若老了十歲,江城暫時無從考證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李木白情緒比較激動,看那樣子主要糾結於這些年報仇報錯了和現在目標突然轉換成找尋活着的父母那種彷徨。
驚喜之所以驚,之所以喜,大體都源自於時間長河的洗刷,十多年的苦心孤詣,足於讓人又驚又喜。
江城婉拒了嶽志真安排的飯局,在一切迷霧沒有揭開以前,江城仍然不敢相信嶽志真或者嶽真志的人品。監控鏡頭說明了這一切——志真、真志,傻傻分不清楚啊,來人攜帶的針孔顯示畫面竟然是救木白時消失在地牢密室的那位!
江城還是優先滿足了領導的需求,再次到老魏那裡探討美食,交流心得,對於這種“隱藏NPC”,江城希望能夠多多挖掘點福利。
江城忘記了隱藏自己的武器,被老魏看個正着,一定要鑑賞一番。
“好!好!好!如此精巧的設計,我不能矣!”老魏感嘆,那猶如見到美女的眼光,瞪誰誰感冒。
雙手細心地撫摸着甩棍,那種虔心學習觀摩的態度讓江城不忍。
“江小友,能否爲我引見這位高人,這種材料提煉實在是妙到巔峰啊!”老魏目前看來也是一位技術宅狂人。
江城早有準備,將資料庫中比百度百科更加詳實的一份科普文字從百寶囊中拿出來,恭敬地送上,“魏老,那位前輩高人久不見世人,但是交給我一份提煉心得,留贈有緣,我借花獻佛,送給您!”
老魏顫顫巍巍接過那冊“頗有年頭”的書卷,如獲至寶。
“好!茅塞頓開啊!江小友,敢問師尊大名?”老魏看完書卷,雖然只是一個大綱,但是對於宗師級的他來說,技術攻克不是難題。
“呃,什麼師尊?”江城有點不明白老魏跳脫的思維。
“咳,能把如此曠世鉅著傳授給我,怎麼也算我的授業恩師了,咱們這個不像你們武林中人,講究門第,達者爲師!授業爲師!”老魏的解釋無懈可擊。
“這位大師叫做卡耐基。”江城臉紅了,搜腸刮肚沒能找到華夏曆史上的鍊鋼首人,只能拿鋼鐵大王充數,儘管名字有點,呃,有點獨特。
老魏隔空跪拜,口中唸唸有詞,三叩九拜,私自行了師禮。
急匆匆地拿出一大坨寒鐵,免費送給了江
城,並提出殷切希望,讓江城有機會見到大師能夠傳達這個弟子的敬意,同時也將現有疑問羅列了一疊紙,希望能夠得到指教。
江城一看,鴨梨山大,都是在重點徵詢鉻、鉬、鎳、鎢等爲何物,不得不說,專家就是專家,瞬間看清了關鍵,江城暗自記在心裡,下次得把這些知識拷貝出來交給他。
“江小友,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剛剛看了你那兵器,希望能得到你的授權,我想略作研究,仿製一二,但絕不外傳,可否?”技術宅說話都比較直,江城對此已經免疫。
“沒問題!”就衝那些免費材料江城也難以拒絕。
老魏的醉心研究讓江城的烤肉盛宴無疾而終。
江城回到客棧的時候,帶回了三根全新甩棍,賄賂領導一根,發給李木白一根,預留張二蛋一根。
單雲見獵心喜,拿着在那裡施展了好幾套劍法,大呼過癮。直直稱讚那位神秘的魏老師神速。
於是,當金州武林會出差三人組混入溏州大街時,標配的就是腰間原本掛玉佩的地方多了一個黑色皮套——高大上的造型很是拉風。
楊星星同學的藍色小藥丸讓李木白的恢復幾何倍數縮短了時間。
聽說忙到昏天暗地的杜子騰今天難得休息,三人覺得有必要走訪走訪。
作爲隨手禮,江城用邊角料寒鐵打印了一柄軍刺,饞得單雲再度擺起了領導的譜,這側面反映了這份禮物的不俗。
“哎呀,幾位兄弟真是太客氣了,破費了破費了。”杜子騰的反應推翻了他的客套,那愛不釋手的樣子簡直可愛。
“來,坐!坐!”眼睛根本沒看三人,就在那撫摸軍刺。
杜子騰的家正如他自己所稱,真是寒舍!李木白弱弱地表示自己在村裡住的房子都比這要敞亮。
江城知道這時候不是追究這個細枝末節的最佳時機,選擇暫時性忘卻,貌似欣喜地坐上了那張矮几旁的草凳上。
“說起來,真對不住幾位兄弟,哥哥事忙,近幾日來招呼不周,見諒見諒!”杜子騰不可謂是身兼多職,這客套話的本領登峰造極。
從初識的兄弟,到特指的“這位兄弟”,再到今天的幾位兄弟,杜子騰毫無凝澀感地拉近着關係,至於是否與錢財和寶刀有關,不得而知。
“杜哥,還沒介紹,這位就是這幾日我們營救的兄弟,李木白,木白,這位是溏州監察委員會的杜會長。”單雲作爲橋樑主動承擔介紹責任。
“好說,好說,兄弟好!”杜子騰禮貌地招呼。
“還得多謝杜會長的情報,才讓我們順利救出木白!”江城引着李木白向杜子騰恭敬的欠身。
“客氣客氣。”
“說起來我這兄弟還是溏州人,他的父親,正是前安元商號的會長李安哲。”江城思考一番如是說。
“哦?!哎呀,果然有幾分相像,想那李會長,曾經可是我的偶像啊。”杜子騰感嘆。
“杜大哥請勿見怪,今天上門還有事相求,正是與此有關。”李木白的不善言辭讓江城不得不主動擔責。
“別玩虛的,需要老哥幫忙直說就成。”杜子騰那狐狸般的表情就如同商家見到生意上門。
“最近收到消息,木白的父母,李安哲夫婦並未死亡,我想能否勞煩大哥打探一二消息?”江城開門見山。
“沒問題,我馬上安排!本來想要招待三位兄弟用餐的,不過爲了儘快找到線索,只能抱歉了,哥哥我先辦事,吃飯問題,下次再說!”杜子騰的欣喜也不知道是接到生意的原因還是三人主動送上了不用招待飯局的藉口。
於是,屋子的主人先來訪客人一步離開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無所適從。
只能灰溜溜地回客棧等消息,至於杜子騰家的安全問題,想必杜子騰本人也沒考慮過,沒有大門、窗戶大開、“家徒四壁”讓三人走得乾淨利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