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鬥智

“這還了得?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對任平下這樣的毒手?”朱子迅局長在電話裡咆哮道,“等等,你說兇手留了個什麼名號?職能?哦,是執行的執啊,執能……等一下,讓我想想,好象有點耳熟……對了,今天下午於義營給我電話反映過,說有個自稱執能的人在網上留了個貼子,說他要主持正義什麼的,當時我還以爲是個笑話。你們馬上叫網警去查查那個貼子,馬上就去,要是被刪了就麻煩了……錯了,不是貼吧,是天涯論壇,是關於那個叫楚楚的事,你別問我了,問於義營去,他知道!”

掛斷電話後,朱局長心神不寧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忽然間想起什麼,於是又撥通了一個電話:“你好,我是朱子迅……我需要查一下一個手機號碼的方位,對,定個位,看這個手機的主人現在是在哪裡,號碼是139xxxx……”

打完這個電話,朱局長又分別給k市公安局的劉局長以及北區政法委的姚書記打了電話,把這件事彙報了一下……

於是,一張緊急搜捕“執能”的大網悄無聲息地撒了開來。

不久,趙北鳴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趙北鳴,你在哪裡?”電話裡傳來朱局長威嚴的聲音。

“哦,朱局長啊,我在網吧上網玩呢,有什麼事嗎?”

“什麼網吧,在哪條路?”

“極網吧,在通元南路,怎麼了?”

“你在那裡等着,我找你有點事。”

“有什麼緊急任務嗎?太好了,我正想辦案呢,不如我馬上趕到局裡去吧?”

“不必了,你就在那呆着!我就在附近!”

“哦,那好吧。對了,朱局,我有些餓了,你能不能幫我買桶方便麪來啊?”

“滾!”

趙北鳴掛斷電話,冷冷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服務檯,把上網卡遞給網吧管理員,說道:“小兄弟,你幫我查查看,看我上了多久的網了,押金還夠不夠?”

管理員是一個學生打扮的小夥子,他正津津有味地埋頭看一本網絡小說,聽到這話,不耐煩地接過上網卡,查詢了一下,說道:“兩個小時零十五分鐘,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哦,對了,我想問問,你這裡放上網卡的時候,怎麼不看身份證的?”趙北鳴微笑着說道。

“唉,老兄,只有對看起來象初中生的未成年人,纔有必要看身份證嘛。象你這樣的大哥,總不會才十多歲吧,用得着看身份證嗎?再說了,你會老把身份證帶在身邊嗎,這不是沒事幹嗎?”小夥子不耐煩地說着,又把頭埋到網絡小說裡去了。

趙北鳴微微一笑,說道:“我上了兩個多小時網了,晚飯都忘了吃了,給我來桶方便麪吧。”

小夥子一聽就有了點興趣,畢竟,在網吧每賣出一桶方便麪,他都是有點提成的。他拿出一桶“康師傅”,叮囑道:“好點兒吃,別把湯潑到鍵盤上了。”

“你以爲我是小孩啊?”趙北鳴失笑道,然後接過方便麪,找了點開水泡了起來。

朱局長帶着四個刑警趕到極網吧的時候,趙北鳴正在稀里胡嚕地吃着方便麪。

“北鳴,快出來,朱局長有事找你!”刑警大隊大隊長陳徵飛拍了拍趙北鳴的肩膀。

趙北鳴就趕緊小跑着跟了出來,看了看正在抽菸的朱局長,問道:“朱局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朱局長盯着趙北鳴那雙帶着些疑惑的眼睛,沉聲問道:“小趙,你今晚去了哪些地方?”

“哪些地方?我下了班,就來這裡上網了,怎麼了?生什麼事了?”趙北鳴仍然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一直在上網?上了多久?”

“是啊,大概……上了兩個多小時吧,連飯都忘了吃,剛纔正吃方便麪呢。”

“辦公室可以上網,你爲什麼花錢來網吧上?”

“?,我喜歡打遊戲,哪能在辦公室玩遊戲呢?”

“你很喜歡來網吧玩遊戲?”

“也不常來,就是今天被你朱局長撤了職,心裡有些不痛快,走到這裡,忽然就想玩玩遊戲。”

“哦,打什麼遊戲啊?”

“都是老遊戲,帝國和cs,這兩個遊戲很經典。”

“這裡多少錢一小時啊,貴不貴?”

“這裡還算便宜,才三塊錢一小時。”

朱局長就擺了擺手,兩名刑警便向網吧內走去。

“怎麼好象在審問我一樣,這到底怎麼回事?朱局長,你給句明白話啊!”趙北鳴顯得有點急了。

“沒事,沒事,來,抽菸。”朱局長丟過一根菸來。

趙北鳴就蹲下來,悶頭抽菸。朱局長盯着趙北鳴看了一陣,現他還是穿着上班時的一套衣服,黑色長褲,淺藍色T恤,腳底穿着一雙黑色皮鞋。

“小趙,你穿多大碼的鞋子?”朱局長忽然問道。

趙北鳴怔了怔,就笑道:“43碼的,怎麼,朱局長又要給局裡的兄弟們鞋了?”

局長不置可否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心裡忽然有些失落。

過了好一陣,兩個刑警纔出來,其中一個刑警就和朱局長走到另一個地方,在他耳邊輕聲彙報:“查過了,趙北鳴在12號上機,上網卡顯示,他一共上了兩個多小時。”

“中途有沒有出去的可能?”

“應該沒有,網管說,那臺機子上一直有人,沒離開過。”

“有沒有現什麼可疑物品?”

“沒有,整個網吧都查過了,沒現。”

“有沒有迷彩衣服、頭套、皮鞋之類的?”

“也沒有,十二號臺子只有一桶沒吃完的方便麪。”

朱局長陰沉着臉走回來,說道:“趙北鳴,你今天一直是穿這雙鞋子嗎?”

“沒錯啊,怎麼了?”

“把你的鞋子脫了,交給陳徵飛暫時保管一下,明天還給你。”

趙北鳴就跳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說道:“憑什麼?你們搞什麼鬼?我的鞋子又礙着你們什麼事了?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朱局長嚴肅地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我辦公室的電腦今天被人做了手腳,有人進了我的辦公室,動了我的電腦,在網上布了……一條不該出現的消息。我現在要追查,就先要查辦公室的鞋印,你今天進了我的辦公室,我要排除你,當然要拿你的鞋子去做對比。”

“沒錯,我是進了你的辦公室,但我可沒碰你的電腦。”趙北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我說要排除你嘛,不拿你的鞋子去做對比,怎麼排除你?”朱局長有些心煩意亂地說道。

“那我怎麼辦?光着腳回家?”趙北鳴皺着眉頭說道。

朱局長勉強笑了一笑,走到一輛別克轎車前,打開車門,從裡面拿出一雙塑料拖鞋,扔到趙北鳴腳下:“我早給你準備好了。”

趙北鳴只好把鞋子換了,穿上了拖鞋,看着陳徵飛如獲至寶地用一個塑料袋裝着那雙鞋,上了汽車,和另一名刑警上了一輛警車,開車離去。

朱局長就叫趙北鳴和另兩名刑警去坐他的車,趙北鳴想搶着開車,卻被朱局長攔住了。

朱局長親自開車,帶着他們到了分局大院,下車後,朱局長讓他們先去自己的辦公室,等着自己的指示。

朱局長在辦公室坐了一陣後,電話就響了。

朱局長接通電話,沉聲問道:“怎麼樣?”

陳徵飛在電話裡說道:“查了,趙北鳴的鞋子是43碼的,任平身上的鞋印是41碼的,碼子對不上號,鞋印也根本對不上。”

朱局長沉吟道:“會不會是他本身就是穿41碼的鞋子,卻故意穿了雙43碼的大鞋?”

陳徵飛回答道:“不可能。我查過辦公室以往幾年鞋的記錄,趙北鳴都是登記41碼的鞋子。”

朱局長就沉默了。

陳徵飛接着說道:“朱局,任平出的這個事,我認爲不可能是趙北鳴乾的。第一,趙北鳴和楚楚以前也不認識,不可能爲一個普通的學生來冒這種險,做這種事。第二,那天晚上,他因爲楚楚那事和你們對着幹起來了,楚楚的事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趙北鳴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他不可能那麼蠢,這時候還來做這種事,這不是引火燒身嗎?趙北鳴雖然有時衝動了一點,但不是白癡,這件事不符合常理。第三,從證據上看,他一直在網吧上網,沒有作案時間,而且這鞋印是最直接的證據,也確實對不上,小腳穿大鞋可以,大腳穿小鞋可不行,所以這鞋印絕不可能是趙北鳴留下的。”

朱局長聽後沉吟了半晌,忽然說道:“那……會不會是他僱兇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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