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鳴衝到四樓,按着記憶中出事的那個方位,跑到過道上的幾間kTV包間前,又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救命,救命啊!
趙北鳴連續推開三間包廂的房門,都沒有現異常。當他推開第四間包廂的房門時,終於在一片嘈雜的k歌聲中,聽到了一個清晰的呼救聲
“啊,不要……救命……救……”
這間叫“秋香院”的kTV包房面積很大,裡面有五個男子和六個花枝招展的小姐,有一對青年男女正摟着腰對唱情歌,有兩個啤酒肚中年人摟着小姐在跳貼面舞,還有兩男兩女正在猛灌啤酒,包廂裡面燈光閃爍、煙霧繚繞,象進了傳說中的盤絲洞一樣,羣妖亂舞,味道也十分嗆人。
“警察查房!”趙北鳴掏出警察證一亮,同時大吼了一聲,包房裡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伴奏聲還在震耳地響着。
“救命!”那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間包房的左側還有個門,趙北鳴知道那裡面肯定還有一到兩個沙牀,名義上是供客人休息的小隔間,實際上是專供小姐提供特殊服務的地方,於是毫不猶豫地伸手去開門,卻被一個青年伸手攔住了。
“哎,站住!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個戴着一副金邊眼鏡的青年站在門前,傲慢地指着趙北鳴,大刺刺地說道。
“我管你是誰!”趙北鳴一把推開那青年,使勁一擰門把手,卻絲毫擰不動,門被反鎖了。
趙北鳴退開一步,擡起右腳使勁一踹,“砰”地一聲,門被踹了開來。
在隔間裡昏暗的燈光下,一張黑色的沙牀上,一個全身的中年胖子,正壓在一個奮力掙扎着的少女身上。那胖子一邊用兩隻手壓着那少女的手臂,一邊獰笑着聳動着身子,看樣子已經得手了。少女的裙子被扯爛了,胸罩也被扯掉,露出雪白的上半身;她雙腳拼命地踢着,臉上滿是淚痕,已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二奶滿地走,小姐多如猴,有專門提供性服務的小姐不玩,還找刺激玩**?畜牲!趙北鳴胸中騰地冒起了一股怒火。
看到趙北鳴踹開門衝進來,那少女如同遇到了救星一樣,趕緊叫道:“大哥,救救我!他**我!”
聽到門被踢開,正在享受着樂趣的中年胖子怔住了,他扭過頭來,滿臉怒容地吼道:“草,你***是誰啊,想死是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趙北鳴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那胖子的頭,向後猛地一拽,把他拖下牀來。
那中年胖子的頭上有些禿頂,所以特地把頭留長了,精心地梳了個西式頭,以掩住頂門上的缺陷。被趙北鳴這麼使勁一拽,本已稀疏的頭頓時又被扯掉一大把,胖子痛得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外面包廂裡的幾個男子都清醒過來,趕緊衝上來攔趙北鳴,但已經晚了。
趙北鳴把那胖子四腳朝天地扔在地上後,順勢一腳踢在他的襠部。
這一腳,無異於胖子的滅頂之災,他當即痛得象殺豬般地嚎叫起來,捂着下身在地上直打滾,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罵着。
其餘幾個男子見狀,都倒吸一口冷氣,趕緊衝上前去,抱腰抓腿地攔住還想動手的趙北鳴。要不是趙北鳴事前亮明瞭自己的警察身份,恐怕他們早就動手圍毆他了。
那個眼鏡青年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趙北鳴的鼻子怒罵道:“你是哪個派出所的?竟然出手行兇,隨意毆打羣衆!不想混了是不是?打電話把你們朱局長叫來!”
“你誰啊?口氣倒不小!”聽眼鏡青年反打一耙,趙北鳴心中怒火上涌,冷笑着看着他。
一個黃頭青年冷笑道:“他是誰你都不知道,還當什麼警察?真不開眼!白癡,我告訴你吧,他是嚴書記的兒子!”
嚴書記?趙北鳴扔掉手中揪斷的一撮頭,心中微微一驚。
“嚴書記,哪個嚴書記?”趙北鳴奮力掙脫開糾纏着自己的那幾隻手,退後一步,不動聲色地問道。其實他心裡清楚,k市能排得上號的那些書記中,只有一個書記姓嚴,那就是k市政法委書記兼市黨委副書記、市委常委、副廳級幹部嚴付軍,他可是在k市手眼通天的人物。
“還有哪個嚴書記?當然是市政法委的嚴書記!他就是嚴書記的兒子嚴宏宇!”一箇中年人冷笑道。他看着趙北鳴的眼神,就好象看着一個白癡一樣。
“嚴書記的兒子是吧?我是北區公安分局的民警趙北鳴,現在這裡生了一起**案,請你們都跟我回刑警隊,協助警方調查。如果你們有幫助**犯的行爲,現在自還來得及,可以爭取從寬處理。”趙北鳴不亢不卑地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
那幾個男子見嚴書記的名頭都嚇不倒他,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不知他是什麼來頭。嚴宏宇見趙北鳴一點面子都不給,還要把他們都帶回刑警隊審問,更是氣得臉色有些青。
“趙北鳴?你是……前不久和黑社會打架的趙北鳴?”一箇中年人總算反應了過來,認真地看了趙北鳴一眼,想起那些凶神的傳聞,心裡忽然就有些怵。
中年人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都反應了過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有嚴宏宇仍然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趙北鳴,就象是部隊長看着一個小兵一樣。
“我不是**犯,你不要冤枉好人!她是小姐,她是同意和我上牀的,頂多算是**,頂多是罰點款!”地上的胖子終於緩過氣來,見趙北鳴是警察,而且態度這麼強硬,根本不象自己以前見過的其他警察,見了嚴宏宇就趕緊討好,於是趕緊分辨道。
“你放屁!”沙牀上的女孩剛手忙腳亂地穿完衣服,聽了這話,就憤怒地抓起一隻高跟涼鞋,撲了上去,用鞋底狠勁地敲着胖子的頭部。
那高跟鞋的鞋底比較尖,又加了鐵掌,只幾下,就把猝不及防的胖子打得鬼哭狼嚎起來,而其中一下,正好打在胖子的左眼角,幾乎把他的眼珠打暴。胖子怒吼着揮拳還擊,一拳打在女孩的胸部,把她打得退後幾步,捂着胸口蹲了下來。
“眼睛,我的眼睛被這婊子打瞎了!幫我整她,整死她!”胖子痛苦地在地上縮成一團,左手捂着眼睛,一縷鮮血從指縫裡透出來。
那幾個男子忌憚趙北鳴的身份,不敢動他。但見那女孩竟然把胖子打成這樣,都怒火上涌,聽了胖子的話,於是一擁而上,準備羣毆那女孩。
“你們敢?”趙北鳴把手一張,攔住了那幾個衝上來的青年,大聲喝道,“我在辦案,在抓捕罪犯,你們要是敢動手毆打受害人,就是**犯的同案犯,就等着坐牢去吧!”
那幾個男子聽了,當即畏縮起來,遲疑着不敢上前。只有嚴宏宇囂張地叫道:“別怕,這小姐是行兇殺人,我們是正當防衛,見義勇爲!給我上,儘管放開了打,打出事來,有我頂着!”
聽了這話,趙北鳴心中怒火上涌,他一把揪住嚴宏宇的襯衣衣領,把他推到牆上,咬牙說道:“姓嚴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仗着你老子的名頭在這囂張!我告訴你,這k市是的天下,不是你老子的天下!你要敢當着我的面行兇,我就先收拾了你!”
“你……”嚴宏宇氣得臉色青,叫道,“那這個女人行兇打人,你是當警察的,爲什麼不攔着?你這是瀆職!”
“我不是沒來着及攔嗎?再說了,她打人,自然有公安機關追究她的責任,而你們,沒這個權利!”趙北鳴放開嚴宏宇,一把抓住正要再次衝上前去的女孩的右臂,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