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說完後,場面多是沉寂了下來。
“那她?”薛灑不由的看向了遠處的天空,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可還是問了出來。
“唉!”
李峰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占卜本來就是一種違背天命,超出常理的一種做法。而這次的占卜的事情更是前所未有的重要,而這一次,根據記載,只要占卜之後,占卜之人的精神就會完全的衰竭,逐漸的死去……”
“是嘛?!”
薛灑又是緩緩的應道,又隨後向四周漫無目的的掃視着,心底沒來由的又涌起了無限的孤獨與寂寞。廢墟中,還有着唯一的一棟別墅在聳立着,不用說,自然是薛灑的那棟豪華別墅,只是現在也和殘骸無疑了。
看着那棟別墅,薛灑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哀傷,原本以爲在哪裡自己真的會得到所謂的‘家’的感覺,然而今天卻是一切都結束了。自己所愛的人,還沒有多久,就這樣又離自己而去。
“我要去她哪裡,無論結局會怎樣,我都不能讓她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她永遠都是我的,我的愛人。”薛灑看向灰色的天空,口中喃喃的道,他早已由之前的暴怒轉爲了現在的冷靜,他心底很是明白,就算自己去竭盡全力的組織林芳菲,可最後以林芳菲那善良的心靈,肯定會爲了這世間的生靈而捨棄自身。
“她要做什麼,就讓她做去吧,我只需要在她想我的時候,陪伴着她,就已經足夠了。只是,現在我應該去看一下我的父母還有妹妹,哪怕現在不能相認,我也要將他們永遠的記在心底。”
想完,薛灑擡腳向遠處走去,李峰見狀,心底不由一突,連忙問道:“薛灑,你這是要去哪裡?”
身形不停,薛灑的聲音飄灑在後面,“我要去找她,做我該做的事情。”當最後一個字飄落下來的時候,薛灑整個人都已經遠在千米之外了。
李峰臉色變了幾遍,卻是想不明白這‘該做的事情’又是什麼事情。
“難不成?他是想要?”李峰臉色又是一變,連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機,並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從‘金桂花園’離開的薛灑,卻是徑直往之前和薛婷分開的地方奔來,其實如果不是林芳菲提及的話,恐怕前者都忘記了這一茬。
此時在那座撞毀的酒店裡,一羣人擁擁嚷嚷的在一起嘈鬧着,而事件的中心卻是薛婷還有其父母。
薛婷俏臉難看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位所謂的酒店經理,而對方此時正一臉憤怒的看向自己這一方。問題當然不是別的,而是薛灑匆忙中,所撞破的那一堵牆。對於一個裝修還算華麗的酒店,這一撞所造成的損失,也不是薛婷這樣的家庭所能賠的起的。這也是爲什麼,雙方那麼久了還在這僵持不下。
酒店經理是一個叫李雲的中年男子,啤酒肚挺的老高,看樣子倒是很有富態,只是一雙小眼中不停的閃爍着猥瑣的光芒,而其咽喉更是有時不時的吞嚥着。其目標,自然是薛婷無疑。
“你不是說有人會來付賬嗎?現在都過了大半天了,我怎麼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李雲強忍心中的瘙癢,語氣中還有着絲絲的欣喜,“我還是那句話,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就在我這裡當服務員,一直到吧賬還清爲止,還有就是賠錢,不然的話,咱們就法庭上見了。”
薛婷緊抿紅脣,對方的意圖那絕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問題是現在卻沒有一絲的辦法。心底也不由的暗暗責怪薛灑,把這麼大的麻煩都留給了自己。
一旁的薛安聞言,一把將薛婷攔在身後,揚聲道:“我們選第一條,不過卻是讓我來做你們的工人,一直做到我吧賬還清爲止。怎樣樣?”
“你?”李雲鄙棄的打量着薛安,又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樣子,就是當清潔工都沒人要你。”調侃味十足的話,頓時引來旁觀人的一陣唏噓聲。
“請你說話注重點,”薛婷見對方竟然羞辱自己的父親,自然也是不願意了。
李雲突然一笑,“既然你說話了,那自然是應該的,怎麼樣考慮的如何了?”
薛婷沉吟了一會,才緩緩的道:“我們選擇賠錢,不過需要給我們一段時間。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李雲眉頭一挑,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衝着薛婷本人,否則早就讓一夥人衝上去,將這些人扭打一頓後,在送上法庭賠錢了。所以,對方這樣說,李雲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了,揚聲道:“那可不行,如果你們跑了我找誰去?所以,你們必須現在吧事情都解決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懂的憐香惜玉。”
“可是……”薛婷一停,頓時急了起來,剛要說什麼卻被李雲揮手打斷。
“要麼現在交錢,要麼現在同意做我酒店的工人,快點選擇,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們瞎耗。”李雲臉色微冷,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也讓他感覺到有一點麻煩。不過,從他做事如此囂張來看,在這一帶混的也絕對不會差,否則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行事。
薛婷與薛安互視了一眼,都深感無奈,而一旁的薛婷之母,張蘭雖然是眼睛瞎了,可是經過這一會的折騰,卻也明白了個大概,頓時也很是焦急的道:“經理是吧?我的女兒還年輕,不能在這一直做工作還賬啊,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們夫婦兩人在這裡吧,求你了……”
說到最後,心底那股爲女兒着想的意念,險些讓她直接跪下。
“媽,”薛婷見狀,連忙攙扶住張雲,眼眶裡有着一絲淚花閃動着,心底涌起一陣不平衡來,感嘆着世界的不公,爲什麼老讓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降在他們的身上呢?
“我呸,我要你們兩個做什麼?而且還有一個是瞎子。別給老子囉嗦了,今天同意不同意,你都必須留下,只要你同意了,這些錢我完全可以不在乎。而且還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李雲越說越是得意忘形,到了最後都快顯露出他的狼子野心了。
“咱們走,”薛安心底靈光一閃,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跑出去再說。低聲說了一句,就一左一右的拉起薛婷和張蘭向人羣外衝去。
然而,在薛安的強力衝擊下,人羣並沒有散開一絲,反而將幾人牢牢的擋在裡邊。
“喲?!還想跑?”
李雲見狀卻是嗤笑一聲,這裡可都是他的人,想跑那別說門了,就是連窗都沒有。小眼咕嚕一轉,計上心來,向着旁側的一個青年使了個眼色,青年頓時會意的走上前來,並一把抓住薛安的衣領,並快速的一拳向着面門打了過去。
“我讓你跑!”
可憐,本就老實巴交的薛安,哪裡經過這場面?頓時被打的面目開花,血跡濺的滿臉都是,鼻子都塌陷了下去。
青年看樣子這中場面沒少見,也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又是一個膝撞頂在薛安的肚子上,接着又是一腳將人踹飛了開來,跌落在人羣裡。
薛婷連忙擋在青年的前面,怒叱道:“你們想幹什麼?如果你們在動手傷人,我完全可以去法院起訴你們故意傷害罪。”
青年聞言,不由嗤笑一聲,一看對方說話,就知道是個沒真正明白這個社會的雛兒。這社會需要什麼?需要錢,需要權,至於那所謂的法律,不過是窮人得罪富人之後,纔會被搬出來動用的東西。
揮了揮那還帶有一片血跡的拳頭,青年架勢十足的好像連薛婷都想一起打了,同時口中道:“勸你最好給我讓開,否則的話,我可真的話吧你也打了。”
“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
薛婷無力的嬌喝道,眼神充滿失望的在旁觀的人羣中游離着,現在的她多麼希望能夠有人出來說句話啊!
“咳!”
李雲突然向着青年乾咳一聲,其中意思不用揣摩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青年會意,又是快步上前,準備動手。
而此時,薛安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見狀,還以爲青年要打薛婷,心底一急,頓時撲了過來,又將女兒擋在身後。
蓬!
青年雖然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可畢竟年輕力壯,反應也快。就在薛安撲過來的時候,就飛起一腿踢在薛安的肚子上,頓時又被踢了個人仰馬翻,半天都爬不起來。
“爸!”
薛婷有是一聲嬌呼,連忙跑到薛安的身前,將其扶起,並查看傷勢。至於張蘭,因爲眼睛的緣故,耳邊聽到的事情,也讓她心急如焚,一不小心又跌倒在地。頓時使薛婷忙的手忙腳亂,心底也越加的對薛灑恨上不少。
“答應還是不答應,乾脆利索點。否則的話……哼!”李雲又是一把火燒了上來,他現在只覺的心癢難當。
薛灑緊抿下脣,囁嚅了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要答應的時候,一個冰冷到極點的聲音在人羣外響了起來:
“否則,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