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黃家。
此時的黃家氣氛很凝重,一家之主的黃立國居然拿起了已經戒掉多年的香菸,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如果外人看見恐怕會覺得此人冷漠的可怕,畢竟才死了親兒子和親侄兒,臉上不露一絲悲切,不免讓人覺得心涼。
這麼想的當然包含他的夫人,黃夫人坐在他身邊哭的期期艾艾,不住的指責自己的丈夫。
“你說你當那麼大官有什麼用,自己的兒子被人殺了,你卻只會在這裡抽菸,我可憐的宇飛,你安心去吧……”
“吵吵吵,吵什麼吵。”
黃立國執起菸灰缸砸向地板,生生的將黃夫人的哭聲嚇了回去。
“是我殺了宇飛的?他差點壞了我的名聲,我就說讓他趕緊滾回來,是誰慈母多敗兒的讓他在S市多留幾天,等我消氣?”
說到這裡,黃夫人也不由得一陣後悔,於是夫妻兩個一個繼續哭哭啼啼,一個煩躁的繼續抽菸倒也沒有再過多的爭吵。
“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父親倆看向被傭人帶進來的赫然是從S市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的黃宇翔。
其實黃宇飛黃宇翔兩兄弟長相上一個肖似母親一個像父親,性格上更是南轅北轍。黃宇飛和黃夫人似的腦子一根筋,這些年養的囂張跋扈。黃宇翔則更像黃立國,心思深沉,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因此在黃立國心中一向更是倚重黃宇翔,爲了黃宇翔的未來這纔將他調到S市從基層做起,這也是爲了更好的替他的未來鋪路。
黃宇翔這次回家一是因爲案子已經結了,兇手毫無疑問的被判死刑,作爲死者家屬,黃宇翔去警局領回了屍體,回到B市家裡替黃宇飛辦喪事。
其二就是要和黃立國好好談談這次的事情以及接下來他們的動向。
黃宇飛的屍體被直接送到了火葬場火化,黃宇翔這次是捧着骨灰盒回來的,黃夫人看見黃宇翔手中那個四四方方的黑盒子就是免不了的一陣傷心,上前接了盒子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總的來說,黃宇翔對於這個兄弟沒有太多的感情,他一直以來都是父親的驕傲,也就看不太起這個仗着家庭作威作福的哥哥,自私的認爲黃宇飛死了也好,父親就會全心全意的將整個黃家交到他手裡,再加上黃程程的死,現在他少不得有錢又有權,黃家未來當家作主的只有他。
看見母親的哭泣,黃宇翔在衆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卻還是裝模作樣的上前攙扶着母親將她帶到沙發坐下,安撫。
“母親,兇手已經伏法,想必哥哥的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你也別太傷心,傷了身體哥哥也會不安的。”
黃夫人抽抽噎噎的將頭枕在小兒子的肩膀。
“哦對了,法庭也判處了兇手的賠付,宮家已經把錢給我了,過兩天我就轉回到你的賬上。”
施詩殺人,不光是處以極刑,法庭也宣判賠付給死者相應的賠償。這一點宮家一點異議都沒有,在宣判完的第二天,所有賠付款項都支付給了受害者家屬。
沒想到黃夫人聽見這話更來氣,一巴掌就呼到黃宇翔的肩膀上。
“誰要他們的臭錢,我要我兒子,他們宮家以爲賠點錢就了事了嗎,教出這種女兒,我要他們宮家身敗名裂。”
黃夫人偶爾還是聽見過黃立國與黃宇翔商量着要對付宮家的事情,現在矛盾一激化,恨不得宮家明天就宣佈破產,全家人給他的大兒子陪葬。
自古民不與官鬥,摘星集團就算再龐大又如何,說穿了也不過是商人,憑藉黃立國的地位要搞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黃立國看着還有那麼多下人在,自己夫人就敢口出狂言,有些事私底下進行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嚷嚷着又是另一回事,當即厲聲制止黃夫人再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
“你給我閉嘴,這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法庭判罰的很公正,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黃夫人不依不撓,這麼忍氣吞聲也太憋屈了。自己可是死了兒子,宮家只是罰點款,宮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這種判罰她不服。
“黃立國,你就是縮頭烏龜,現在死的是你的兒子,你的侄兒,人家拿點臭錢出來打發了以後繼續風光無限,我看你這官也別當了,明天就回家養老種地吧。”
“愚蠢,簡直愚蠢。”
黃立國氣的嘴脣都在抖,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不予再和妻子爭吵,示意黃宇翔書房說話就走了。只留下黃夫人依舊在那裡罵完黃立國罵宮家,罵完宮家又罵黃立國,這麼來來回回的反覆折騰。
黃宇翔小心的關上書房的門,看着猶自坐在凳子上生悶氣的父親,嘆了一聲氣。
“父親,你也別和母親置氣,她是因爲失去了大哥,傷心過度。”
說起這個黃立國就是氣,當下也不怕被人聽到了,他的書房所在的那層樓平常有他在的時候,下人不會過來。
“她就是個愚婦,我那是忍氣吞聲嗎?法院已經判了,難不成我還能仗着身份去找摘星的麻煩?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隨便一點的行差踏錯都會被人詬病,這不是給姓沈的機會抓我的小辮子。”
黃宇翔明白父親的意思,這個節骨眼真的不適合明目張膽的找摘星的茬,上次他利用陳家試水,不但摘星屁事沒有,他還差點被揪出來,於是他明白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確實不適合再動摘星。
其實黃立國這麼生氣也不光是因爲自己夫人,除了黃夫人,他的親生哥哥,也就是黃程程的父親也在對他施壓。說什麼他必須想辦法讓宮家人付出代價,否則他手上那點生意就沒可能交給黃宇翔。
這世界上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兩個親人壓根不去看看形勢,只是一味的嚷着要包袱着實給了他不少壓力。
“宇翔,摘星有沒有偷稅漏稅什麼的?”
水至清則無魚,黃立國不相信這麼大的集團一點經濟上的毛病都找不到。
黃宇翔很嚴肅的搖搖頭。
“父親,這些我都派人查過,如果不是宮銘珏真的乖乖做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那就是他們的行事太謹慎,一點縫隙都找不到。”
話雖這麼說,黃宇翔突然眼睛一轉,湊到黃立國耳邊嘀嘀咕咕起來,只說的黃立國驟然放鬆。
“那就按你說的去辦,切記不要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