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海星提着行李不方便,她敲了敲門,可是沒有人迴應。
鑰匙插 入鎖孔並且轉動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門外顯得格外清晰,宮海星推開房門,卻只看見黑壓壓的一片。
“言清?言清?”
沒有人回話,宮海星有點奇怪。不過,大老遠的趕回來還提着很重的行李,她決定洗個澡收拾收拾,施言清說不定正在書房工作,一時半會兒沒聽見她的叫喊。
洗完澡,宮海星頭上包裹着浴巾,絲質的睡衣被她鬆鬆的繫上,老夫老妻的偶爾也需要一些情 趣。
做完這些,宮海星還沒瞅見施言清,不由得有點奇怪,撥打他的電話也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於是她決定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
那麼多天不在家,衣帽間顯得有點凌亂,宮海星心裡澀澀的,剛纔在電話裡聽見施言清的狀態不好,果真如此。於是宮海星乾脆替施言清收拾起了他那一部分的東西。
衣帽間右側的東西都是施言清的,現在角落堆着一大堆換下來的襪子和衣褲,宮海星不由得有些奇怪,爲什麼施言清都不叫傭人收拾。於是她抱起這一大堆皺皺巴巴的東西打算扔出去,轉身的瞬間就看見施言清正低垂着頭站在大門口。
由於走廊上沒有燈,施言清站在那裡就像夜間的鬼魅,宮海星不由得嚇得大叫一聲,懷中的東西也被扔在了地上。
待她看清楚門口的正是自己老公的時候,不由得拍拍胸口有些嗔怪的道。
“言清,你幹嘛站在那裡不出聲,嚇死人。”
施言清沒有回答宮海星的話,他的頭微微偏了偏,目光聚集在那一大堆衣物中。
宮海星似乎沒有察覺施言清的異樣,她蹲下身重新一件件的拾起衣物,嘴裡還絮絮叨叨的。
“問你話幹嘛不出聲呢?你說你,我不過就是離開幾天,你這日子……”
話說到一半,宮海星的話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議的盯着從衣物之間滑落的物品。
施言清重新將目光聚集到宮海星身上,不過那目光中包含的是陰狠和殺意。
“星星,過來。”
宮海星猛地聽見施言清沙啞的聲音喚出暱稱,嚇得渾身一哆嗦,倒向了地上,她坐着向後退去,嘴裡不斷地問着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爲什麼不承認殺人了呢?如果你承認了,我們就不會這樣,我會繼續等着你,培養我們的女兒,我還會替你盡孝。”
施言清緩緩的走進衣帽間,拾起那雙沾滿血的白手套,陰惻惻的笑了。
“你幹嘛多此一舉的要替我收拾呢,本來我想讓你安安靜靜的走,現在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宮海星看見施言清將手套塞進了褲兜,但是他做這一切動作的時候都是單手完成的,另一隻手始終背在身後。
“可是你爲什麼要殺那個徐志敏啊?”
儘管害怕,可是面對着和自己相愛了幾十年的丈夫,宮海星無論如何不敢相信。
“因爲她太貪婪,我不能讓她破壞我們的家庭啊,來,星星,過來,老公想抱抱你。”
宮海星覺得冷極了,偏偏曾經這句無數次在他們夫妻水ru交融時候出現的話現在就像催命符。
“那你要殺我?爲了替自己找替罪羊?”
宮海星跋扈可是並不笨,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曾經都被她用在和大哥一家鬥智鬥勇,現在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多年的心血確是養了一頭中山狼。
施言清微微笑了,他拿出身後一直藏着的東西,一條粗粗的麻繩。
“本來我是出去替你買安眠藥了,我想你走的乾乾淨淨,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施言清將麻繩在手上繞了兩圈,抻着走向倒在地上退無可退的宮海星。
“老婆,相信我,不會很難過。明天我會告訴大家,你受不了心中的內疚選擇自己結束生命,施詩也不會因爲有個殺人兇手的媽媽而受到影響。”
不斷的搖晃着腦袋,宮海星被逼在牆角,感覺到粗糙的繩子已經環上了自己保養得意的脖子,她眼角忍不出流出兩滴淚水。
“喂,你要是覺得自殺就能洗脫罪名的話,我幫把手把你吊上去好不好?”
雖然說出的話有點吊兒郎當,可是語氣中的怒意卻不加掩飾。
“銘珏……”
宮海星看見侄兒突然的出現,原本已經灰暗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光亮。她嘶喊着就要朝着宮銘珏爬過去。
施言清動作卻更快,連忙收緊手上的繩子,使得宮海星不得不伸出一手拉扯着脖子上的繩子。
“宮銘珏,又是你。”
宮銘珏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施言清眼睛都紅了,明明他已經無數次像哈巴狗一樣臣服於這個侄子,他卻一次次的甩下冷臉,一次次的爲難他。
斜靠在衣帽間的大門上,宮銘珏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好像一點也不怕施言清傷害到自己的姑姑,掏出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打火機,他單手耍着打火機,火光一明一滅的讓施言清心中一陣陣發緊。
“施言清,我之前在警局說過什麼,我看你是忘的乾乾淨淨了。”
覺得自己有人質在手,施言清並不打算就這麼束手就擒。
“宮銘珏,你爲什麼要和我作對,爲什麼還要幫這個潑婦。”
宮海星不可置信的仰着腦袋,看向正上方的施言清,多年的夫妻她居然只得到一句潑婦的評價。
宮銘珏挑起脣角笑了笑。
“因爲她是宮家人,你不是。”
好嘛,宮大總裁就是這麼理直氣壯就是這麼護短。何況現在做錯事的並不是姑姑。
這一句話深深激怒了施言清,他手中用力。
“那你就親眼看着你們宮家人死吧。”
用繩子勒是無法在頃刻之間要人命的,何況施言清還只是一個普通人。宮銘珏搖搖頭,一個邁步上前,快到連施言清都無法看清他的動作。
宮海星在短暫的覺得呼吸困難後,脖子上的桎梏一下子就消失了,只剩下皮膚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她連宮銘珏怎麼制服施言清的都沒看清楚。
只見宮銘珏將她提起來攬在身後,面前施言清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