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沒事,就是被壓得有點悶!”

她敢肯定,某隻騷包色貓肯定天天用花瓣洗澡,要不然味道不會這麼重!

星辰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龍宇,屁顛屁顛地跑廚房端出一大堆他最愛的魚肉和老鼠肉還有各色野果,邀功似的笑道:“餓了六年了,快吃快吃!”

若玄從龍宇的懷抱裡下來,腿一抖,天雷滾滾!

龍宇微笑,溫暖如三月陽光,他攙扶着若玄,眼眸深處劃過一絲擔憂:“怎麼了?”

若玄暖暖一笑,雙手合十作拜託狀:“龍宇神醫!幫個小忙!”

龍宇挑眉,有點小受打擊,貌似若玄救醒他是爲了他所謂的幫忙:“嗯?”

若玄眼眸中狡黠一片,拉着龍宇直奔地下冰窖!

她師父可是真正的神醫一枚,天大的病在龍宇看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明川夏絕對不會死,絕對不會!

地下冰窖的門甫一打開,強烈的火之氣息便鋪面而來,那是火顏珠的氣息,他看着身穿千年寒蠶衣的那抹身影,那張臉,龍宇臉上溫熱的笑容不在,宛若千年寒冰般的冰冷。

若玄絮絮叨叨地把所有經過給龍宇講了一遍,這才請求道:“龍宇大俠,拜託拜託!”

龍宇神情淡淡的:“沒救了!”

若玄本就慘白的臉愈發地白到心驚,身體禁不住地一顫,強大的眩暈感傳來,她眼前一黑,甩了甩頭,懇求道:“你去看看吧!說不定……”

龍宇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真沒救了!”

若玄握緊雙拳,指甲狠狠地扣入皮膚,血液低落,掉在冰涼的地面上,凝結成冰,滿是淒涼。

怎麼會?

明川夏那樣彪悍那樣無敵的王者,怎麼可能會……死……

他才二十三歲,只不過是大四的普通學生!

怎麼可能……

若玄努力揚起一抹笑,那樣悽惶,彷彿間整個天地都塌了下來,耳邊一片轟鳴聲,她機械地走到明川夏的身邊。

即便是千年寒蠶衣也無法冷卻的溫度,灼燒過他的神經,他身上的汗早已被蒸發殆盡,夢靨深處,眉宇皺緊,痛苦呻吟……

她的手撫摸過他滄桑深刻的五官,全身都是沸騰的溫度,從指間直燙到內心深處,整隻手都被燙傷,滿手水泡,十指連心,那樣深刻的痛苦,若玄卻全然未覺,只是伸手,努力地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宇。

最簡單不過的夙願,卻那樣艱難,他的眉宇因爲強烈的痛苦皺得跟緊了,如同一座小山,凝結成她心頭的一塊瘤,一呼一吸都是痛苦。

若玄的眼淚就那樣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無法制止的掉落,在冰窖中凝結成冰珠,卻在他的身體邊融化成水汽再迅速的蒸發。

還是,無法保護他嗎?

生命中第一次想要好好呵護的男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若玄有一種宿命的無力感!

好不容易找到對的人,卻……

“若玄!”龍宇在身後焦急地呼喚着,這真是天命,六年前若玄被眼前的男人折騰到沒剩幾口氣,六年後,這一幕還要再上演一遍!

上蒼啊!

你於心何忍!

她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努力長大努力去承擔的孩子!

若玄眼前發黑,下腹一陣隱痛。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在無憂島的那一次留下的孩子,它,也感受到了今次的哀傷嗎?

“醒來好不好?”若玄抓過他的手,哀求。

她知道他寵她,像個最簡單不過的小男生,對她那樣好那樣好,她要的東西他絕對會爲她搶來,可是,這一回,當她苦苦哀求,迴應她的只是一片沉寂。

心,那樣難受!

“以後我可以乖乖聽你的話,對你很好很好的!就答應我這一回好不好?”慵懶撒嬌的聲調演變成一片嗚咽,聞者落淚。

趕過來的星辰一驚,擡眸看了眼龍宇,龍宇的目光膠在若玄的身上,無奈,受傷,決絕!

“我都懷了你的孩子了你要對我負責的啊!”

她軟軟地偎依在牀邊,周身一片火燙,她的淚如泉涌。

“我那麼那麼喜歡你!你卻對我這麼壞!”

她那樣的絕望,精緻的小臉慘白如紙,本該永遠燦爛的琥珀色眸子裡悽愴悲涼,肩膀輕顫着,她的悲傷那樣明顯。

可眼前的男人卻從未曾看見。

她突然滿心疲憊,一整天的忙碌和緊張讓她的神經繃得死死的。

此刻,她突然想要放棄。

如若他死了!她又要如何堅持的下去!

她趴在牀沿,低低地喚他:“阿夏!”

記憶噴涌而出——

“我吻我媳婦,你有意見啊!”

“叫我阿夏……柔一點……軟一點……再柔一點……”

“就算結婚了也沒事!我不嫌棄你!”

“不打算放你老公進去嗎?”

“我們都同居了!”

“我們拜天地的時候我就這樣穿着,後來我想我媳婦走了之後回來看我一定會找得辛苦,如果我穿着結婚的時候的衣服,她一定能一眼就認出我來!”

“你罵我可以,但別罵我兒子和女人!”

“可是我得爲你收拾爛攤子!”

“若玄,我們好好開始吧!”

……

她是什麼時候情根深種的呢!

一個驚豔的回眸,一陣莫名的心痛,一次擦肩而過……

便早已註定她的沉淪。

只是,從未想過,愛上一個人居然會這麼快,幾個月,不到一個學期,她就以身相許爲他生爲他死了!

“阿夏!”若玄低低地喚着,腹部的痛苦愈盛,她軟軟地睡了過去!

可是,

阿夏,我可能真的愛上你了!

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