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忙問如何破法。陸壓笑道:“吾自南方遊歷而來,南人善蠱,吾亦習得一二,今日正好一試!只需得一趙公明用過之物,找一清靜之地,施法七日後,自當取了趙公明性命。”
太乙大喜道:“這個不難!那日燃燈老師敗趙公明,得其法寶縛龍索、定海珠……”口裡說話,太乙心中大快,趙公明那定海珠之力非同尋常,卻落在燃燈之手,太乙早已心中不滿,一聽陸壓說要用趙公明用過之物施法,馬上就提了出來。
燃燈望了太乙一眼,心中着實有些不快。但卻又不能不拿出來。當下取了縛龍索出來,這東西與他法力不合,也不適用。衝陸壓道:“只用這一物可是夠了?”
陸壓斜視燃燈一眼,笑嘻嘻地搖頭道:“不行——”
燃燈面色一變。
但那陸壓翻翻怪眼,又不緊不慢地道:“法寶不合蠱術,不能用法寶!需另尋它物!”
燃燈鬆了口,暗罵陸壓說話吞吐,嚇人不輕。忽然想起那日趙公明逃走後留下的金鞭,眼睛一亮道:“金鞭——”
陸壓取了金鞭,與清虛、靈寶帶了一隊兵士,徑出大營,到歧山之中尋找合適的施術之地。申公豹通過許願石也發現了陸壓幾人的行蹤,追蹤觀察,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到了一座小小峰頂之上,陸壓停了下來,道:“好,就這裡吧!”
接着雙手一揮,身邊的一株大樹馬上全黑了,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焦碳。陸壓伸手一拂,樹一下子垮了下來,變成一堆黑色的粉末。在這一瞬間,陸壓用了近乎變態的能力,讓一棵大樹在一瞬間被高溫變成了粉末!
清虛和靈寶對望一眼,對這個陸壓又多了幾分認識。
連續毀了幾棵樹後,峰頂上弄出一塊空地來,陸壓命令士兵們清去泥土雜物,露出五米方圓的岩石地面來。然後俯身在石面上刻下一些古怪的符號來。他入手之處,石面紛紛化開,彷彿被高溫燒灼,變成黑色。
那些黑色的符號彷彿蝌蚪游水,似乎雜亂無章。阿凱悄聲問申公豹:“是法陣?”
“不!”申公豹道:“這和我學過的所有符文都不相同!沒見過這種畫法!”
畫完之後,陸壓將趙公明的金鞭取出,放在符號之上,又手虛蓋其上,雙目緊閉。那金鞭開始慢慢變形,彷彿是蠟做一般,奶油一樣漸漸融化,聚攏,變成淡黃色的一團金屬物。這團金屬物開始慢慢曲伸,蠕動,好象在進行泥塑,漸漸略成人形。
陸壓此時也彷彿頗費心神,表情凝重。金屬團在他雙掌虛攏之間眉目逐漸清晰,阿凱訝然道:“他在做趙公明的人像!”
那團金屬物所凝聚的人像一頭短髮,面目俊朗,活脫脫便是趙公明的模樣!
當趙公明的形象漸漸完成,陸壓收回手來。那人像輕輕跌落在地,四周的那些符號似乎有淡淡的淺綠色光芒閃了一閃。與此同時,在大帳之中的趙公明感覺腦中一陣輕微的暈眩,似乎有什麼東西連上了心神一般。
“好了!”陸壓直起身來道:“守住這裡。只要這裡不被破壞,日後趙公明必死!”
“這是什麼道理?”阿凱喃喃自語,那只是用趙公鞭用過的金鞭做的一個金屬人像罷了,爲什麼能讓趙公明死呢?
“不知道……”申公豹搖頭道:“這世界我們所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三日後,聞仲的心中已經隱隱開始不安。因爲趙公明似乎有了什麼不妙的變化,從三日之前,趙公明的精神就開始有些恍忽,說話總是走神。這三日來日甚一日,今日甚至睡在營帳之中,連牀也不起了。難道趙公明那日被燃燈暗算後還留下了什麼遺留不成?
聞仲趕到趙公明的營帳,聽見趙公明鼾聲如雷,心中就是一驚。因爲在他的記憶中,趙公明在睡覺時是從不打鼾的!
“公明!公明!”聞仲輕聲喚道。但趙公明毫無動靜。
聞仲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搶進屋中,抓住牀上趙公明的雙肩搖動:“公明!醒醒啊!你怎麼了?!”
喊了半晌,趙公明毫無動靜,但呼吸心跳都還在,並沒有死去。聞仲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呆立半晌,突然道:“來人!列隊出營!”
聞仲已經肯定趙公明是中了西歧的什麼法術。他上了墨麒麟,提了雌鞭,準備到西歧找燃燈算帳,以泄胸中鬱結之氣。趙公明爲幫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十天君也已有九名身死,剩下的張天君自封紅沙陣,也和死了差不多了。聞仲開始後悔自己把十天君和趙公明拖進這場商周之戰中。
突然一名傳令兵士跑了過來,單膝跪倒:“報太師!營後有一名煉氣士求見太師,說他是趙老師舊友,特來相幫!”
聞仲怔了怔,然後道:“有請!”
來人騎一隻花點劍齒虎,面容清奇,目光清亮,居然是申公豹。
原來申公豹通過許願石發現了商營中趙公明的異狀,沉思良久道:“這陸壓之法果然不是虛張聲勢,對趙公明果然起了作用。我估計是利用了金鞭之上趙公明留下的氣息,對趙公明的本體產生了什麼影響……”
“就象……”申公豹思索了一下措詞:“同種物體間的共振——,對!就象共振!那金屬人像之上的氣息對趙公明產和了相似的波動或是其他……,陸壓說的七日之期,恐怕便是趙公明死去之日了!”
“我得去商營一趟!”申公豹衝阿凱和魔禮青道:“你們等在這裡不要走開!”
阿凱想要阻攔,但想了想終於沒有出聲。燃燈行爲卑鄙,趙公明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奸之輩,而且,他對陸壓這種奇怪的術法也很好奇。申公豹便入了商營來見聞仲。
“不知老師來自何處?”聞仲衝申公豹拱手道。
“崑崙門下,申公豹!”申公豹坦言道。
“崑崙!”聞仲額前神目陡然張開,鬚髮俱張:“你敢到此——”伸手便抓向腰間雌鞭。
“太師且慢動手——”申公豹早料到聞仲有此反應,雙手一攤道:“在下確是趙兄好友,否則如何會赤手前來?吾雖爲崑崙門下,但對燃燈之輩的卑鄙作爲也十分不齒,特意前來相救公明!太師若不相信我的誠意,可先將我百會封印!我只求見公明兄一面!”
聞仲聽了申公豹之言,停下手中雌鞭動作,略一思索,道:“那就得罪了!”
申公豹不閃不避,任聞仲封了頂門百會之穴。百會乃人身要穴,此穴被封,全身法力和元功便施不出來,形如廢人。
聞仲帶申公豹入了趙公明營帳。申公豹見了趙公明形狀,潸然淚下,道:“公明兄!當日一別,不想今日你竟落入如此境地,可惜我法力低微,無法相救趙兄——”
“你如何得知趙公明有難?”聞仲也是雙目含淚,但對申公豹依然警覺。
“在小雖法力不強,但卻有特別能力,可洞悉千里之事,前日見到野人陸壓會同崑崙二名真人清虛、靈寶在歧山之上作邪術……”當下申公豹將陸壓在歧山之上作蠱之事一一向聞仲道明。
“原來如此!”聞仲額前神目倏忽張開:“我現在便去破了那邪法!”
“不可!”申公豹忙伸手相攔:“那野人陸壓來歷不明,法力高強,難道太師可以獨戰他們三人麼?”
“可我如何可以眼睜睜看着趙兄因我而死?——”聞仲嗔目道。
“吾知公明兄義妹,三仙島雲霄三姐妹身負異寶,法力高強,或有方法可以解救!”申公豹道:“若能請她們前來,也許可保公明兄無恙。”
“只是我和三仙島雲霄姐妹並不相熟——”申公豹道:“若能帶金蛟剪前去,便可取信,將她們請來,相救公明!”
“哼!”聞仲突然面色一變,將雌鞭架在申公豹頂門,道:“你以爲我相信你所說的話麼?你以爲你這樣便可以將趙賢弟的法寶騙走麼——,你也太小看我聞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