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初的突發奇想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我想師兄他一定還對於當年被趕出師門這件事兒而感到深深地不捨吧!”
眼眶中熱淚橫出,打自出孃胎以來,老沈就沒有哭過,從小就待在藥門裡學習各種各樣的醫術,這些經歷不僅煉就了老沈一副淡然的心態,而且在爲人處事方面也是頗有大度。
念頭開始迴旋在老沈的額頭之上,促使着他回想起了那個誓言的唯一叮囑。
大概在二十年前,那時的老沈才二十來歲,這纔剛剛在人才濟濟的藥門裡混出點名堂的時候,在那個時候,姚勝的名字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藥門,而姚勝也是當時所有門徒所追求的最高目標——就是要超越姚勝,只要自己的醫術尚在姚勝之下,那麼在藥門裡就不會輪到你來接管藥門,而那神奇的煉藥單也不會相傳到你的手裡。
值得一提的就是,佳媛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的,佳媛和準都是二十歲開頭,準稍微的要大一點點——他們都是和蕭風,小明同一年出生的。
那個時候,老沈經常收到同門的欺負,認爲他就是一給個只會鍼灸,其餘的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每當有人在公衆之下出言不遜的對待老沈的時候,就會有個人及時的擋在老沈的面前,不過和那些只會嘲笑比自己醫術低下的人渣相比,擋在老沈面前的這個男人從始至終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端正的站在老沈的面前,背對着老沈,敞開雙手,眼神凌厲的盯着眼前的所有欺負老沈的傢伙們。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眼見着姚勝,這個最受師父疼愛的弟子出手相救,這些傢伙除了一吐不快之外,剩下的能做的就是隻有悻悻的離開。
待到那些欺負老沈的傢伙都走完了之後,姚勝這才轉過頭來,神情溫和的說道:“你沒事兒吧……”
“謝謝你,師兄,我沒事了。”
初次的見面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場,二人並沒有過多的說些什麼,只是稍微的聊了幾句之後,便又恢復到以往的情況——這個時期,姚勝常常被師父叫去屋裡,這一叫最少也得一個小時纔會出來,周邊的門徒個個都在猜測是師父將獨門的東西交給了姚勝。
深受大師父喜愛的姚勝在隨後的兩年裡,與大師父單獨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久,而且姚勝的醫術是越發的精進,一舉超越了所有的藥門裡面的門徒,成爲了藥門裡最爲獨一無二的存在,最爲傲首翹楚的標誌。
不過,樹大招風,即使是爲人冷漠,不愛惹是生非的姚勝也會因爲大師父越發明顯的“偏愛……”情懷,惹得了同門師兄弟的各類近乎毫無道理的猜測和唾罵。
也正是因爲這些傢伙的種種猜測,才導致了姚勝雖然深受師父的喜愛,醫術也是越發的高超,但是姚勝卻是和同門們越走越遠,這不僅僅是在他們和姚勝之間的醫術上的距離,也是他們和姚勝之間關係上面的漸離——此刻的姚勝,已經是完全的被衆師兄弟們所隔絕了。
除了,老沈還會稍微的和姚勝打了招呼,問聲好之後,其餘的人都處於一種看小人的臉色和眼色。
在經過了那一次的遭遇之後,老沈對於老姚的看法明顯的要好了許多,至少老沈在心底裡認爲老姚其實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學習者——至於爲什麼大家都疏遠他,其內在的原因其實也是在其他人的方面上。
試想一下,一個天才站在自己的身旁,你的腦子不是去向他學習,而是一股勁兒的去猜忌,去想他到底是怎麼走進了師父的後門的,那麼跟這樣的人在一起討論學術研究又有什麼意思呢?一睜開雙眼,能看見的就是那一雙雙目瞪怒視,恨不得看透你的過去與未來的人的眼睛,你談何感想?
記得,那是在一天的早上,藥門的最高獨在的領導人召集了所有的人來到大廳召開了一次所謂的嘉獎儀式——不用多想了,被嘉獎的人唯姚勝莫屬。
“咳咳……”
這是刻意的,大師父清了清嗓子,眼珠晃悠着四周端坐屹立的門徒們。
“今天,我要特意的嘉獎一名學生,他不僅學藝精湛,而且爲人處事方面也是頗爲有心得,現在他已然成爲了我們藥門中可以獨當一面的棟樑之才。”大師父一邊朝着衆門徒熱情澎湃的聲嚎道,一邊眼珠子也是時不時的往自己的眼角的右下角瞟去——因爲,那裡正坐着他心愛的徒弟。
“師父,我們知道你要嘉獎誰……”
打從此刻高高懸掛在大師父背面的牆壁之上的浮簾就知道了此次的儀式意指與姚勝,其中一名早已就看不順眼姚勝的傢伙起身而立,大聲的吼叫道。
“放肆,給我跪下。”
眼神一橫,大師父一聲令下,雷霆之怒,豈是衆小坎能撫平的?
“對不起,師父……”
深知大師父的脾氣和處罰方式,這名體形稍微胖了一點的門徒隨即磕頭謝罪,不敢得罪於師父——完全不會料想到師父居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還是爲了那個傢伙。
知道師父這是在幫姚勝助威,藉此來壯大姚勝在藥門裡面的威望,雖然這胖門徒不敢得罪與師父,但是和姚勝的糾葛他已然會將此進行到底的。
“我知道,你們對於我前些日子以來和勝兒的單獨相處時間上多了一點,在此事兒上你們都表現出各種的不滿與妒忌。”大師父是一名明事理的人,在門裡個個看待着姚勝就像是看待着一名偷吃賊一樣的,大師父深知姚勝是一名難得的人才,但也不能不顧及到其他人的感受,“不瞞大家,我是傳授了一些還沒有給大家傳授的藥理給勝兒,但是請大家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藥門的未來着想。”
“師父……”
坐在一旁的老沈感慨之餘,也不忘將眼睛的視角轉向姚勝,不過他所看到的畫面並不是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而是低着頭,眼睛強烈的摩擦着。
“師兄……”
因爲就在姚勝的身旁,老沈稍微的推了推姚勝的肩膀。
“嗚……嗚……”
依舊還是那麼的不平易近人,老沈斷然聽見了一聲啜泣,眼見姚勝雙腿平直膝跪,雙手平放在其上,那兩處眼角處赫然煥發着粒粒淚花——在強忍着情感的狀態下任誰都無法將自己完美的包裝起來,包括這位絕世醫術天才。
一想到這裡,老沈就有了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彷彿就像是一堵無法逾越的溝壑一般,任其自己是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去學會堅強,但是所換來的就是一無是處,一片漠白的感覺。
那一張,痛苦的強力抓着自己的膝蓋,姚勝在那個時候到底是忍受着何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到底是以後的預知,還是此刻的一番外人所無法想法的糾結?
沒有衆人的喝彩,更沒有衆人的歡呼,有的只是無盡於此刻對未來的掙扎,有的只是一份厚厚的包袱壓在了姚勝這個藥門裡堪稱天才的存在的男人。
從姚勝下定決心要精學醫術開始,似乎他的命運就和藥門緊緊的栓在了一起,任誰都是無法去隔斷他們之間的聯繫和羈絆,一份粘稠,絕對強力的粘膠將姚勝和藥門從這一刻粘在了一起。
當時的老沈,完全的一副不明白的狀態,甚至於姚勝爲什麼要如此的傷感都是無法聯想到這一點上的。
“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了……”
除了這一句話之後,老沈唯一還能重複的一句話就是,“師兄一定能完美的去解決掉所有的困難的,我相信師兄。”
至此已經過了二十年,老沈終究還是不明白,當初姚勝爲什麼會如此的痛楚。
沒有完全的預測,更沒有徹底的去了解,老沈只得將一個誓言牢牢的記在心裡,因爲這是和自己所敬愛的師兄最後的羈絆。
“師兄……”
因爲就在姚勝的身旁,老沈稍微的推了推姚勝的肩膀。
“嗚……嗚……”
依舊還是那麼的不平易近人,老沈斷然聽見了一聲啜泣,眼見姚勝雙腿平直膝跪,雙手平放在其上,那兩處眼角處赫然煥發着粒粒淚花——在強忍着情感的狀態下任誰都無法將自己完美的包裝起來,包括這位絕世醫術天才。
“怎麼回事兒?難道是因爲激動而導致的喜極而泣嗎?”
那個時候的老沈,就是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的明白那個時候的姚勝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哭泣——喜極而泣那只是老沈的一廂情願,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是有多麼的牽強。
在之後的時間裡,大師父首先肯定了姚勝的學藝,還大肆嘉獎了一番,隨後將藏着藥門至上高貴的絕世醫書——【煉藥單】的九鼎盒的鑰匙託由姚勝保管,這讓在場的所有門徒通通都對於姚勝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其羨慕的分量唯老沈獨佔,至於其他的……
這裡,將鑰匙送給姚勝的意思,在這裡已經是再也明顯不過的事兒了——【煉藥單】上面所記載的所有,你姚勝都能翻閱觀之。
說到這裡,其實也開始了姚勝的“偷取至上醫書,強行趕出門派……”的一生的烙印。
在之後的日子裡,大師父突然的失蹤,【煉藥單】也不翼而飛,這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姚勝,這個大師父失蹤之前最爲鍾愛的弟子,這其中也包括姚勝的小師父——比大師父的醫術稍微弱一點,但是其人的品行着實令人發嘔。
衆怒之下,一夥人將姚勝高舉了起來,從其臥室一直挺舉到大廳正中央,隨後重重的將其拋摔在地上。
“說,大師父去哪裡了?”
一腳就踏在姚勝的肚腹之上,那一張滿口“獠牙……”的嘴巴隨時都能迸發出尖銳的“口水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