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東躺在牀上,發一個手機消息給雅妍,告訴她今晚不回來,讓她早點休息。雅妍以爲尚東在外面加班,讓他注意身體。尚東心中略有愧意,卻也沒有用短信來做太多的解釋。
尚東望着天花板,無數的心事涌上心頭,讓他一時難以入眠。悄悄轉身看小月,她竟然已經睡着。
從當初的水火不容,到後來的微微喜歡,到現在的同牀共枕,到將來的生下孩子……尚東的心情很複雜,他不敢確定究竟是否小月生下品修,然而自己有點喜歡小月,卻是不爭的事實。
尚東從來不去想太遙遠的事情,不過偶爾想到將來的命運,總有一種孤寂難耐的感覺。
如果雅妍是自己的妻子,如果小月或者其他女孩是品修的母親,那麼……
唉,命運的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於品修來說,這是一段過去的歷史,他回到這裡,就是想到探尋歷史的真相?
尚東心裡越來越煩躁,儘管如此柔嫩的小月躺在他的旁邊,他也沒有心情對她一親芳澤。
外面的雨還嘩嘩地下着,尚東深深地嘆一口氣,終於慢慢地睡着。
啪!尚東在一個火辣辣的耳光下從睡夢中醒過來。
尚東只見小月怒視着自己,而自己則伸手摟抱着小月。原來睡夢之中,尚東把小月當作雅妍,習慣性地把她摟到懷裡。
昨天睡的太熟,睡着之後的事情,尚東一點都不記得,此時有些緊張,“我們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小月用力推開尚東,“你還想發生什麼事情!”
尚東擔心品修就因爲昨天晚上那一夜而出生,此刻知道昨晚沒事發生,頓時心安。而看到小月再次露出令他覺得可愛的生氣表情,自己就再次露出以前的那種無賴表情,“你說呢?”
“混蛋!”小月用力打一拳尚東,“不下雨了,快滾回家!”
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尚東抱着,頓時羞愧不已。想到昨天竟然讓尚東睡在自己旁邊,簡直懷疑自己是燒壞了腦袋。
尚東知道小月是在後悔昨天的事情,故意氣她說,“早知道這樣,昨晚就把你‘拿下’了。”
小月豎起眉毛,“你敢!”她伸出一腳,把尚東踹下牀,全然不像是一個生病之人。
尚東眼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黎明,擔心自己再留在這裡會遇到麻煩,突然抓住小月的腦袋一陣親吻,“那我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說完,他快速走出房間,躡手躡腳地走下樓。
經過的廚房的時候,尚東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做成拖把,心中怒道函青這傢伙的手腳真快。他找到自己的雨傘,穿上鞋子偷偷走出家門。
清晨的溫度很低,一陣冷風颳來,尚東不禁一陣哆嗦,趕緊撐起雨傘擋住寒風。本想回到小月屋子裡向她借一件衣服,但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來,如果回到屋子碰到函青,豈不是旁生枝節,於是作罷。
他頂着寒風剛走出大門沒幾步,突然看到秦俊波帶着菲菲和鈴鈴走向這裡。
哎呀,不妙。尚東皺起眉頭,趕緊轉身走向小月的家,裝作剛來這裡,按下門鈴。
“你怎麼在這裡?”秦俊波走過來,看到尚東,臉上帶有三分不快。
“哦,聽說小月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們剛回來?”
“來的也太早了一點吧?”秦俊波打量着尚東,看到這麼冷的天他只穿着幾件線衫,心中已經起疑。
“我還要去上班,所以順路先過來看看。”尚東勉強地笑笑,心裡暗叫糟糕。秦俊波這個人比一般人聰明多了,不是隨便就能唬弄過去的。
“既然是探病,空手過來,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啊。”秦俊波口中帶着嘲諷的語氣,瞥了尚東一眼,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尚東心中對秦俊波咬牙切齒,心道昨晚若不是我心慈手軟,你妹妹早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愣着幹什麼,進來啊。”秦俊波回頭看看尚東。
尚東只能硬着頭皮再次回到小月的家裡,跟着秦俊波一起走上樓去看望小月。
小月看到尚東與她哥哥一起進來,大吃一驚,以爲尚東從家裡溜走的時候被哥哥抓住。尚東不停地給她使眼色,小月卻不領其意,說道,“姜尚東是好心來看望我的,哥哥你不要爲難他。”
“我看他是沒安什麼好心。”菲菲突然說了一句,鈴鈴在旁邊附和着。
聽到菲菲鈴鈴這麼說,尚東氣得直冒火,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
尚東想了想,突然對菲菲和鈴鈴說道,“對了,翱鷹去了其他城市,可能要過很久纔回來。”
“啊,真的嗎?”菲菲和鈴鈴同時露出失望和惋惜的表情。秦俊波咳嗽幾聲,才讓她們恢復過來。
“既然小月的病沒什麼大問題,那我就走了。”尚東察覺到函青的眼色十分不友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提出告辭。
“好,再見。”秦俊波的口氣裡,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小月望着尚東,也終於鬆一口氣。
尚東走出小月家,想到現在這麼冷,時間又還早,不如去胡漪家裡拿點衣服穿。如今這個時候,胡漪應該還沒出門。
他沒走幾步,突然身邊颳起一陣旋風,函青擋住他的去路。
“幹什麼?”尚東看着函青,冷冷問道。他對函青素來沒有什麼好感。
函青的臉上充滿怒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爲憤怒而使得他說話有些結結巴巴,“我……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來過小月家裡?”
原來他看到尚東沒穿外套,又看到小月的表情有些慌張,再聯繫到昨晚廚房裡那件男人的衣服,越想越不對,於是追出來打算問個清楚。
“沒有。”面對函青的質問,尚東矢口否認。
“我不信!”已經是十分惱怒的函青,忽然伸手打出一拳。小月不喜歡自己就算了,但是她竟然揹着自己和尚東偷偷約會……函青覺得自己受到莫大的欺騙,朝着尚東釋放出積攢許久的怒意。
尚東避開他的拳頭,同時揮出一拳加以還擊。函青的速度極快,擋住尚東的拳頭,去扯尚東的衣服。
尚東沒想到函青的打法如此無賴,沒有防備,衣領處被他扯壞一塊。
這不扯還好,一扯就壞了事。尚東靠近肩膀的脖子裡這裡露出一個深深的吻痕,被函青看的一清二楚。
其實這是雅妍給尚東留下的紀念,而函青認準了這是尚東與小月“偷情”的證據,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朝尚東撲來。尚東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像瘋狗一樣發狂,朝着他用力打出一拳。
拳頭挾着勁風衝向函青,隔着空氣就把函青打翻在地。函青立刻站起來,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再次撲向尚東。
“別惹我發火!”尚東被函青這般死纏爛打攪得心煩,蹲下身子朝着地面打出一拳,四周的地面頓時亂顫,函青腳步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地面裂出一條大縫,旁邊的路燈歪歪扭扭即將倒下。函青喘着粗氣瞪着尚東,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卻不想放棄。
“衝動,無知,小月不會喜歡你。”尚東朝地上跺一腳,那已經歪斜的路燈轟然倒下,函青急忙朝旁邊打一個滾,路燈落在地面上,頓時摔的粉碎。
尚東搖搖頭,轉身離去,函青驚魂未定,不敢追擊。他懊惱地坐在地上,用力錘打水泥地。
天色慢慢變亮,上班的人們走出家門,看到路面彷彿遭遇地震一樣裂開,頗爲驚訝。而函青坐在地上,越想越氣憤,猛然站起來,衝到小月的家裡,向秦俊波說明一切。
秦俊波以爲確有其事,大爲震怒,帶着函青砰砰砰地衝到樓上,粗魯地打開小月的房門。
小月正躺在牀上看書,看到哥哥怒氣衝衝地闖進來,不禁有些慌張。
“你和姜尚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俊波第一次朝着小月大吼,小月驚慌地望着哥哥,函青頓時有些後悔不該到秦俊波那裡告狀。
“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小月以爲尚東在這裡過夜的事情已經被哥哥知道,支支吾吾說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自己的哥哥。
“菲菲!鈴鈴!”秦俊波朝着樓下大喊,正在做飯的菲菲鈴鈴以爲發生什麼事情,趕緊跑上來。
“檢查一下,看看她還是不是處女!”秦俊波臉色發青,氣得說話都有些發顫,連一旁的函青都覺得有些害怕。
“哥!”小月覺得自己受到極大的羞辱,瞪着秦俊波。
“快點檢查!”秦俊波拉着函青走出房間,重重地碰上房門。
秦俊波抱着雙手站在走廊上,不住地深呼吸來剋制自己的怒火。如果小月跟姜尚東真的發生過什麼,他絕對不會輕饒自己的妹妹,也絕對饒不過姜尚東。
函青的心情更是複雜,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一方面他又怕自己今天做錯事情,害得秦俊波和小月兄妹不合。
過了一會兒,菲菲和鈴鈴從小月的房間裡走出來,在秦俊波耳邊嘀咕幾句。秦俊波突然轉頭看着函青,瞪着他幾秒,砰砰地走下樓。
菲菲和鈴鈴也望着函青,眼神裡都有責怪之意。
函青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腦袋裡像是塞滿無數只蒼蠅,嗡嗡不休。
他輕輕推開小月的房門,甚至不敢看擡頭小月,嘴裡吐出一句,“對不起啊,小月。”
小月早已經是淚流滿面,眼睛哭的又紅又腫,拿起身邊的一個枕頭砸向函青,大聲叫嚷一句:“滾!”
菲菲和鈴鈴知道此時小月情緒很差,急忙拖着傻乎乎的函青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