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末這次倒是很乾脆的回答了，幽靈學院的老師確實也不是她親自挑選的，基本上都是水靈挑的人，而挑選老師的標準其實很簡單，某個專業最好的老師就行。
“唔，這就對了，你不應該挑長得這麼醜的老師嘛。”夏至一副釋然的樣子。
夏末看了臺上那老師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他不醜。”
“夏末同學，你的審美觀真的有嚴重問題啊。”夏至搖頭感慨道。
夏末瞪着夏至，然後冷冰冰的冒出這麼一句話：“所以我才喜歡你。”
“呃？”夏至呆了呆，然後他繼續感慨起來：“夏末同學，你的進步真的好大，你這話說得我居然無法反駁啊。”
“這個老師有問題？”夏末這時輕哼一聲問道。
顯然夏末還是比較瞭解夏至的，即便一個人長得真的很醜，夏至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去說這個人醜，更何況，臺上這個老師，其實長得還真不醜。
“同學們好，我叫紙人，我知道我的名字比較特別，但我的名字，正說明我是一個以紙爲生的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臺上傳來，說話的正是新來的老師，這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鏡，看上去有着濃濃的書卷氣，而他其實長得挺不錯，跟醜這個字完全是無緣的。
紙人？
當這個新老師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教室裡傳來一片議論之聲，顯然，大家確實也都覺得這個名字很怪異，這更像是個代號，而不應該是個名字。
不過，這裡是幽靈學院，有個叫紙人的老師，也並不稀奇，更何況，這門課，叫做紙的藝術，一個叫紙人的老師來上這門課，似乎也挺合情合理。
“紙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即便到了現在這個電子信息時代，紙張依然是不可或缺的，當然，隨着科技的發明，有朝一日，我們不再需要用紙張來記錄各種信息，但我相信，紙依然不會消亡。”臺上的紙人在那慷慨激昂，“事實上，我始終認爲，即便只是紙的藝術，就足以讓紙張一直保留下來。”
教室裡，衆人倒是聽得比較認真，唔，夏至和夏末例外，他們倆還在那裡竊竊私語呢。
準確說，基本上都是夏至在說話，夏末在聽。
“紙的藝術有很多種，剪紙，摺紙，相信同學們大都已經聽說過，你看，一把剪刀，一張紙，很輕鬆就能剪出一個很美麗的圖案。”紙人開始在臺上炫技，他拿起一張白紙，先飛快折了幾下，然後拿起一把剪刀，很隨意的剪了幾下，最後，把這張紙一拉開，就成了一朵花。
而接着，他又在那表演摺紙，他很輕鬆折出一隻小鳥，而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在這隻折成的小鳥上按了一下，這隻紙鳥居然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啪啪啪……”教室裡響起一片掌聲，衆人似乎已經被紙人的精湛技巧給折服。
紙人很滿意，他掃了教室
一眼，視線不經意的在夏末臉上停了一下，然後便若無其事的轉過去，繼續開口說道：“我今天給大家上的課，既不是剪紙，也不是摺紙，我們要講的，其實是廢紙的藝術，我們提倡環保，所以，我們要儘可能的利用廢紙來進行各種藝術創作。”
紙人從地上拿起一個大箱子，放在講臺上：“這是用碎紙機粉碎過的紙，特工和警察有時候會將這些紙條拼起來，得到他們需要的情報，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用這些碎紙爲原料，做出美麗的工藝品。”
從紙箱裡抓出一把碎紙條，紙人隨手招呼了一下坐在前面的一個男生：“這位同學，你把箱子裡剩下的碎紙，給每位同學都分一點。”
“是，老師。”這個男生，其實不是別人，就是之前凡人社副社長託德，他坐在第一排，似乎爲了引起老師的注意，而現在，他也確實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託德搬着紙箱，開始分發碎紙，這過程倒也正常，只是當他最後來到夏末和夏至這裡的時候，一手抓進紙箱裡，然後空手出來：“不好意思，沒了。”
留下這句話，託德就有些得意的樣子，轉身朝前面走去。
“夏至，夏末，我分一點給你們。”細聲細氣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正是娃娃，她也是報了這門課的，而此刻，她將自己本來就不多的碎紙，抓了一大半分給夏至和夏末。
而已經走到講臺的託德，放下紙箱，轉身看到這一幕，臉色就有些陰沉起來，他看了娃娃一眼，似乎已經將她給記恨下來了。
“好，現在，每個人按照你們自己的想法，用這些碎紙，做一個你們想做的東西，不論什麼都可以，也不用擔心做得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水平。”紙人開口說道：“而如果你們做的工藝品能讓我滿意，我可以直接給你們學分。”
紙人這話一出，教室裡就有了一些騷動，幽靈學院也是按照學分來畢業的，要修滿一定的學分，才能離開這裡，雖說現在大家並不是急着離開，但多修點學分，那總是沒錯的。
不想離開是一回事，但若是學分沒修滿，以後想走也走不了，那就讓人很難受了。
“看來我們不用上這門課了啊。”夏至看着夏末，很認真的說道。
夏末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一根紙帶，然後用一根纖細的玉指，慢慢繞着這根紙帶，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那玩紙帶一般。
“這個喜歡嗎？”夏至很快做出一個戒指。
夏末沒有回答。
“好吧，那換個。”夏至隨手將戒指扔在一邊，然後又飛快做出一條項鍊，然後朝夏末燦爛一笑：“要不要我給你戴上？”
“不要！”夏末這次明確表達出了自己的意見。
“唔，那這個呢？”夏至很快又做出一對耳環。
而毫無疑問，夏末還是不喜歡的。
夏至卻還不氣餒，接着用剩下的碎紙，做出了一個小房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別墅。
這回還沒等到夏至說話，
夏末就開口了：“紙房子是燒給死人的。”
“夏末同學，這是藝術品，好吧，其實也不算，就是玩具，來，我分你兩個，等會我們交給那個紙人，以後我們就不用上這堂課了。”夏至隨手分給夏末一條紙項鍊和一對紙耳環。
“哇，夏至，夏末，你們好厲害啊！”驚歎的聲音傳來，卻是娃娃在那驚呼，她還在那想用廢紙做啥呢，然後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夏至他們這邊，卻發現他們倆居然做出了這麼多漂亮的東西！
娃娃這一嚷，也將教室裡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甚至連身爲老師的紙人，也看向了這邊。
“有什麼厲害的，不就是扎個紙房子嗎？”嘲諷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正是託德，“聽說你們東方人喜歡扎紙房子燒給死人，怪不得手藝都這麼好呢！”
託德現在對夏至和夏末都是相當不爽，只要有機會諷刺他們，他都是不會放過的。
“你說我們要不要弄死他，然後燒個紙房子給他？”夏至開始和夏末很認真的商量起來。
“不要。”夏末一口拒絕。
“好吧，那隻弄死他，不燒房子給他。”夏至修改了一下想法。
“不能死人。”夏末依然反對。
其實夏末反對也是很正常的，雖然這個幽靈學院是她鬧着玩的，但畢竟是她一手創建出來的學院，她還是不想讓這裡很亂，所以，不死人是這裡的原則之一，只有這樣，她也才能真正在這裡做個好學生。
“託德，有本事你也扎個紙房子出來啊？”娃娃這時卻不滿的反駁，“再說他們還不止做了紙房子，還做了戒指項鍊耳環呢，你會嗎？”
“我若是什麼都會，還用來這裡學習嗎？”託德冷笑一聲，他確實不會，但他依然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的理由。
這理由其實也沒錯，就是因爲不會纔來學習的嘛。
“那兩位同學的手工製作確實相當不錯。”講臺上，紙人也開口說話了，這句話看着像是在幫娃娃說話，但隨即，他就話鋒一轉，“當然，這位同學說得也很對，正因爲不會，才需要學習，而我相信，這兩位同學，也還有需要學習的地方……”
“其實我覺得我不需要了。”夏至懶洋洋的接上話。
“這位同學，如果你覺得自己不需要上課，那你可以出去的。”紙人語氣平靜，但誰都能聽得出他的不滿。
“出去嗎？”夏至轉頭看着夏末，很認真的問道。
“不。”夏末回答得很簡潔。
“噢，好吧，那我忍。”夏至轉頭看着紙人，“沒事，你繼續上課，我可以忍兩個小時，我的忍耐力一向都很好的。”
“夏至，你不要太過分了，有你這樣跟老師說話的嗎？”託德一聲怒吼，“你這種完全不尊重老師的人，就應該被趕出教室！”
不等夏至說話，託德站起身來，看向講臺上的紙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老師，我請求你將夏至這種不尊重你的人趕出教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