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萱臉色一白,沒想到林蕭是這樣的冷漠,她咬着嘴脣,突然衝着林蕭的背影大聲喊道:“你是怕我出賣你嗎?我謝詩萱不是那樣的人,不管怎樣,我都會償還今日之恩。”
但林蕭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毫不停歇,轉眼便消失在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驀地,兩滴晶瑩的淚水從謝詩萱眼角滑落,她忽然發現,林蕭已經在她心底烙印下深深的痕跡,無法磨滅。
然而可悲的是,林蕭卻從未正眼看過她,這使得謝詩萱傷感起來。
站在林蕭的角度,這也很正常,牽涉到暗龍會,林蕭不想因爲與自己的關係,讓謝思萱陷入危險中。
他離開謝思萱後,考慮到天色已晚,沒有急着去找方青,而是住進了一家商務酒店,然後上網,搜索起方青的消息來。
林蕭本來只是閒着無聊,隨便搜索了一下,無意中卻讓他發現了一個震驚的新聞,方青的弟弟方言,被人開車撞的已經癱瘓住院,這個事件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可謂是鬧的沸沸揚揚,一波三折。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一個多月前,方言晚上回家發現公園裡有女子正被猥褻,方言長的人高馬大,性格是十分火爆的,眼裡揉不得沙子,當即就衝上去將猥褻者暴打了一頓。
本來事情到此就完了,但方言沒想到,他沒走回家,便被一輛跑車給撞倒在地,暈迷過去之前,發現撞他的竟是那名猥褻者!
接下來,方言就住進醫院了,而醫生診治的結果也不容樂觀,他下半輩子很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
好在,他的姐姐方青及時趕來照顧他,將他的遭遇發到網上,引得網民義憤填膺,各大媒體也是爭相報道。
那名猥褻者的身份很快便被挖出來了,卻是江門縣縣長之子,宋竹天。
這是典型的官二代欺壓小市民橋段,讓網民找到了噴點,動靜是越鬧越大。
而宋竹天猥褻的女子叫做喬慕雅,也被警察找到,表示願意爲方言出庭作證。
一切證據都表明,宋竹天要完蛋了,正義必將得到伸張。
那段時間,方言重新燃出了鬥志,天天等待着法院開庭,判決宋竹天鋃鐺入獄的消息。
雖然宋家想盡辦法,甚至願意拿出五百萬,讓方言改口,但方言不爲所動,他相信法律會讓宋竹天罪有應得,而他也會得到應有的賠償。
終於,法院開庭的日子來了,方言是懷着必勝之心去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不是方言想的那樣,作爲受害者的喬慕雅突然改了口供,指責方言纔是猥褻者,而宋竹天是她的男朋友,是爲了保護她纔不小心撞傷了方言。
一下子,輿論就來了個驚天大逆轉,這是方言做夢也沒想到的。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謾罵方言的聲音,宋家僱傭了一大批水軍趁機抹黑,造謠生事,一下子方言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姐姐方青雖然竭盡全力的爲方言辯解,但她人言輕微,又怎麼敵得過輿論的力量?發出的帖子轉眼就淹沒在浩瀚的網民大軍中。
而一直爲方言奔走、蒐集證據的警察也被調走指揮交通去了,新接手的警察一上來就咄咄逼人,搜出一大堆對方言不利的證據來。
但這還不是對方言最大的打擊,一直以來照顧他的姐姐在某一天也突然消失了,不再來探望他,他千辛萬苦才從一名護士嘴中打探到方青的下落,原來是得了精神病,已經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
一時之間,巨大的絕望將方言徹底擊倒了,在權力與金錢面前,他一直所堅守的法律與正義是那麼不堪一擊,蒼白可笑。
如果,沒有更大的力量來干涉,方言的結局已經註定了,而宋竹天會繼續逍遙法外。
在網絡鋪天蓋地的帖子中,林蕭終於梳理清方言與方青兩姐弟的消息後,已經是出離憤怒。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面都是那個縣長公子宋竹天在搞的鬼,恐怕與嚴振興也脫不了關係,否則方青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瘋了呢?
林蕭眼中有火焰在燃燒,他無法想象,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
“既然被我遇到了,我一定會替你們主持公道!”
林蕭自言自語,心中一片平靜,唯有一雙眼冷的嚇人。
他能體味方言的巨大絕望與不甘,沒有人能忍受如此大的不公。
第二天,林蕭按照自己得到的地址,緩步來到一棟有些破敗的樓房前,然後停下身,仔細端詳了一番。
根據資料,這裡是方言與方青叔叔一家住的地方。
林蕭定住心神,徑直走上三樓,然後屈指叩響了一扇門,發出清脆之音。
“誰啊?”
片刻後,門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接着,咯吱一聲,緊閉的門便被打開了,露出一張肥胖的臉龐來。
這是一名中年婦女,留着短髮,眼睛有些小,嘴脣很厚,看見林蕭的瞬間,兩隻小眼睛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道:“你是誰?”
說着,她便手一推,準備把門關上。
不過一隻有力的手抵在門把上,中年婦女發現自己怎麼用力,那扇門都紋絲不動,一時越發的緊張了。
“怎麼了?”
猛地,一個男人聽到動靜,飛快的竄了過來,一眼看見林蕭,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位兄弟,我們好像不認識吧,不知道登門拜訪有什麼事?”
這兩個人,自然便是方青姐弟的叔嬸,看起來都是普通人,與芸芸衆生沒有什麼區別。
“你們好,我是林蕭,這次來,只是想了解方青與方言的情況。對了,我是方青的朋友,沒有什麼歹意。”
林蕭溫和的笑道,他並不認識方青,不過他這次是代表蘇芷月過來看望方青,倒也稱得上是朋友關係。
“你找錯人了,這裡沒有方青,還請回吧。”方叔神色冷淡的道,顯得非常不耐煩。
“是啊,賴在這裡不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方嬸也雙手叉腰,刻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