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在一片白色中醒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綠色的腰線,電視機,白牀單,牀頭擺放着一大簇藍色的花,花香四溢。
“是醫院吧。”李九想坐起來,感到有些吃力低頭一看自己的肩膀胳膊和胸口都被纏上了繃帶。
李九沒法起來只好繼續躺着,他閉上眼靜靜地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時候門悄悄地開了,有兩個個腳步聲。
“醫生說老李的傷口昨天就長合了,怎麼今天還沒醒?”這是藍應童的聲音。
“那天你後背被花了還不是昏了一天,人家老李比你們倆人加一塊流得血都多。”這是羅凱的聲音。
“萬經的女兒現在還躺着呢。”藍應童又說道。
兩人坐了下來,桌子上擺放着水果籃是徐文奎派金秘書送過來的。羅凱拿起一個香蕉自顧自的吃着。
“明天就開學了,鄭朋的下落還是沒有音信呢。”藍應童說道。
“請個假就得了。”羅凱說道。
過了一會門又開了是吳思思。李九故意繼續裝暈他想聽聽大家聊什麼。
“嫂子來了。”羅凱笑道。
吳思思也沒有反駁羅凱這個值得玩味的稱呼,她秀眉微蹙說道:“別在病房裡嬉皮笑臉的,李九怎麼樣了?”
“還沒醒。”藍應童說道。
“老李身強力壯的,這點傷不算什麼。”羅凱說道。
“可是他還沒醒,這已經三天了。”吳思思坐下來滿面憂容地嘆了口氣。
“咱倆去看看那個大妞好些沒,走吧小藍。”羅凱衝着藍應童使眼色說道。
兩人走後屋子裡只有李九和吳思思了,吳思思起來在往牀頭櫃上的藍色妖姬花葉上彈水。過了一會兒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李九。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會不會一輩子就這樣躺在這裡?你知道嗎,從第一次知道你是異能者後我就排斥你,視你爲不穩定因素,不管是B縣還是三凰山,我蔑視着你所謂的正義,瞧不起你這種人,把你看做野蠻的武夫。當我知道你爲了那個女孩不被遭到強姦而奮起殺人時,我貶義地把你定義成羅賓漢的形象,然而文明的社會不需要羅賓漢。”吳思思看着李九的這張臉說道。
“可當**被我引爆的一瞬間你來到我身前,替我擋住危險,讓我免受傷害,那時的我一瞬間重新認識了你,原來被你保護的感覺如此幸福和可靠。當我拿着空槍對着萬經的時候你已經就要不行了,還是爲了我衝上去吃了一槍。你救了我兩條命,這輩子我都要跟着你,好嗎?我只求你醒來。”吳思思有些哽咽,李九昏迷了三晚,每個夜裡吳思思都無法入睡,閉上眼睛就是李九擋在她前面的樣子,還有李九慘白的臉對着她笑的樣子,還有李九奮不顧身引萬經開槍的瞬間,李九的眼睛裡閃着堅定的光芒,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勇敢的眼神,明亮的眼睛好像指引萬物方向的啓明星,只要閉上眼就會出現在吳思思的腦海裡。
說到動情時吳思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狂瀾,撲在李九的胸前。
“病人家屬,病人胸口才剛癒合,你這樣會讓傷口開裂的。”這時一個護士走進來看見吳思思撲在李九上面說道。
吳思思的俏臉一瞬就紅了,她失措地坐起來理了理頭髮,這時李九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吳思思看着李九:“你都醒了?!剛纔偷聽我說話!”吳思思撅起小嘴佯怒道,李九一直笑個不停,吳思思伸手錘了一下李九,這護士又說道:“哎小心傷口。”
李九沒有說話一直張着嘴笑着,他不顧吳思思拍打着他的胸口一把摟住了吳思思,吳思思被這一舉動驚得一動不動,眼睛瞪得溜圓不知道應該如何,過了一會兒吳思思掙脫了李九的懷抱理了理頭髮假裝淡定地對李九說:“別鬧。”說着她羞澀地走了。
一退開門見羅凱和藍應童正在門外偷偷地笑呢。
“你們也偷聽我說話?!”
“我們正好路過。”藍應童說道,吳思思看了一眼二人又飛似的跑開了,等吳思思一走二人又開始癡笑起來。
兩人推門進來:“早就猜出來你該醒了。”
“剛醒。”李九說道:“這是第幾天了?我昏迷以後都怎麼樣。”
藍應童坐在李九旁邊說道:“嫂子把我和萬經的女兒送來醫院後給羅凱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隨後她又開車跑回去救你了,隨後來的警察,萬經被捕了,市裡頒發給你和嫂子見義勇爲獎和榮譽市民。你昏迷後奇怪的就是老秦消失了,音信全無。商家派人過來談話表示並不知道銳科生物是誰在運營的,商靖衡商德明只不過是假身份而已,商家有一百多口人,沒辦法挨個調查畢竟是人家組織的事,另外陳紅在首都也被捕了,現在就剩下鄭朋了。”
羅凱也說道:“你送醫院的時候醫生一開始說搶救不了了,如果拔出刀大動脈流血就止不住了。這可把嫂子嚇壞了,坐在醫院走廊的地上痛哭流涕,感人至深啊。後來醫生髮現插在你身上的刀正在一點點往外出來,最後還是決定手術,結果你的大動脈自己長好了一點事沒有,只是皮肉需要縫合一下,那個手術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一口一個嫂子的是要鬧哪樣。”李九說道,他伸手從羅凱手裡搶過來一個正要吃的香蕉。
“我說老李,你沒聽見剛纔她說的麼,欠你兩條命,這輩子都跟定你了,瞧瞧這話。自從你住院,晚上我和小藍輪流看守,白天可都是嫂子一個人照顧你,我們都看在眼裡。何況她爸是廳長以後還有可能是書記,副部長,部長,看你命多好。”羅凱說道。
李九卻搖了搖頭:“正因爲我救過她,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了報恩的關係,我不希望這樣就要耽誤她,何況人家父親是廳長,我父親現在還給人當瓦匠呢,差距太大。”
說完這個羅凱不說話了,這個差距確實不是一般的大,即使是羅凱這種富二代,在廳長千金面前都不足以擡起頭來,更別說李九現在的一窮二白了。
“以後都別嫂子嫂子的了,讓人聽了彆扭。”李九說道。
“對了,萬經的女兒怎麼樣了?她被父親親自炸傷這件事應該對她打擊不小。”
“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能出院,精神上嫂……吳警官經常陪她聊天,我看今天就好多了。”羅凱說道。
李九扶着牀頭坐了起來:“你倆誰下樓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被這玩兒意繃得太難受了。”
半個小時後醫生給李九拆了繃帶,讓醫生震驚的是短短三天李九的皮膚居然就癒合了,因爲縫針了所以只在胸口後背和肩膀處留了幾個傷疤。羅凱把住院手續辦好後李九就能下地了。
李九穿上衣服和藍應童羅凱來到了萬瑤的病房,這會萬瑤正在睡覺,吳思思坐在旁邊無聊地玩着手機,李九進來後吳思思並沒有表現出之前的窘態。
幾個人在病房裡聊了會天,萬瑤就醒了。
“你好了?”萬瑤知道李九被他父親襲擊的事情,她看了看李九,眼中流露着歉意。
“嗯,對不起萬小姐,把你強行帶到那裡,我本以爲你父親看見你的車並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是我的錯。”事到如今不管是藍應童還是李九受了傷都是應該的,但萬瑤是無辜的,她是被李九捲入了這次爆炸,李九感到很愧疚。
“不怪你,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寵着我慣着我的父親居然會這樣。”萬瑤說道,她的眼神有些黯然表情呆滯地說道。
“你父親也是受人指使罷了,你別往心裡去。”李九說道,萬瑤沒有再說什麼,她把頭撇過去看向窗外。
醫院的外面有一條林蔭小路,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留下剪影,四周隨處可見家屬推着輪椅車上的病人。李九和吳思思並排走着,腳步輕緩。
“那個……你真的偷聽我說話了?”吳思思先開口打破了尷尬,可話一說出馬上又落入另一個尷尬的氣氛,李九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敢看她。
“嗯……你……有什麼想法麼?”吳思思也支支吾吾尷尬地說道。
“我不知道。”李九仰面看樹上的麻雀,忽然側過頭看吳思思,剛好吳思思也在看着他,兩人都感覺到有一些窘態,還想說些什麼可當凝視對方眼睛的時候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下一秒兩人同時笑了出來,依然沒說什麼,就這樣彼此保持平行但保持着一段距離的走着。
吳思思鼓起勇氣伸出手去牽李九的大手,可李九卻迴避了一下躲開吳思思的手。
這時吳思思突然用力地打了李九幾下:“你爲什麼偷聽我說話!”她咬着下脣慍怒道。
李九依然沒說話,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喜歡她嗎?當然是喜歡,可這種喜歡和喜歡白可曾雯齡一樣的程度,在李九的內心裡我始終認爲他和吳思思的結果是不可能的,如果單單是這種喜歡就要不顧一切的在一起,最終會讓吳思思受傷,那他寧可不要在一起,他明白吳思思對自己的感受,他也喜歡和吳思思在一起這幾天的感受。
但他覺得吳思思對自己是出於兩次的救命之恩,兩人只是短短地接觸了幾天而已,更何況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吳思思是警察,也是***,她今後的路會越來越好,功成名就,這樣的她是李九無論如何都高攀不起的。
李九不敢開口,他怕開口就會傷害到吳思思,但這時吳思思好像使出了全部的勇氣她站在李九前面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說着玩呢,你可別當真啊,你不是我的菜,何況我還比你大三歲呢。”吳思思說道,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看着木訥的李九嘟起嘴說了一句。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