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跟舅舅出來以後,我們走的很快,一個月時間的修養已經讓我徹底的變成‘土肥圓’走起路來感覺累的不行,往前走了十幾裡就受不了,盤腿坐在地上任憑舅舅怎麼威逼利誘,始終不爲所動。
“浪浪,你不找你媳婦兒了?”舅舅無奈,只得再次動用殺手鐗,可是這招之前屢試不爽,經過這一個多月以後,它就不靈光了,因爲陪伴我這一個月的是周大的女兒,而非雨萱,孩子都是容易心血來潮,也就容易遺忘,很不幸的是我雖然沒有忘記雨萱,但在腦子裡,真的感覺她可有可無。所以當舅舅說完以後,我只是嘿嘿一笑,然後就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舅舅見我如此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突然記起什麼似得臉色大變,猛的擡手一巴掌打在我左臉上,我明顯的感覺捱打以後左臉以我能夠看到的速度腫了起來;這還不算,打完嘴巴子以後舅舅又是一腳揣在我屁股上,直接把我踹的跪倒外地,最後舅舅扯着嗓子吼道:“你趕緊磕頭,衝她磕頭!”說着便從包包裡拿出一塊黑乎乎的木板。
這木板我認識,正是當日拜堂的時候,我親的那塊棺材板,外婆說她就是我媳婦兒。
舅舅帶我出來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從沒打過我,對我那更是沒的說,什麼事都是跟我商量着來,對我有着高度的尊重,這是多少家長都做不到的,可是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打我,還打的那麼厲害!
比起身上的痛,我心裡更加的委屈,因爲出來以後我離開父母,其實早就把舅舅當做自己的全部依靠,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切。我以爲他會永遠疼我,可是……我眼睛裡面含着淚水,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同時我覺得身後傳來那股熟悉而又巨大的力量,跟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這股力道特別怪,一會兒想要把我拉起來,一會兒又狠狠的把我摁在地上,我能感覺到這兩種力量源於一體。呆呆的感受這種神奇的力量,一時間忘記舅舅的話。
“我讓你磕頭!”我的無動於衷並沒有讓舅舅更加暴怒,他有些無奈的說出口,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在做的不是他想要的。
“好,我給你面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然後迅速的跪下,將前額頂在棺材板上面,連續重複三次。奇怪的是,當我嗑完三個頭以後,身後那股類似於人格分裂的幾道突然就消失了,隨機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由後背擴散到全身,所到之處涼涼的,非常舒服。
尤其是原本腫若豬頭的左臉,在那股清涼的幾道到來以後,竟然緩緩的消了腫。
“感覺怎麼樣?”我磕頭以後舅舅並沒有馬上讓我起來,而是在棺材板周圍燒了一些紙錢,見我臉上的腫痕迅速消退後,才一把抱起我,滿意的疼愛與愧疚。
我沒有理他,眼淚再一次在眼睛裡面打轉轉,但我依舊沒有哭,眼淚是我最後一樣可以依靠的東西,所以我不能輕易離開他。我知道舅舅這麼做一定有原因,比如成親那晚跟着棺材板拜堂,比如這些日子經歷過的那些事,舅舅將就因果……等等之事讓我感覺他們一旦反常,就要出現壞事……
“別怪舅舅,剛剛必須打你。”見我不做聲,他面露心疼的開口,滿眼掩飾不住的疼愛與寵溺。舅舅一生中共打過我兩次,兩次都特別疼,都讓我銘記永生;以至於我只要一照鏡子看到自己的左臉,就會記起這天他打我的那一巴掌,和踹我這一腳。
每次想起我都會問他當時打我是什麼感覺,他說心痛。我就會切一聲說那你還打的那麼厲害,舅舅只說一句你該打……事實上後面發生的事情確實證明我該打,等我真正懂得了什麼是媳婦兒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當即舅舅抱着我往前繼續走,路上他不停的給我講笑話,還說這一路上都可以吃什麼好吃的,我的心情慢慢的就會恢復過來,走到後面的時候,他還動用了疾風步,因爲他說首先是我這一路上積累的功德足夠了,接下來的路程可以放鬆一些,還有就是我們在白馬渡附近耽誤的時間太長,必須早點趕到。
總之我之間他在腿上綁了兩根紅繩然後把我背起來,我只覺得耳朵後產生了風一般,周圍的花草樹木通通往後飛,等我們再次停下來的時候舅舅告訴我我們已經走了幾百里路程,過了眼前的娘娘廟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娘娘廟是距離我們停下來的地方前方二三裡地遠的一處小村莊,遠遠的看過去只覺得村子裡面下了大霧,霧中隱隱散發着紫光,像極了彩虹末端的那抹絢麗。
舅舅點頭然後笑着對我說浪浪你看,這個村子真是個風水寶地,紫氣東來,寶地呀。
說着把我放下來,照顧着我兩個人就往前走,走到村口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他的頭髮很長完全遮住了臉,以至於我看不到她的容貌,看上去她應該三十多不到四十歲的樣子,卻像個小孩子一樣披頭散髮的在路邊蹦來蹦去,我覺得奇怪就喊她,想讓她過來給我們帶帶路。
雖然我才五歲,到聲音已經很大了,可是那女子就如同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我和舅舅對視一眼,感覺這人很有意思,搖搖頭也朝前面走了起來。
越往前走舅舅的表情就越凝重,根據經驗我知道這又是出現難對付的傢伙了,心裡不由一陣擔心,然後悄悄問舅舅:“咋了,是不是又有鬼啊?”
“這個村子不正常,你等會兒注意點,別亂跑。”說着他偷摸往我衣服內兜兒放了幾張靈符,然後再次打量起這個娘娘廟,看過以後,不得不說這裡真的很詭異!
按理說這個村子是紫氣東來的風水寶地,村子裡就算不是家家富貴,但好賴應該有幾戶人家過得好一些吧,可是據舅舅觀察,村子裡的房子都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好多地方已經出現裂痕,根本不像是能夠住人的地方!還有就是牆上的標語更爲離譜,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肥豬賽大象,就是鼻子短……
一看標語舅舅便知道這裡處於中國的五六十年代,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八成是荒廢的老村。可是繼續往前走了幾十米便發現不對勁了,因爲舅舅能感覺到周圍有人說話,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嬉戲,可就是看不到人!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同時舅舅打開了天眼掃了過去,果然眼前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羣,應該是一個集市,大家都在買賣物品,不亦樂乎。舅舅旁邊就有一位老大爺再買桃子,看到我們他還問這桃子多少錢一斤!
舅舅當時就反應過來了,這尼瑪是進了不該進的地方了。眼前這老頭應該不僅僅是問價格那麼簡單,像他們這種鬼村,村子裡面的鬼都會有一種特殊的嗅覺,通過這種嗅覺可以分辨出是不是自己村子裡的‘人’,肯定是舅舅和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生氣讓這老頭產生懷疑,可是因爲我們沒有說話,他也不好下斷論所以才上前詢問。
只要我們一開口,這幫傢伙會馬上知道我們是活人,到時候舅舅自己自保沒有問題,再加上個我就不得而知,畢竟這種古老的村子裡有沒有什麼大傢伙,舅舅自己都不敢確定,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老頭見舅舅不說話就又來問我,我不明所以,正準備開口,舅舅連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並且用眼神告訴我,不許說話。
跟他在一塊兒呆的時間長了,這點默契我還是有的,當即閉上嘴巴,任憑老頭怎麼問,我也不理會。
那老頭在我們面前堅持了一陣子,叫我們根本就不理會他,自討沒趣的離開了。他走了以後舅舅輕輕附在我的耳邊說我們得趕緊退出去,這個村子是個鬼村,裡面全是死人!
我點點頭,心裡並沒有多麼害怕,可能是經歷的這種事情多了,也可能是對舅舅的修爲比較放心,總之明知道這裡全是鬼,我也能夠坦然處之。
接下來在我們往後退的過程中,相繼遇到了賣雞蛋的大媽,幼兒園小朋友,警察叔叔……多重身份的上前詢問,有好幾次我都差點露餡,多虧舅舅即使阻攔,總算避開了所有‘人’來到了我們進來時候的村口。
來到村口我興高采烈的準備出去,在腳丫即將跨出去的一瞬間,舅舅連忙伸手抓住了我,快速往後退了幾步,我問他怎麼了,心想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了,怎麼又回來呢?
“這個村子太詭異,我總覺得不會這麼容易就能夠出的去,這些都是道行很深的傢伙,我們必須格外小心!”可能是看透我的心思,舅舅輕輕開口,與此同時剛剛還是村口的景象,突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