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地方荒廢太久,是我疏忽了,老爺!你饒了我吧!”劉嬸一邊磕着頭,一邊連連求饒,晚晴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站在一旁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我立馬走過去拉住她,拉着她的手,默默的按了下安慰她,另一邊又轉移了話題,對沈家主說,“大哥,這我倒是不清楚了,怎麼我們沈家有什麼禁地之類的麼?你也知道,晚晴已經沒有生前的記憶了,我初來乍到更是不清楚,若是有的話,還請大哥明示,我們以後記住就是。”
沈家主聽着我的話,方纔將怒氣消弱了幾分,嘆了口氣,對我們說,“眉兒,這些事都是你去世以後才發生的,你可能忘了,我並不是你大哥,我們家中的孩子,我排行老二,在我上邊,還有個大哥呢。”
晚晴一臉懵懂,她沒有以前的記憶,自然不可能知道沈家主當年和沈家長子之間的事,不過看現在的情景,所說別人都傳,當年沈家長子是因爲犯了錯才被奪去了繼承家主之位的資格,可是我卻覺得其中另有隱情。
晚晴不說話,但我卻追問沈家主,此話何意。
“大哥,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家主之位都是家中長子來繼承,你不就是我們的大哥麼,怎麼會還有一個大哥?”我裝作什麼都不清楚的樣子,反而一下子打破了沈家主的戒心。
他告訴我,他的確不是沈家的長子,真正的長子另有其人,只是因爲他的大哥當年犯了錯,被沈勤之的爺爺一怒之下逐出家門,甚至在族譜上劃掉了名字,所以才輪到他這個次子做了家主。
而那聽雨亭,正是當年沈家長子犯錯被抓住的地方。
我繼續追問,到底那個被逐出家門的長子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居然能夠讓晚晴的父親對他下這麼重的手,給予如此懲罰。
可是一說到這裡,沈家主卻不願意再往下說了,他臉色變了變,眼神一轉,擺了擺手,對我說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實在記不清了,哎……眉兒呀,這天色也晚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記住以後別再亂跑了,你都不知道大哥一聽說你跑丟了不在畫眉院,這心裡有多着急啊。”
沈家主苦口婆心的拍着自己的心口,一臉哀痛。
晚晴立馬在一旁點頭說是,沈家主看向劉嬸,眼神一變,狠戾起來,“我讓你去畫眉院,是讓你去伺候小姐的,小姐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作爲畫眉院的管事,理當在一旁提點着,若是你做不到,自然有人頂替你的位置。”
劉嬸大氣都不敢出,又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頭,連連說是,沈家主纔算作罷。
從客堂出來,劉嬸默默的跟在我們身邊,晚晴回頭看了她一眼,關切的問了句,“劉嬸,你的傷……”
劉嬸咧着嘴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溫和的對晚晴說,“我沒事的,眉小姐。”
晚晴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快步回了畫眉院,一路無話。
當天晚上回去以後,劉嬸便帶着小花去休息了,我和晚晴洗漱一番,也準備睡覺,晚晴收了我換下來的溼衣服,不經意的說道,“相公,你說劉嬸明明知道,她把我們帶去聽雨亭,一定會受責罰,可她還是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把我們引過去,到底因爲什麼,她要這麼做啊。”
我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走到窗邊,朝着窗外探了兩眼,確定沒人之後,纔將窗子關上,坐在牀邊朝晚晴招了招手。
晚晴走過來,同我坐在一起,一揮手,幾處燭火皆數熄滅,只剩下牀頭的兩盞燈。
我抱住她順勢躺在了牀上,晚晴柔柔的趴在我的胸口,我用手撥弄着她散亂在我臉上的頭髮,低聲在她耳邊說,“不是因爲劉嬸想讓我們去聽雨亭,而是沈逸之想讓我們過去。”
晚晴懵懂的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她聽明白沒有,只是過了好半天,她忽然問我了一句,“那他是好人麼?”
“誰?”
“就是亭子裡那個……他叫我姑姑。”
“你說沈逸之?我不清楚,還有沈家主,沈勤之,等等等等,所有沈家的人,他們是好是壞我都不清楚,不過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等我們辦了婚禮,你復活以後,我們就走好不好,晚晴,我總覺得這沈家很不對勁,我不想在這裡留太久。”
我試探着告訴晚晴,我想帶她離開。
雖說晚晴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但我看的出來,她對於親人的渴望,她也想要找到有關自己生前的記憶,我害怕,怕她沉浸在沈家所謂的親情裡不肯再跟我走。
雖說不上來到底因爲什麼,但我總有一種感覺,沈家上上下下,沒有一處對勁的地方。
高牆深院,牆外是海闊天空,牆內是四四方方的天,興許是我自由慣了,總不想被困在此處。
晚晴躺在我的懷裡動了動腦袋,說了聲好,我心中一喜,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晚晴擡起頭,對我說道,“相公,其實我也覺得這裡怪怪的,等大哥把我復活以後我就和大哥說,要跟着你走,我已經嫁給你了,理應事事隨你。”
晚晴這麼說,讓我很開心,心中的不快也衝散了許多。
或許是今天晚上鬧騰的太久,晚晴有些累了,沒一會兒便睡着了,我低頭看着她的睡顏,寧靜又美好,這些天她的魂體厚重了許多,平日裡瞧起來也不會一走到強光處,整個魂體都被照成透明的,反而有點實體的感覺了。
雖然我不知道沈家主說的復活到底能不能行,但我願意陪着晚晴試一試,即使沒有成功,我也不在乎。
後來的幾天,沈家主都沒有出現,畫眉院每日裡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我同晚晴說話的時候,會可以避開其他傭人,小花也很機靈,在人前就緊緊的閉上嘴巴,什麼也不多問。
另外一個不一樣的人就是劉嬸了,那天晚上劉嬸被沈家主扔出去的茶杯砸破了腦袋,晚晴便讓她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