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顯得有些沉悶,羽田由惠一手環着7歲的小孫子,眼睛卻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外孫女,一時感慨頗多,曾經她也是十分喜愛鈴子的,只不過被她的出走傷透了心,慢慢變成了怨,況且還有個優子,另外還有兩個兒子,漸漸地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孩子身上,時間一長對鈴子的感情自然也淡了。
如今她母女突然出現,那感覺對她竟彷彿是陌生人般。她想她終是做了太久的事業,連親情都能這般淡忘了。
這個孩子其實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從那雙眼睛裡彷彿能看到當年的自己,冷靜自信並且無所畏懼,只不過大概是日子過得並不好,所以臉色十分蒼白,而且目光短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她終是偏向美紗,那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孫女,同樣聰明冷靜也自信,而且舉止端正,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又有着極高天份,羽田家傳統武藝,她小小年紀居然盡得精髓,便是她也是二十三歲才達到的。她看好這個孫女極力培養,打算終有一日把羽田家的事業交於她,而首先自然得在衆兄妹中豎立威信,即便眼前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她在打量夜的同時,式風夜自然也靜靜看着眼前的長輩,外婆,哎,居然看上去比母親大不了多少的樣子,夜微微有些心疼,想着終是自己拖累了母親,明明那樣豔光四射的人呢。
只是,夜向來淡漠,對於他人她從來不會過多惴測,人心本就難測,她不想費心去探究對方是怎樣的人,會做怎樣的事,對她來說,那一切都與她無關。
“冒昧問句,接下來要做怎樣的比試?”眼睛瞟過
一旁放着的武器架,夜忍不住問道,對那裡放置的幾柄太刀很是喜歡!
“呵,你不是猜到了麼。”由惠自然抓住了夜眼神的位置,笑答,看來不似她猜想得那般無用呢!
“說得是呢,那我就不客氣了。”夜說着也不等由惠回答,徑直向自己的目標走去。
是雪蓧雙刀呢,沒想居然能在這裡看到,那古樸的木製刀鞘泛着淡淡的木香,夜看着上面熟悉的紋路,居然連手都有些顫抖。真品!居然是真品!前世她就十分喜歡這雙刀,然而因她入門晚,所以長刀落葉一直在師兄手裡,而她身上有黑月,固而這小蓧師父便自己留着。但每每忍不住拿來借用,那是在深山的幾年裡,唯一讓她有興趣的東西呢!
只是物是人非,故人都已不在,只有這些死物,在黑暗中默默講敘着不爲人知的傷痛。
忍不住撫上刀身,淡金色的雪蓧紋暗啞無光,指尖一點點觸過刀鋒,那深冷的殺意還是透過指尖浸透滿身。夜意味悠長地笑了笑,指尖觸摸着上面的花紋,一絲絲都是那麼熟悉,“好久不見了呢,你可還記得我,記得我那鮮血的味道呢。”前世她便是死在這柄刀下,可她卻沒有一絲怨懟,甚至彷彿見是到了久違地親人般,讓她激動得幾乎無法冷靜。
“老夫人,美紗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下人輕聲報告,夜右手慎重地拿起小蓧,左手抄起一邊的刀鞘,以絕對熟練的手法將之歸於刀鞘,身後默默注視她的幾人只覺眼前一陣寒光掠過,那女孩已經右手持刀面對他們站在那了,甚至沒人真正看清她用着怎麼流暢的動作揮手間便收起了小蓧
。
然而,只要短刀麼?這裡的人誰不知道這雪蓧於羽田家的意義,那是羽田先祖的遺物呢,只不過不知爲何今日老夫人會將這些先代用過的配刀一一擺在這裡,甚至讓這個孩子自己挑選?但是爲什麼只選短刀?是她不知道這是雙刀之一,或只爲了配合自己的身材?也是,那長刀她可能拿都拿不起來呢!
由惠看着夜的動作心頭卻忍不住一跳,那手法純熟得居然像個天天揮刀的武士,跟美紗有得一的拼呢。由惠又笑了,今天這孩子真是給了她很多驚喜呢!
此時夜也等着前面的人引路,靜靜站在鈴子身側,斂起一身殺氣,讓人看着彷彿就是,明明是件殺人工具,可在這樣的孩子手是根本構不成任何威協般。
夜卻極力壓抑着自己上涌的血液,全身緊繃,抓着鈴子的手幾乎讓鈴子呼痛,讓鈴子大感意外!
看着一行人離開,去往專用的練武場,小白回頭看了看刀架,另一柄長相相似的長刀已被剛纔進來報告的人取走,大概是那個美紗要用吧。但是剛纔小夜的樣子,讓他很好奇呢!似乎對這刀很有感情嘛,一開始居然連手都在抖!是小夜有不爲他所知曉的往事,或是復活後她單純地害怕呢?害怕?怎麼會!小白一個跳躍,循着前面淡淡靈壓,在跳入陽光的那一刻恢復了人形,堂而皇之地跟在那羣人後面。做爲靈體一般人自然是看不到他,然小夜卻似有所覺般,回頭看着那個豔紅的身影,輕輕笑了。
市丸銀跟在隊伍後,眼睛望着外面碧藍的天,沒有看見夜的回眸中的幸福一笑。
呵,錯過,總是那麼不經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