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銀並不擔心夜將要去的地方,既然她原本打算獨自面對,那麼她自有信心面對,他跟着只不過是好奇。
車子行駛了很久,小白不覺醒來,肚子都餓了,擡頭髮現夜面無表情望着窗外,眼神冰冷到極致,小白從沒見過她如此表情,不禁更爲好奇。
車子在半山腰的一棟別墅前慢了下來,門前掛着塊黑色的金屬牌,金色的‘羽田’兩字在陽光下微微反射着刺目的光。小白眯了眼,看着鐵製大門緩緩開啓,跳上了夜的膝蓋,看着外面豪華的別院,真奢侈!
車門在夜的一側打開,司機恭敬道:“小姐,到了。”
夜點點頭,輕輕將小白推開後下了車。
小白錯愕地愣在那裡,即使知道她性格古怪,卻從來沒有在他主動靠近她後,又被她推開。
看着那個瘦小卻挺直的背影走出視線,小白才發現司機竟然依舊開着門,似在等他。
下了車,小白突然想起朽木白哉,他們家的院子也很大,作爲四大家之首,顯然也是也有足夠的資本來奢侈,而且明顯比這裡漂亮多了。
古樸典雅,可不是如此只爲了證明有錢的行爲高尚多了。
門口已經有傭人出來迎接,小白快步跟上,幾乎貼着夜的小腿在走,但是很明顯,夜根本對此沒有感覺般,幾次差點踩到小白,若不是小白故意的,怕是就要成爲屍魂界的笑柄了。
小白好奇心更重了,究竟是什麼人,竟讓她如此緊張。
西式的建築,無不彰顯着它的奢華,小夜根本無心關注周圍,只是緊緊盯着門內,對裡面坐着的人感到莫名的怒氣,然而她只能就這麼看着他們,然後去接受他們的命令?
要這樣嗎?
還是在看到他們的一瞬就狠狠地先發瀉一番?
多餘!
夜很不喜歡這種被威脅着的感覺,讓她滿腔怒火只能壓抑。
然而在夜胡思亂想間,門裡有一道人影飛快衝了出來,邊跑邊哭:“小夜,你可來了,對不起,我聽他們說你…”
“媽,我知道,沒事。倒是我讓您擔心了。”夜沒讓鈴子說下去,牽着鈴子的手笑看着她。
“謝謝,小夜。”鈴子不再多說,輕輕抱了抱夜,“小夜,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但我尊重你的意願。”
小夜看着鈴子認真卻有些擔
心的眼神,笑意未減:“媽,行了,進去吧。”
夜反過來拉着鈴子進了門,表情平靜。自看到鈴子平安,她便完全放下心來,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屋內光線很亮,裝修也很豪華,夜根本無心欣賞,只站在鈴子身側,靜靜看着沙發上坐着的一羣老少,眼裡露着明顯的警惕。
“母親大人。”鈴子拉着夜站着,見衆人都不說話忍不住出聲。
而隨着鈴子這聲輕喚,沙發上的一羣人仍舊沒什麼異樣,只有夜微微緊了緊抓着鈴子的手。而察覺到女兒的異樣,鈴子回頭對夜笑了笑,撫了撫夜的頭:“沒事,小夜,這裡是媽媽的母親和弟弟妹妹一家。”
鈴子敘述着自己與這羣人的關係,夜擡頭,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在心底浮起一絲冷笑。
鈴子看着夜眼裡的寒意心頭一窒,她自然與夜想到同一件事上了。
事實上,當年她所謂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鈴子也是用着這種類似的方式間接地向她說明她的身世,此時再次面對這樣的介紹,讓夜心裡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姐,這就是你的那個女兒?真不懂規矩。”終於有人說話,夜回頭看着那個容光煥發,身上掛着耳環項鍊,在燈光下閃光的女子,忍不住勾起嘴角:“母親的家人,您好!”夜鬆開了鈴子的手,對那名女子行了一個標準的晚輩對長輩的禮,只是那冰冷的語調帶着明顯的不屑,與剛纔對方的語氣有得一拼。
女子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作爲這家的小主人,從來沒人敢如此不敬,氣得她立時從沙發上站起,揚手便給了夜一巴掌。
由於夜行禮時上前了幾步,讓女子並不用移步,反而是身後的鈴子跑了上來,一把拉過女兒,回手就給了對方一下。
啪!
啪!
兩聲,乾淨利落,幾乎沒有間隔。
夜看着母親的背影,與耳邊一齊的抽氣聲,只靜靜地抱起跳上來的小白,眼裡閃着不爲人知的光芒。
“你打我!”女子一手撫着臉,眼裡除了憤怒還有不可置信,在這個家裡誰敢打她!聽得一聲輕微的咳嗽,女子轉身趴到坐中間的,看似最年長的婦人懷裡“媽,你看她居然打我!”
婦人自然也是鈴子的母親,多年養尊處優,皮膚細白,臉色紅潤,除了眼角些微細紋,和那
略顯蒼桑的眸,小夜幾乎要以爲她只是母親的姐姐,可見這些年母親過得多困難了。
沒人理會她的哭訴,讓女子不得不壓低聲,只繼續趴在母親,羽田由惠懷裡。
鈴子也不理會那人的哭,轉身撫上夜微腫的面頰:“對不起,也許我不該自作主張的。”
夜笑了,一臉燦爛地像個得了糖吃的孩子:“媽,我不哭。”聲腔清脆甜膩,惹得低泣聲驟停,及幾聲微不可察的輕笑。
“鈴子,你打優子做什麼。”聲音沉靜,嚴厲,那緩慢的語凋,沒有責備卻勝過責備,冷漠如冰,彷彿她們不是十四年未見的母女,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這明顯的擔護,讓夜不由皺眉,鈴子暗生歉意,當然這歉意是對小夜的,而那邊的優子自然彎起嘴角,以優勝者姿態瞄了眼蹲在那裡的鈴子。
鈴子不想多說什麼,昨天小夜失蹤,着急之餘出門尋找,卻完全不知道去哪,然後碰上羽田家的人,以爲母親想她要讓她回去,她想着也許自已低個頭能換得小夜錦衣玉食,好歹彌補對女兒的歉意,可是,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適合她的小夜!
“小夜,我們回家吧。”說着起身拉着夜便想離開,“小夜,怎麼不走?”鈴子疑惑,小夜總是什麼事都順着她,她習慣了下決定,即使在她醒來的這段時間裡,沒想偏這個時候固執起來。
“媽,不急。”是啊,不急,要走很容易,這裡人再多,設備再先進,她要帶個人走還不成問題,問題是,她看着母親,和坐在那裡的羽田家人,那個她該稱之爲外婆的人,不由地有了猶豫。母親還是很想念曾經的幸福的啊,那美好的二十五年!若是能留下,以後便不用那般辛苦……
“鈴子,這幾年你是不是活糊塗了。”由惠補充,若不是手下突然發現鈴子,也許她真的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那麼母親大人想要如何?”鈴子有些氣餒,她是快忘記了羽田家是怎樣一個家族,在這世界黑暗纔是真正的統治啊!但是她依然沒有完全妥協,女兒是她的唯一,五年前的傷害她會用一生去彌補,然後突然發現自己果然不該讓夜來這種地方,當真是急糊塗了。
“美紗,讓我看看你進步了沒有。”羽田由惠看着夜,帶着淺淺的笑,小夜覺得那平淡的笑彷彿壓抑着什麼,讓她很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