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走了六合永司,夜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報復,只是越發覺得無聊,擡手招呼侍應,對方一愣,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夜撐著下巴,整個人幾乎都趴在吧檯,對侍應明顯有些冷淡的笑,並不在意。倒是自己掛著燦爛地笑,對侍應道:“有貓食麼?”
侍應頭掛黑線:“抱歉,沒有。”
“這樣啊,那有沒有魚乾?”
對方努力保持儀態:“沒有,或者你可以自己到對面找一下。”
雖然是酒會,但是櫻井晃尚很有創意地把整個宴會做得跟酒吧似地,請了專門的調酒師專門為宴會服務。當然也有另配其他食物供各人取用,只不過夜懶得走,就一直坐在酒吧的位置罷了。
夜轉頭望著人羣後面的餐桌,確實放了不少東西呢,但是,真不想走啊。“小白,我們回家好不好?”
‘不要拿我當藉口那麼沒出息好不好!’小白默,他知道小夜多少跟以前不一樣了,那個冷漠內斂我行我素的式風夜,似乎終於變成了一個孩子,有些天真,也會怕生。以前七歲的她都沒有的情緒,居然可以輕易在現在的她身上體現。
真的很不可思議。
他甚至想不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巨大的時間差。但是這些,他現在也不想追究了,只想守著她,看著她笑,一輩子就好。
跳上她的肩,黑色的發,白色的衣衫。小白幻想,若是就這麼一直陪她走下去,也不錯。
那個問題,不問也罷了……
夜跳下椅子,看了看肩上的小白,伸手拉下它,總覺得它站在肩膀有些不合適,弄得跟訓獸師似的,怪怪的。
於是她抱著小白,走到已落單的櫻井綠邊上:“櫻井同學,不開心嗎?”
櫻井綠回頭,勉強笑了笑:“抱歉小夜,一個人很無聊吧,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呃,真好:“那,謝謝了。”
“抱歉,我沒什麼心情。”
“我也很抱歉。”夜看著她疲憊的臉,畢竟不是很熟悉,只是笑了笑表示理解就沒再說什麼。
夜
站在邊上看著櫻井綠望著窗外的夜空,眼裡泛著淚光,忍不住伸手搭上她的肩。
像是突然找到依靠,櫻井綠突然轉身抱著夜,伏在她肩上涰泣。
夜嘆了口氣,只得輕拍她的背,小白輕輕從兩人中間跳開,靜靜站在夜腳邊。
夜轉頭對著玻璃窗,襯著夜幕輕易就能看清室內的倒影:六合永司在另一頭與一名女子砰杯飲酒,笑容曖昧;櫻井晃尚則與另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說笑,櫻井夫人是與一羣婦人小姐圍在一起說話。
明明是自己想往上爬,居然會選擇用年幼的女兒做跳板!成年人為什麼總會如此輕易地,選擇犧牲兒女來達到目的呢?
夜為自己的想法一驚,轉而自嘲:原來自己還是有怨的,所以那天她才告訴母親,讓她忘記嗎?可是,她也好,母親也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輕易說忘記就忘記的呢。
單是於她自己來說那種悲傷失望,怕是一輩子都會讓心裡都存有陰影的罷,如此輕易便被捨棄了,這種感覺真的,真的很讓人絕望呢。
“吶,綠,為什麼不反抗呢?”就如當初的自己,她現在都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句不說就同意了,然後很懦弱地昏睡了整整五年。
“反抗?”櫻井綠止住哭,擡頭疑惑地看著夜。
“不,或許我不該……”夜頓住,不知如何接口。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櫻井綠像是看到了希望,抓著夜的肩,堅定地目光讓夜反而退卻了,她這話怎麼有點聳恿的意思呢。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櫻井夫婦告她教唆他們女兒呢。
“我只是覺得,你可以不同意……”
櫻井綠一下瀉了氣:“我反對有什麼用,他們纔不會問我的意見。”
“抱歉。”
“沒事,對了,我去叫司機先送你回去吧,很晚了。”
“好。”
不再理會這一系列的事,夜覺得是與自己無關,而且櫻井綠什麼的並不如看上去那般乖順,便更不想理會了。
*快到家的時候,市丸銀叫醒了她。
夜迷迷糊糊望了望
眼前抱着自己的人,又轉頭看向家的方向,無力地靠了回去:“我母親不在,你直接帶我進去吧。”
市丸銀一愣,不由地笑了。
感覺到他身體的顫動,夜不解地皺眉看着他。
“我說,小夜,你憑什麼命令我?”感覺到夜的凝神,市丸銀收起笑,那雙藍色的眸子微眯,冷冷地看着懷中睡意未減的人。
夜愣往,墨色的眼瞳由迷糊到清醒,原本的懶散一點點退去,於是她冷哼一聲,撐着環抱自己的人便跳下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市丸銀一個不穩,竟然退了一步,只是人卻有些恍神,在那雙墨色的眼裡,居然看到了疏離。
從她一醒,她眼裡的迷惘不解,甚至排斥,他都看在眼裡。爲她心疼着,也爲自己隱隱後悔着。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眼神,彷彿對着一個陌生人般,即使是在流魂街第一次見面時,她也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真是,完全開不得玩笑啊!現在的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呵。
市丸銀搖頭苦笑,對着小夜如今的陰晴不定有些無所適從。擡頭望着她小小的背影慢慢走入黑暗,突然心一緊,無由地感到一陣不安,身形一閃迅速追了上去。
昏暗的月光下,夜白色的身影靜靜站在門前,墨色的及膝長髮,紮成馬尾掛在胸前,一頭雜亂。小小的背影瘦卻不見弱小。此時她低頭看着手中一張小紙條,小白繞到前面,看着夜微顫的手撰着那張小紙片,幾乎揉成了團,整個手臂都緊繃着,彰示着她的憤怒。
“怎麼了?”他不解,難道是鈴子出事了?
“吶,能找到我母親在哪嗎?”
透過紙條,夜幽幽地問道,聲音壓到極至,小白聽着出她的壓抑,看來真的出來事了,但是他卻也沒辦法,鈴子根本沒有任何靈壓可言,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以前的市丸銀了啊。
看小白搖頭,夜也沒說什麼,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小白不解,看着夜混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嘆了口氣隨後跟了進去。
她果然不一樣了!
要冷靜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