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家是本地一家大戶,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則是律師,櫻井綠的哥哥櫻井合也則辦了一間貿易公司。
櫻井綠以為夜剛來本縣,一路指著外面路過的建築,介紹個不停,順便也把身家都報了出來。
夜不由意外,看得出櫻井綠並沒有炫耀的意思,由衷地笑了。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她們不是今天才認識的嗎,她就不怕她有歹心?
也對,她不是也只是個孩子麼!自己在想些什麼啊?
車子一直開往效區的山上,夜聽櫻井綠介紹著,知道那裡是本地的富人區,都是身家過億,或者有錢又有地位的人住在裡面,陌生人是不準進去的。
但是因為這天是櫻井綠的生日,櫻井夫婦特意派了輛大巴,帶著這三十多個孩子進了自家別墅。
那是幢很豪華的宅子,從大門的鐵欄外就看到了一個大大的院子。裡面除了一幢三屋高的主屋,兩邊還各有一幢兩屋的小樓,外裝修極為奢華。
櫻井綠介紹,一邊是她哥哥的別墅,別一邊則是管家一家在住。院子很大,像個小花園般,裡種著各色花草,又是夏天,基本上所有的花都開著,整個院子飄著淡淡的花香,不時有蝴蝶從眼前飛過。
很美呢!
花園中間的廊亭下,放著不少點心,果飲。看來是特地為了招待孩子們的,邊上甚至還站著幾名傭人。
那羣孩子也是第一次來櫻井家,對這如此排場除了羨慕只有驚嘆。櫻井夫婦開明地離開了,臨了還讓大家盡興地玩。於是一羣人紛紛沖進花園裡,打開音樂,頓時進入狀態狂歡起來。
櫻井綠笑著拉著夜的手,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直接帶她進了主屋。
她說是怕她一個人不自在,夜只是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好意。
屋內裝修極其毫華,卻又不顯粗俗,趁櫻井綠上樓換衣服的時間,夜在客廳眼神繞了一圈停在櫃子的一個古樸木架上。
那是一個紅木架子,架上放著兩柄長短不一的太刀,刀柄向左。短的刀置於上層,長的刀置於下層,邊鋒朝上。兩把刀上均有金色雪蓧紋
。置於後方的黑紫色刀鞘上緾著暗金色的絲線,刀柄處掛著紫色流蘇,垂放在玻璃上,顯得華麗而不失幽雅。
夜一時入了迷,忍不住上前細看。
櫻井綠下樓的時候見小夜趴在玻璃櫃前直直看著她柄雙刀。輕聲來到她身後,突然出聲:“咦,小夜也喜歡刀麼,這是我爸的一個朋友送的,他可喜歡了,本來是收在書房的,可他覺得,這刀這麼漂亮,不放在客廳讓更多人看到就太可惜了。對了這刀叫什麼來,雪……什麼……”
“雪蓧雙刀。”夜喃喃道,“是日本三十六把名刀之一。長刀名為‘落葉’短刀‘小蓧’,據說長刀‘落葉’只要刀刃見血,無論任何季節,都會有落葉漫天飛舞。”夜緩緩道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此刀。
“咦?真的嗎?任何時候都會有落葉?我要試試。”說著櫻井綠興奮地真打算去拿下來。
夜笑著攔住:“你做什麼,這只是近代仿品而已,又沒開封。況且那只是傳說,怎麼可能莫名奇妙有落葉掉下來哦。”
“是嗎。好可惜,但是小夜好厲害!知道這麼清楚啊。我爸本來對刀什麼的並不喜歡,所以家裡就這麼一把,我看他自己也是隻知道這刀的名字而已了。哇,我要打電話給他,他肯定會開心的。”說著蹦蹦跳跳地真的去打電話了。
夜看著纓井綠穿著黃色公主裙,像是蝴蝶一樣跑向沙發,總覺得特別可愛。
回頭看著雙刀,不禁有些惋惜:櫻井定然不是愛刀之人,所以才會將之放在這種地方吧,而且保養也不夠細心,刀刃都有些黯淡了。
名刀啊,即使是仿品,也不該如此被冷落了,而且此刀製作精良,怕也是費了一番心血的。
“小夜,我爸爸請你聽下電話。”櫻井綠站在沙發邊上向她招手。
夜頓了頓,只得說好。
櫻井綠把電話給了她,告訴她先去花園了,讓她一會就出去。
夜點點頭,拿起電話:“你好。”
“哦,是式風同學吧,你好,我聽小綠說你對刀很有研究?”櫻井晃尚爽朗地笑著說著。
夜對著陌生的聲音只得在心裡哀嘆:等下要怎麼解釋好呢。嘴上卻敬道:“只是正好認識雪蓧。”
“這樣啊,真想跟你認識一下,要不這樣吧,我們晚上還有個宴會,都是我跟她母親的朋友。所以能不能麻煩你留下來陪我們家小綠呢。”
“這個……”夜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找不出話推託。
對方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說他有個朋友愛刀如命,卻苦於沒有知己,一直變著法子想讓他的朋友也愛上,可惜都沒有成功。他想把夜介紹給他,還說他朋友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夜皺著眉,不由有些生氣,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官,只會發布命令呢。臉上卻浮起笑:“好啊,我想,我也會喜歡他的,櫻井縣長。”
“叫我伯父就好了。”電話那頭的櫻井晃尚開心地連說了幾個好,根本看不到夜此刻眼裡的精光。
喜歡?這個詞會讓很多人不安吧。
眼神漂向一旁的展示架,說起來,自己手裡也好像有一把呢,不過……
夜擡手看了看自己左手,纖細的五指冰白,似透明般毫無血色。
“啊,什麼時候?”夜不禁納悶,自醒來她就感覺不到黑月的存在了。
她總感覺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不得不想,也許只是錯覺,像醫生說的,只是因為時隔五年,她一時沒能適應。
但是黑月確實不在了,她曾以為是自己體虛所以感應不到,但是現在她都恢復得差不多了,還是一點跡像也沒有。
那麼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到底怎麼回事?
加上小白的出現,還有很多事她都想不明白,但是腦子裡根本沒有痕跡可尋,她又能做什麼呢,也許只是巧合吧。
其實她有想過追問小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來沒有真的去試著詢問。
害怕?也許吧。
夜苦笑,居然會害怕呢。看來她這次真的睡昏了頭。
起身,望著門外陽光燦爛,調整心情,緩緩走了出去。這光,真是很刺眼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