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字的死亡詛咒,已然成爲定局。 只要是收到那張紙張,那個不屬於任何的名字的學生,就一定會死。
這件事,已經有這麼多的事實來驗證了。
事實中的事實。
讓大家異常的恐懼。
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更加驚恐的彼此靠在一起。
本來以爲只要離開的教室,就沒事的。可現在看來,只要還在這個復讀班,就絕對不可能安全。
五名死了的同學,三名收到的紙,是在教室裡拿到的。而另外兩名,則是在宿舍拿到的。
將謝小芳送到冷藏室回來後,雖然同學們都沒有表達什麼,可那種壓制的感覺,還是讓我特別難受。
誰也不願意看誰,誰也不願意吭聲,有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就這樣,所有的同學聚集在宿舍下。反正宿舍裡頭也不安全了,那麼呆在哪兒還不如呆在人多的地方。
人多了,那麼保障也就多了。
看着那三三兩兩集中在宿舍樓下的學生,他們心裡頭在想什麼,老師是清楚的。
別說是學生了,就算老師,這種情況下要他們自己呆着,恐怕老師也沒勇氣。大老遠就看到同學們站在那兒,老師都不敢過去。
因爲他們知道,現在過去的話,一定會被學生詢問該怎麼辦。
而他們呢?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逃避,並不是解決的辦法。在嘆了口氣後,兩名帶着謝小芳的屍體去冷藏室的老師,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當看到這兩位老師走過去後,所有的同學,無一例外的都看向他們。
英語老師只是個‘女’人,物理老師年紀又大了,生物老師的‘性’子總讓人覺得靠不住,語文老師又是個溫吞的‘性’子。
說真的,唯一能讓同學們寄予厚望的,就只剩下這兩位老師了。
在走過去,承受了同學們的期盼後,這兩位老師只覺得自己的身上突然多出一個擔子。
很重很重。
‘交’流,只是在無聲中進行,誰都沒有出聲。可往往就是這種無聲的‘交’流,才更讓人覺得倍感恐慌。
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死一般的寂靜了,最後語文老師出聲道。
“那個,大家爲什麼都不回宿舍呢?現在陳老師跟莊老師也都回來了,要不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本來是想出點聲,緩和一下氣氛的。奈何現在的氣氛,根本就不是這三兩句話可以緩和的。語文老師的話沒收到效果,反而讓同學們‘露’出更加驚慌的表情。
回宿舍?那不就意味着只有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兩個人的空間,太大了,而且也太危險了,他們實在不想呆在那樣的地方。
以前對於同學們來說,宿舍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因爲一個人的空間很大,可影響自己的因素很少。可現在?以前那些對於大家來說的好因素,在現在卻是那樣的可怕。
過分講究個人空間的宿舍,像是一個個招魂的魔窟一樣。如果回去?誰知道下一個在自己的書裡頭髮現別人名字的。
會不會是自己。
回去那個地方,誰也不願意。
語文老師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造成同學們新的恐慌,在看到同學們的反應後。他也後悔了。
後悔之後只能噤聲,權當剛纔自己什麼都沒說。
讓同學們回自己的宿舍,就現在這情形,是不可能了。可也不能讓同學們就一直站在宿舍落下啊。
距離老王上一次來,今天是第五天了,只要熬過今天,在過兩天那位專‘門’爲復讀班送食物跟複習材料的人。
就來了。
到時候,便可以離開這兒。
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同學們,別再出事。
心裡頭這樣一橫算,數學老師最終說道:“大家都不想回宿舍,是不是。”
沒人出聲,只是用眼神回答老師。
他們不想回去。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別回去了。不過我們也不能一直在宿舍樓下站着,畢竟等老王過來,還需要兩天。這樣吧,爲了確保大家都安全,所有的人都回自己的宿舍,把自己的被單拿出來。這兩天,我們就在教室裡頭呆着。只要克服過去,就沒事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大家都呆在一塊,彼此之間也都有個好照應。
對於數學老師的提議,同學們遠比語文老師的那個還好接受。彼此之間互看了自己身邊的同學一眼,最後大家都回宿舍了。
他們現在是回宿舍拿被單的,拿了自己的東西,然後所有的同學一起到教室集合。
能容下所有同學的,現在也就那兒了。
數學老師的辦法,可以說是目前最好的一個。只不過對於他這個辦法,還是有人表示擔心。
在同學們都上樓後,化學老師問道:“回教室,你說現在讓大家回教室?這好嗎?”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們不能再讓學生出事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看護大家,而能一口氣容納下所有人的,除了教室外,你還能找到哪兒?”
“就算這樣,可畢竟事情是從教室開始的,你讓同學們去那兒,會不會出事?”
“大家都在一塊,我想是比較安全的。再說了,同學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就他們現在那副模樣,誰會想回宿舍的。恐怕沒有人會覺得兩個人的宿舍會比一羣人的教室更安全吧。”
話正如數學老師說的那樣,在恐懼的時候,還是人越多越好。
最後化學老師也不在多言了,只能默默的退到一旁,等同學們下來。
發生如此多的事,老師們的心情都無比壓抑。在等同學們下來時候,數學老師注意到兩名老師的樣子特別怪異。
物理老師不停的來回渡着,好幾次想要說什麼,最後都沒有出聲。而英語老師,雖然表面看上去還算正常,可是手的指甲,卻不停的掰着自己另一隻手的指甲,都掰出血了。
最大的恐懼,不是那種竭嘶底裡,而是這一種,無聲的恐懼。
這樣的英語老師,讓數學老師格外在意,不禁問道:“朱老師,你怎麼了?要是真受不了的話,一會兒回教室先休息一下吧。”
‘女’老師,畢竟不如男老師,不管是體力方面還是心理承受方面。
都不行。
對於英語老師的關心,那是出於好意。不過這位英語老師顯然不在狀態上,不管數學老師問過幾次,她仍是那樣掰着自己的指甲。
嘴裡念念道。
“林麗雲,張興業,劉嘉玲,賴曉生,謝‘豔’萍。”
“朱老師,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
“林麗雲,張興業,劉嘉玲,賴曉生,謝‘豔’萍。”
不管數學老師怎麼問,英語老師始終都在重複着一些奇怪的字。一開始因爲離得有些距離在加上英語老師的聲音不大,所以沒聽清。
不得已數學老師只能往她那兒在靠近一點,原本是準備提高音量詢問的,可當真的靠近幾分後。
數學老師卻發現。
自己有點說不出話了。
因爲他總算是聽清了英語老師在說什麼。
“林麗雲,張興業,劉嘉玲,賴曉生,謝‘豔’萍。”
她在念的,是之前出現的那五個不屬於任何人的名字。而真讓數學老師感到恐怖的不只是這一些。
在念完這些名字後,英語老師還用一種詭異的聲音,自我反問道。
“下一個,出現的會是誰呢?”
這般的自我詢問,搭配上現在的情況,詭異到極點。
數學老師只覺得在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自己的背後瞬間涼了。當即也不敢在多問,而是閉嘴往邊上挪幾步。
英語老師太奇怪了。奇怪到同樣身爲老師的他。
都不想太靠近。
同學們收拾自己的東西,根本用不上多少時間,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拿着自己的東西下來了。
不過也是,復讀班是開在暑期的,暑期天氣那麼熱,能有多少東西是需要帶的?
拿着晚上睡覺時需要的被單跟枕頭,下了樓的同學們,聚集過後,便跟着老師一起朝着教學樓走去。
現在,那恐懼的源頭,竟然會成爲他們唯一的避風港。
想想都覺得有些嘲諷。
發生的事情太多,也無人有心情在這個時候打趣。十分鐘的路程,這一次可以說是同學們走得最久的一次。
當來到教學樓的時候,在老師的指揮下,同學們將教室裡大部分的桌椅搬了出去。這些桌椅放在教室裡頭,太佔空間了。
將桌椅都搬到外頭的走廊放着,不一會兒也清理出可供大家暫住的空間。
看來所有的同學對於暫時住在這兒是沒有異議的,等到將空間給空出來後,大家這纔開始尋找自己看着比較舒服的地方,整理好自己的‘牀’單。
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進行的。明明以前在這個教室裡,所有的人也都是低着頭做着自己手上的練習題。可是那個時候的靜默,卻遠沒有現在這樣讓人覺得壓抑。
無聲的忙碌着自己手上的東西,可是事情總還是會做完的,等到一切都做完了,同學們開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低着頭髮着楞。
一個兩個三個,開始發呆的人更多了。
本來收拾東西的時候,還能聽到一點其他的聲音。可是當所有的人都忙完自己手上的事情後,這個教室。
是真的連半點聲音都沒有了。
死寂,過分的死寂。
而越是安靜越是容易增加人的恐懼,很快的,就有學生忍不住了。
在這死寂達到一定的程度時,有同學突然開口問道。
“老師,我們應該不會出事吧,大家都可以好好的離開這兒,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