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救救我爸和我哥！”皮芊芊終於說了出來。
“什麼？救你爸和你哥！”吳蔚一聽這話，自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我爸和我哥都被抓起來了，還有我二叔，現在被雙規着。我們家現在算是完了，我無家可歸了！”皮芊芊一邊哭一邊說道。
吳蔚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家可歸肯定不可能，只能是不像原來那樣花錢大手大腳了而已。
“我救不了他們。”吳蔚先把門給堵死了。
“你救不了，誰還能救得了。我只認識你！你認識那麼多的大官兒，跟誰說一句話還不行啊？我求求你，保要你幫我找人說句話，你想要什麼都行。”皮芊芊探過身子，抓着吳蔚的胳膊。
吳蔚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什麼叫“想要什麼都行”啊？這不明擺着想跟他作權色交易嗎？
“你放開！”吳蔚冷聲說道。
皮芊芊訕訕地縮回手，“對不起……可是，我知道，這事兒只要你一句話，我爸他們就可以出來了。”
“誰告訴你這些的？誰告訴你我一句話你爸就能放出來？你爸犯法了，知不知道？你以爲我是法律？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畢業生，任何人不得凌駕於法律之上，你不會連這都不懂吧？皮芊芊，你爸和你哥是什麼樣的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實話告訴你，他們是咎由自取！”
“不是，他們不是，他們都很愛我！他們是好人！”皮芊芊像只憤怒的小鳥，撲愣着翅膀掙扎着喊道。
“住嘴！如果他們是好人，世界上還有壞人嗎？自己也不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們做了多少壞事？愛你就是好人了嗎？希特勒還愛愛娃呢，他就是好人了吧，什麼邏輯！”吳蔚低吼。
“他們就是好人，就是好人！吳蔚，我知道你現在跟大領導說得上話，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吧！幫幫我，求求你——！”皮芊芊有些歇斯底里，尖利的指甲已經抓進了他胳膊上的皮膚裡。
吳蔚動也不動，任由她抓着，他在後悔，真不應該答應皮芊芊和她一起出來，他早該想到！
上個月，沈洪來京安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吃飯，談到了現在皮家的一些情況。除了平澤和青川的幾家商場還在運轉外，其他的產業基本已經停擺，這次皮家損失不小。
爲了所謂的“搭救”，皮家人四處打點，花錢無數，因爲這件事情是上面特別囑咐過的，因此只有努力沒有結果。
皮芊芊不止一次找皮樹增，皮樹增也託了不少人，但始終找不到破解僵局的招數。甚至連楊立東他都找過，可楊立東說了，這個案子省裡的大人物盯着，必須得有個結果，他也不敢擅自作主。
無奈之下，皮芊芊把眼睛放到了比皮樹增層級更高的人身上，這才找到了吳蔚。她知道自己得罪過吳蔚，她下了很大的決心，纔打了那個電話。
“皮芊芊，你！放！開！”吳蔚真地動怒了。在青川的時候，有王愛紅的糾纏，現在又來了個皮芊芊。雖然兩個女人的目的不同，便卻採取了同一種方式，這種方式，恰恰是吳蔚不能容忍的。
皮芊芊察覺到了吳蔚的怒意，有些害怕，縮回了手，從包包裡掏出紙巾，擦着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吳蔚，只要你答應我，你怎麼樣都可以！只要我爸我哥能出來，我就是你的了！”皮芊芊像是做了重要決定，低聲說道。
吳蔚這下不是憤怒，是詫異，扭過頭，盯着皮芊芊，不怒反笑，“在你眼裡，我是不是飢不擇食了？”
皮芊芊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一雙大眼睛眨巴了幾下，好無辜地看着吳蔚。
“你覺得我沒有女人？還是覺得我是個花心大蘿蔔？”吳蔚冷笑着問道。
“不是……吳蔚，我……你……”皮芊芊到底還是個有些懵懂的未婚女青年，有些事情意識不到，還是沒明白吳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吳蔚轉過有些發疼的脖子，不再看皮芊芊，而是目視前方，沉聲說道，“你爸和你哥的事，別說我幫不上忙，就是換了比我身份地位更高的人，也幫不上這個忙。你不是還有個堂伯父嗎？你一定去找過他了，是不是？不是一樣幫不上嗎？你還是回去給你哥你爸找個好點的律師，爭取少判幾年，別再把希望寄託在打通關係上……”
“來吧，要了我！然後你就幫我。不用講那麼多的理由了！”後面傳來了皮芊芊有些發抖的聲音。
吳蔚轉頭一看，眼睛被刺得疼了一下。皮芊芊已經把上衣脫了，正抱着雙肩，可憐兮兮地看着吳蔚。她的兩條胳膊擋在胸前，目光驚恐如鹿。
“趕緊把衣服穿上，你這是幹什麼？！”吳蔚趕緊轉過了頭。一個散發着青春氣息的女孩兒，在他面前脫光了上衣，這可是對他莫大的挑戰。
“我不！你不就是要我嗎？來吧，反正早晚有這麼一天。交給你，比交給別的男人強！”皮芊芊說着，開始動手解牛仔褲的褲釦。
吳蔚不敢回頭，怒道：“趕緊穿上！這可是在大街上！”對王愛紅，吳蔚可以極盡諷刺之能事，但對皮芊芊卻不能，在他心裡，她就是一個被嬌慣壞了的富家大小姐。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在車裡嗎？一會兒你輕點兒就行了。我聽說，第一次很疼的。”
聽着皮芊芊那可憐兮兮的聲音，吳蔚心裡很不好受。他承認，他並不是柳下惠，見到漂亮姑娘，也會多看上一眼，但也僅限於多看一眼，哪怕身體就像着了火一樣，他也會剋制住自己。他不想犯所有男人都可能犯下的錯誤，因爲他的心裡裝着東方青藍。
吳蔚拉開車門，沉聲說道，“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只能走了。”說完便“呯”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初秋的夜裡，風是涼的。那女人胸前一片白，在吳蔚的腦海裡晃動，幸虧一陣風吹來，讓他汗津津的身體得到了冷卻的機會。
吳蔚想，如果走到高位，這樣的事情會有很多吧。真有這麼一天，是不是還能像今天這樣可以放下？會不會跟那些貪官一樣，也有“家外家”“室外室”？莫非，所有的男人都會禁不住女人的誘惑嗎？
看着那一片白皙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身下某個部位的悸動，差一點就立正了。
“吳蔚，吳處長，對不起……”身後傳來皮芊芊細聲細氣小心翼翼的聲音。
吳蔚轉過身，看到皮芊芊哆哆嗦嗦地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的衣服自然是穿好了的。那一片白皙被遮住，吳蔚的心隨之安靜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傻？”吳蔚餘怒未消，“你以爲你的身體可以換來一切？今天要是別有用心的人，你就毀了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家，不好好珍惜自己，竟然想這些邪門歪道，真不愧是皮家的女兒！你爸你哥再混賬，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懂嗎？！”
“嗚嗚——對不起，我糊塗了，我就是着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又不幫我！”皮芊芊哭得一塌糊塗。
“唉！你要我怎麼幫你？我只是一個小秘書，你覺得我會跟領導去說這些事情嗎？皮芊芊，你長點腦子好不好？趕緊回去吧，找一個好律師，想想辦法，能輕判就輕判，能緩刑就緩刑，這纔是你應該做的！”吳蔚看她實在可憐，不想再刺激她，耐着性子解釋。
“可是，他們說只要你一句話，就能把他們給放出來。”皮芊芊的目光裡還是充滿着期盼。
“誰告訴你的？”
“愛紅阿姨。”這四個字從皮芊芊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吳蔚竟然沒聯繫到王愛紅那個女人，想了一會兒才把這兩個女人聯繫起來。
“她說，你就信？”
“她說，你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只要你打個招呼，我爸就是殺了人，也一樣能放出來。”
“她那是放屁你知道嗎？”吳蔚暗罵王愛紅，你算個什麼東西，真是奇怪了，上面查皮樹穩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把那個女人給查出來！還容得她興風作浪！
“我……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個狗蛋！”吳蔚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一堆什麼樣的糨糊，“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偏我說的你不信，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我不是不信！現在，不都興找人拿錢辦事嘛……”
“我說你這腦袋是不是鈦合金的？怎麼這麼頑固？你怎麼大學畢業的？你就不會好好分析分析，好好琢磨琢磨？你爸你哥是犯罪了，犯罪知道嗎？鐵證如山，他們只能爲自己過去所作的事付出代價，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找到相關證據，證明他們的罪沒那麼嚴重，而不是到找關係託門子，知道嗎？！”
後面那三個字，吳蔚是吼出來的，嚇得皮芊芊抖成了風中的樹葉。
夜涼如水。路燈下的兩人看被泛着青輝的燈光籠罩着，周圍的空氣有些詭異。
“我……聽你的。我走了。”皮芊芊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站在路邊，看這意思是想攔出租車。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吳蔚不忍心將她一個人大半夜扔在馬路上，反正也是順路的事。
皮芊芊的眸光一亮，趕緊跟上了大步流星的吳蔚，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車後座上。
一路上，皮芊芊乖多了，話很少，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