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打算在“忘憂閣”暫時住下來,因爲卜卜說,她啓動占星術,發現剩餘的五大護法中有三大護法就在魔淵裡。
對於如何找到那三大護法,我們卻無從下手。只知道他們一個叫噬夜,一個叫噬冥,另一個叫噬影。
晚上,“忘憂閣”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熱鬧非凡,繁榮不減白晝。我抱着雪狐出了房間,遠遠便看到憑欄而立的太子天問。他似乎是在欣賞江面的景色,但又不像。
依然一身紫衣,披一件紫色貂皮大氅,月光籠罩下,像是身上散發出融融光芒,他的王者之氣渾然天成。微風掠過,幾縷髮絲隨風飄揚,紫氅翻飛,仿若天人,他竟是那樣迷人,讓人移不開眼。但爲何他的背影竟透着孤獨與憂傷,顯得孤傲疏離,我詫異。許是我看錯了吧。
許是覺察到我的目光,太子側過頭看了過來,眼神還是那樣深不見底,表情卻是冷酷還有一絲肅殺,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太子。
隨即,他的面容又恢復平靜。太子首先問道:“皓月當空,聖女也是來賞月的嗎?”
“不是,我是專門來找殿下的”說着,我便朝他走了過去。有些事我必須要弄清。懷中雪狐又不安扭動着身體,每次見到太子,它總是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也許是被太子幾次不按常理出牌的情形嚇壞了吧。
我與太子並肩站立,看着遠遠江面,我問:“恕我冒昧,不知殿下剛剛想什麼那麼入神?”
“既然知道冒昧,那聖女還問。本宮憑什麼要告訴你?”
“好吧,不提這個,我想問殿下爲何對我百般刁難,要是今天錢貫不救我,我已經粉身碎骨了,爲什麼殿下這麼討厭我?我的命在殿下看來就那麼輕如草芥嗎?對殿下,我本來是心存感激的,因爲是你讓大家陪我去聖石山的。可是。。。殿下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不要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本宮做事從不問原因,聖女愛怎麼看本宮就怎麼看。至於你說的我把你從天上扔下來,不顧你的死活,你現在不也沒缺胳膊少腿嗎,試問他們忍心看你就這麼香消玉殞嗎?”太子平靜地說道。
“哦,原來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可殿下不覺得你的方式太絕情了嗎?”我問。
“是嗎?本宮不覺得啊!”
“這樣啊,那殿下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讓大家陪我去聖石山嗎?要是我沒記錯,你剛開始對我根本就是非常不屑,爲何第二天會突然改變主意?”
“本宮記得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本宮也回答過了,現在本宮還是那個答案。”
“那殿下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對我這個一無是處,名不副實的聖女還是不屑,看不起嗎?”
“你說呢?”
我說道:“殿下對澈兒的問題回答得滴水不漏,一絲不苟,澈兒的問題相當於沒問,哎,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光陰,罪過啊!”我自動忽視太子嘴角的一絲壞笑抱着雪狐坐在了欄杆邊的凳子上,順便從桌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現在輪到本宮問了,請問聖女不是一無是處嗎?爲何還會醫術?”
“不管殿下信與不信,我的醫術是與生俱來的,不想要都不行。”
“聖女最近好像嘴上功夫越來越厲害了,怎麼以前沒發現呢?”
“一直以來不是你們都不待見我嘛,最初的時候有些難過,最近本聖女想通了,我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不能因爲你們而委屈自己呀,所以本聖女決定恢復本性了。”
“聖女還真是想得開。好了,賞月的興致也被聖女攪了,本宮告辭了。”說完便接過我剛倒滿的茶一口氣喝光,便走了。
“太子適才根本就沒在賞月,何來的興致被我攪了一說?”望着他的背影我說道。
我看到太子背影一頓,說了一句,“聖女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紫色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處。一陣風吹來,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對懷中的雪狐道:“夜深風大,我們也回去吧!太子到底怎麼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們在忘憂閣裡已經住了三天,還是對三大護法毫無頭緒。
因爲孃親、噬心都說魔王之子離寂已經出現,所以我問卜卜能不能佔到離寂到底在哪,記得她聽到我的話之後,一向天真無邪的她臉上露出了很嚴肅的表情,儘管她立即用笑容來掩飾,可她瞬間緊握着拳頭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
如果我知道結果是那樣,我絕對不會問她的。
她啓動了占星術,眉宇間像火苗的東西不斷跳動,後來火苗跳動得越來越快,卜卜額頭上卻滲出越來越多汗珠,漸漸地,她的身體燙得驚人,像是有火在她身體裡燃燒,她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像是無比痛苦。。。。。。
最後,在卜卜眉間火苗消失的同時,她吐了一大口血便不省人事,而她氣若游絲,她的脈搏也若有若無。
我趕緊召喚雪蓮出來救她,雪蓮花瓣圍着我們整整兩個時辰,卜卜才甦醒過來。她說:“澈姐姐,對不起,我沒辦法找到離寂,因爲他的魔力太強,我被他反噬了,離寂真的很可怕。”而我看着她蒼白之極毫無血絲的臉只知道不斷重複“對不起。。。。。。”
卜卜卻笑着安慰我:“我沒事的,澈姐姐不必自責,我真的沒事。”說完又暈了過去。
那就是說除了法力高強的幾大護法之外,我們必須還要對付魔王之子這個更強大的魔。
卜卜的傷徹底恢復還需要一陣子,我在忘憂閣裡做的事就是每天爲卜卜煎藥、喂藥,逗弄一下雪狐,順便聽一下閣裡樂師們創的曲子,可他們的曲子根本比不上父親的簫聲。
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在閣裡能聽到許多關於魔淵的信息。
而太子很少出房門,不知他在幹什麼;脫脫自然也很少出門,除了每天去看望一下卜卜,其他大多時間也呆在屋內。因爲他的職責便是保護太子,聽命於太子;錢貫則瀟灑快意,每天招搖過市,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基於那次的口角之爭,錢貫對我又恢復了愛搭不理的狀態。